第七十五章 救人
輪迴珠邪異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向著趙月琈涌去,趙月琈大驚之下,玲瓏玉葫的瞬間橫擋,一片朦朧的光幕即刻形成,攔在自己面前,但是那股力量之大,卻是趙月琈無論如何都擋不住的。
轟然之聲大作,趙月琈如同風中的一片紅葉,飛躍過石階外面的大樹,向著山下掉去。
“我佛慈悲!”空性大師突然宣聲佛號,聲音宏大,震人心魄,立即將猶自雙眼通紅的錢臨給震得清醒過來,轉頭看向遠遠飛出去的通紅身影,剎那失色。
那通紅的身軀,像是當年失手放飛去的紙鳶,突然間刺痛了錢臨的內心,整個人猛然痛苦的大吼一聲,飛向落向山下的趙月琈而去。
空性大師微微嘆了口氣,拂袖跟在了錢臨的身後,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一串念珠出現在他的腳下,向著錢臨和趙月琈兩人跟去。
海浪之聲依舊隆隆直響,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在青山綠樹之見間,有一人如同斷線的紙鳶往下墜着。
錢臨面部抽搐,輪迴珠加速,飛往下墜的趙月琈身下,將那個快要落地的紅衣女子接在手中。
然後,心中萬般悔恨,想要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將頭深深低垂,心喪若死。
空性大師跟在錢臨身後,看了看已經昏迷過去的趙月琈,對錢臨道:”小施主可否讓貧僧看看這位女施主的傷勢?“
錢臨抬頭看見一臉慈祥的空性大師,突然間像個溺水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惶急地道:”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師姐,求求你了。“
空性大師看見他着急的樣子,又回頭看看那個臉色蒼白如白紙一般顏色的女子,有些嘆息道:”冤孽啊!“
說著,接過錢臨手中的趙月琈,身子拔起,念珠憑空飛渡,向著山中寺廟飛去。
錢臨撿起趙月琈遺留的玲瓏葫蘆,急忙跟了上去。
當!!!
靜心寺的鐘聲響起,穿過山下浪潮湧起拍打着海岸的聲音,穿過遠處雲霄中的海鳥聲,穿過漫天的白雲,回蕩在天地里。
.........
靜心寺,慈航齋!
這裏是靜心寺用來給上山進香的香客們暫時歇息的地方。
趙月琈被安置在其中左邊的一張寬大的椅子上,紅衣如霞,襯托着她蒼白的臉,美目緊閉,看上去有幾分凄然的美麗。
錢臨半靠在她的身邊,眸中似霧,緊緊看着自己的師姐,身軀微微發抖,一臉死灰之色。
空性大師正在細細端詳着趙月琈的傷勢,不時皺一下眉,他有些吃驚的是,眼前這個少年那一下出手之重,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特別意外的是,那顆被黑心嶺主稱之為輪迴珠的怪異法寶,力量竟然直接透過她的九竅,損傷了這姑娘的幽府。
救是肯定能夠救活過來,不過造成的傷害必然得經過一年半載的靜養才能恢復,她本身的修為,也會出現倒退。
白玉小狗彷彿也知道闖禍了,靜靜卧在房屋的一隅,安靜的閉眼睡着。
錢臨目光從那張白紙一般的臉上轉移過來,看着空性大師,帶着有些更咽的語氣道:”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師姐,只要她活過來,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了,大師。”
空性伸手拉起錢臨剛要跪下的身軀,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無須如此,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令師姐的事,老衲等人自然不會不管的。”
說罷轉身對着站立一旁的圓臉小和尚道:“雲東,快去後山叫你師叔過來,隨便叫上他帶上一顆忘塵丹。”
空性身邊的圓臉小和尚點點頭,應了一聲,快速離去。
空性吩咐完畢,再次回到錢臨身邊,雙掌平伸,掌中泛起一抹金色的柔光,慢慢往昏迷的趙月琈身上罩去不一會兒,將趙月琈全身籠罩在柔光之中,那綿綿不絕的柔光里,有道佛影不時閃過。
不一會兒,趙月琈蒼白的臉色出現好轉,慢慢的出現一絲血色。
錢臨看着師姐出現轉機,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正要再次對空性大師表示感謝,門外突然傳來腳步。
錢臨轉過頭,只見一位身着褐色袈衣,面目溫和,眉眼俊美,年約三十的僧人大步走了進來。
那僧人走到跟前,對着正在為趙月琈療傷的空性大師合十行禮道:“見過師叔!”
空性手中的金色柔光不散,點點頭道:“你的忘塵丹帶來了么?”
那僧人從懷中摸出一顆拇指大小的,顏色呈淡紫色的藥丸遞向空性大師,口中道:“帶來了。”
空性騰出一隻手從他手中拿過淡紫色藥丸,遞給站立一旁的錢臨道:“你用法力將此物化成液體,幫助這位女施主送服下去。“然後轉過頭,對那位褐色衣服的僧人道:”你助我一臂之力,以小梵天術為這位女施主彌合受傷的九竅,好讓忘塵丹及時起效。“
褐色衣服僧人應了一聲,走到空性身邊坐下,雙手伸出,同樣金色的柔光泛起,與空性大師的那道柔光一起慢慢的為趙月琈度穴彌竅。
與此同時,錢臨從空性大師手中接過的忘塵丹被他化成了一滴紫色的液體,心中告罪了一聲,伸手輕輕弄開趙月琈緊閉的朱唇,將那滴藥液餵了下去。
隨着忘塵丹服下,加上兩位高僧的法術治療,趙月琈的臉色終於變成了正常的樣子,只是依然秀眉緊閉,不見醒來。
空性與那位褐色衣服的僧人同時站起來,對依然一臉擔心的錢臨道:”這位女施主已經無礙了,只不過現在暫時昏迷,過幾個時辰她自然會醒來,小施主無須過於擔心。“
錢臨起身對着兩位靜心寺的聖僧稽首道謝,兩位聖僧表示不用后,告訴錢臨安心照顧自己的師姐,一前一後走出了慈航齋。
錢臨恭敬的目光目送兩位僧人小時候,回身到師姐的身邊坐下,抬頭看去,只見已經接近傍晚了。
夕陽的餘輝照進房中,映襯着這個地方的清凈,東頭的閣樓里,鐘聲又一次響起了。
錢臨回身坐在師姐旁邊的椅子上,靜靜聽着鐘聲傳進耳中,沉默不語。
在他懷裏,輪迴珠已經恢復了正常淡墨與藍色相間的外表,安靜的躺着,只是錢臨依稀感覺得到,輪迴珠上藍墨相間的深處,已經徹底跟自己產生了一種無法說清楚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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