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願望
原來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是個騙子。
可我究竟選擇了什麼，是什麼，讓我決定欺騙她……
我很想知道這一切的答案，我想找到那顆人頭，想親口問問他，我們之間究竟有着什麼交易。然而，這一切似乎不會從我的腦中得到答案。至少現在我已經無法將這段記憶繼續，或者看得更加清楚。
“哥哥，你怎麼了，表情突然好難看……”靜夜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沒事。”我回過神，腦海之中果然湧入了更多關於蟲機關的內容。
我將它們與原本存在於我腦中的盡黃泉的記憶相結合，果然出現了一條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選擇，我無法形容那具體是什麼，只有種恍然大悟之感，彷彿有個聲音在腦中驚嘆“原來機關，還可以是這樣……”
靜夜在一旁看得入神，我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痴迷。
又不僅僅是痴迷。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機關完成的速度，遠遠短於我之前的給出的數字。
最終，一個長得與於夏一模一樣的人偶，出現在我們眾人面前。那時，我的右眼彷彿也在眼眶之中震顫。
“完成了？”三十五與乾屍來到我面前。
此刻，頭頂的岩壁還在不斷震顫，是那些殺器機關準備破開阻擋，找到我們。
“嗯……”我點頭，看着頭頂岩壁，接着視線轉向乾屍，“可以把這打開了。”
“你這東西，有幾分把握？”乾屍似乎對我的人偶，沒有太大的信心。但也可以理解，上面是千軍萬馬，而我這確只是單獨一隻。
似乎緊緊靠數量碾壓，也不是我這人偶能夠抵抗的。
“照做就是了。”
“也好，畢竟在這下面，早晚也是等死。”於是，乾屍照做。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頭頂岩壁打開巨大的裂縫，我這時護住靜夜，躲向角落，乾屍與三十五，也各自分開。
三十五放出數十分身，乾屍則以術法操控岩壁遮擋自己的身體。
縫隙逐漸放大，殺氣機關偶摧毀土石！后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那隻孤獨的於夏模樣的機關偶，立於場地正中，瞬間便被落下的殺氣機關偶掩埋。落下的機關偶堆積如山，一切彷彿就此靜止，下一刻，它們雙眼放光！
然而，就在那毀滅性的攻擊發出的前一刻！短暫到幾乎不存在的一瞬間之中，那小山的核心位置，瞬間爆裂！
大批量的殺器機關被這猛烈的爆破摧毀！掉落一地殘渣！
殘渣升起的煙霧之中，依舊站立這機關偶於夏，它的身體此刻一分為二，其一是本體，其二是機關武器魔偶所化，本體放出骨琴、冥鏡護體，身體生出鬼藤，魔偶則手持屍爪、刑刀！待殺器機關再次如瀑般傾斜而下，它們便開始了砍瓜切菜一般毀滅！
無論速度、力量，又或者是防禦能力，都遠非這些殺器機關能夠相比。
而殺器機關最強大的機關武器雙眼，對同為機關的於夏人偶，又毫無作用，所以即便數量巨大，依舊無法阻止於夏人偶對它們的毀滅。
“哥哥，這人偶好厲害……”靜夜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噓！”
我立刻將她的嘴巴捂住，卻又被這丫頭強行推開了手，“沒事的哥哥，那些機關偶的攻擊觸發在聲音上，戰場那麼大的動靜，完全蓋過了我們說話的聲音。”
“別那麼自信，凡事都有意外發生。”
“知道了……最後一句！”靜夜可憐兮兮的對我豎起一隻手指。
“說”
“哥哥，以後……把這個教給我吧，靜夜想學。”
“等回到現實，哥哥把能教的，你喜歡的，都教給你。”
“嘿嘿，謝謝哥哥……”
“那靜夜也幫哥哥做些事吧，一直以來，都是哥哥照顧我，靜夜始終是個累贅。哥哥，你說點什麼願望吧，靜夜一定幫哥哥實現。”
說道累贅兩個字，我能夠感受到那一瞬間，靜夜語氣中的失落。
果然，之前的事情她還是耿耿於懷，又或者說，這想法本就長久的存在於她的心裏。
我本想回應，沒什麼需要她幫的。可這顯然不是這丫頭此刻想要得到的答案。
“那你就幫我，找回我自己吧。”
“啊？”靜夜有些疑惑。
“有個聲音，總是告訴我，自己的手不夠長。說真的一直我不太明白，這到底什麼意思。如果靜夜想幫我，就幫我找到答案吧。”
我算是希望這丫頭得到點安慰，但又不是完全的敷衍。除了關於曾背叛幽蘭這件事的理由外，剛剛我所說的，也的確是長久以來困擾我的大問題。雖然不會真的指望這丫頭能給我什麼答案，但即便不拜託她，這個問題，也是我自己早晚要搞清楚的事情。
我不喜歡失去自己，更不喜歡活的不明不白。
“知道了，靜夜……靜夜一定會做到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會給哥哥一個答案。”小丫頭眼神堅定，似乎真把這當成了一回事。
這時，戰場短暫的安靜下來。
還有殺器機關在不斷墜落，但數量已經極稀少，還未落下，便被鬼藤絞碎，根本來不及放出攻擊。
有過了大概半小時，聚集在地宮之中的殺器機關，被於夏人偶完全消滅。地面的廢墟幾乎將我們幾人全部掩埋，爬出廢墟，依舊是地動山搖，且比之前的搖晃更加厲害。
“這裏大概很快會塌陷。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我決定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之前出現過的嗡鳴聲，再次出現。
可這一次，似乎又有所不同。
前一次，它彷彿在我們的心中，而這一次，又像是在耳邊。
“什麼聲音？”乾屍皺眉。
三十五抬起頭，望着頭頂的層層黑暗，“在上面。”
這感覺與我一致。
我覺得真的發出聲音的那東西，就在我們頭頂。
但很奇怪，也許是之前情況緊迫，我並未仔細感受，此刻去聽那聲音倒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它來自於一個我的“老熟人”。
這只是種感覺，到底為什麼會出現，我還不明白。
倒是三十五，望着頭頂的黑暗，他的表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