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詭異房間
朦朦朧朧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回到了小時候。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早晨,我跟同村的幾個小夥伴約好一起去山上抓野味,一行人邊打鬧着邊朝山裡走,很是悠閑。小時候我在村裡路子很野,娃娃頭,經常帶着一眾夥伴上山,憑着跟大人們學的幾種下套方法,時不時也真能抓到些野雞野兔,深受村裏的小孩愛戴。
走了好一陣子,一眾人才走到事先商量好的地方,各自開始勘察地形,看哪裏適合下套子,怎麼引誘山雞野兔過來。這附近的山大家都非常熟悉,但今天來的這個地方離我們村比較遠,平時不常來。最近一段時間可能是因為過度的狩獵,在這片山的外圍已經很少能套着野味了,所以今天大家才特意走得更遠,想着這個地方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穫。
我選中的地方是一個土坡旁邊,這片坡上長滿了半人深的雜草,這些草叢裏很有可能就有兔子洞。下好套之後我想了想又找了一個大石頭,用草繩系好后掛到樹枝上,做了一個連環套。要是兔子被套住后掙扎得厲害,是有可能會掙脫跑掉的,這個石頭的作用就是為了預防這種事發生的。只要套子被踩中拉緊,這個石頭就會失去平衡掉下來,直接把兔子砸暈,怎麼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切妥當,我轉身正要去看其他人搞好了沒有,卻忽然發現旁邊的草叢動了動,好像裏面有什麼東西。我心中一喜,以為是兔子,趕緊就扒開草叢準備去抓。
可撥開草叢看了一眼,我頓時就被嚇得驚叫了一聲!這草叢裏竟然躺着一個人,渾身是血,正掙扎着想爬起來!
我連忙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卻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這一坐不要緊,卻不偏不倚正好坐在我剛佈置好的圈套上,我心想壞了,急忙抬頭一看,那塊我剛繫上去的大石頭迎面就朝我腦門砸了下來…………
我猛然睜開眼睛,伸手往頭上摸去,想摸一下頭上被石頭砸中的地方。這一摸,卻發現手裏攥着一個手機!同時渾身一激靈,發現我雖然睜着眼睛,但什麼也沒看到。剛才似乎是做了一個夢,但不一樣的是,以前做夢都是模模糊糊的,醒來后就無論如何也記不清夢裏發生的事。可剛才這個夢,我卻放佛身臨其境一般,夢裏發生的事情彷彿是早就存在於我記憶之中,無比清晰。我覺得很奇怪,甚至有些害怕,於是忙甩了甩頭逼自己不再深思這個問題。因為此時我面臨著一個更嚴峻的問題,我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是什麼地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我摸着劇烈跳動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試着想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可拿起手機一按,屏幕上只有雪白的一片,什麼東西都顯示不出來。這手機顯然是被摔着了,但幸好沒完全摔壞,至少手機屏幕還能發出一抹微小的亮光,不至於讓我毫無光源。我從地上坐起來,檢查了一下身體,雖然渾身都疼,但活動了一下后覺得好像骨頭沒事,只有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
於是我藉著手機的亮光,開始打量四周。這手機屏幕發出的亮光照明範圍很有限,而且這個地方的黑暗就像是會吞噬光明一般,手機的光亮只能着出去一兩米,便又被黑暗吞噬。我心裏非常緊張,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幾乎是以烏龜一般的速度左右張望着在黑暗中摸索,過了好一會,我大概只走出去兩三米的距離。周圍仍舊是黑暗,只是腳下的土石在提醒我,我確實是在移動。
突然!我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淼哥,是你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嚇得渾身一震,頓時冷汗直冒,瞬間就浸濕了襯衣。我轉身向後看去,但卻什麼都沒看到,於是就心裏更加的害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淼哥,我是謝超!這邊,我在這邊!”
聽到是謝超,我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忙問道:“你在哪?我怎麼看不到你!”
他並沒有回答我。等了一會,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突然亮起了一道光。我一看,真是謝超,看來他剛才是在找手機。他竟然就在離我三四米遠的地方,靠着一堵牆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機燈光的原因,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見我看到了他,謝超才不緊不慢地說:“淼哥,我腿上受傷了,快來扶我一把。”
在確定了是謝超后,我之前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才鬆懈了下來,連忙朝他走過去,低頭一看,他腰間的衣服和左腿小腿處的褲子都已經被血染紅,看起來受傷不輕。
我蹲下身問他道:“你怎麼樣,還撐得住嗎?”說著就想去查看他腿上的傷勢。
他伸手攔住了我,緩緩道:“就是劃了一個小口子,流了點血,沒看起來那麼嚴重,已經結痂了。”
“腰上呢?傷得厲害不?”見他一臉蒼白的樣子,我以為他腰上一定受到了重創,便急忙問他。
“啊?你說這啊,嗨,這是我剛才摸腿上的時候粘着血了,擦手給擦的。”說著,伸手出來朝我晃了晃,手上果然還殘留着一些沒擦掉的血跡。
“沒什麼大問題就好,剛才看到這麼多血我還以為你要掛了呢!”我這才放下心來,只要沒生命危險就好。
“哈哈,好歹也是這麼些年警齡的刑警隊長了,還怕血啊?”謝超想像平時一樣開玩笑,說話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立刻又問我“淼哥,我們這是在哪?”
“我也給摔暈了,剛醒。”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精神狀況應該還不錯,我鬆了口氣,大腦逐漸回到正常運轉狀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們肯定從上面掉下來了,可能是隧道塌陷的坑洞。”
謝超拍了兩下面前的地面,然後又指着身後的牆對我說。“不可能,誰家隧道塌陷的坑洞地面有這麼平整啊?還有這牆,你看!”
我這才注意到,地面確實非常平整,剛才自己太緊張竟然沒發現這點,甚至連他靠着的牆都給忽略了。有那麼一瞬間,我腦袋裏閃過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我們已經死了,這是在陰曹地府?想着就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道:“難道這裏是地府不成……”
我使勁兒搖了搖頭,為了讓自己相信我們還活着,就想用手機照一下謝超看有沒有影子。
謝超見狀,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圖,先抬起手來用手機照着我,然後對我說:“淼哥,你看你,有影子,咱們沒在地府……。”
被他一語道破,我略微有些尷尬,但還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接着岔開話題對他說:“快,給所里,不,給鄭隊長打個電話,我手機給摔壞了。”話說到一半,我才想起來所里現在可能沒人,只能直接聯繫鄭譽文跟他說說情況。
謝超聞言也立刻低頭按了幾下手機,但馬上就抬頭失望地說:“淼哥,沒信號。”
“什麼?怎麼會沒信號。”我一把搶過他的的手機,仔細看了一下,確實沒信號。又試着撥了鄭譽文的電話,聽筒里只傳來一陣忙音。
“先關掉吧,節約電量,用它當作光源也行。我們得合計一下接下來怎麼辦。”見狀我也有些失望。這下可好,聯繫外面的希望算是破滅了。
謝超也明白這一點,就把手機關掉,揣到衣兜里。沉默了一下,才對我說:“淼哥,我們得想辦法自救。”頓了頓,他又說。“這裏好像是一個房間,你看這牆壁,是石頭砌起來的。”說著用手拍了一下身後的牆。
我定睛看去,這牆壁確實是石頭壘起來的,而且砌得很工整,很明顯是人為堆砌的。
我疑惑道:“隧道下面怎麼會有人工建築,這也太奇怪了。”
謝超沒接我的話,咳嗽了兩聲后對我說:“淼哥,咱們得先摸清楚這裏的環境,看有沒有辦法出去。”
我一聽也覺得他說的對,就對他道:“這樣吧,你先坐在這休息,我去查看下這房間,找找還有沒有其他人。”說著,我轉身照了一下四周,雖然依舊是黑暗,但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一開始的那種恐懼感已經消失了多半。
“嗯,那你自己小心,不用管我,我就在這等你。”謝超道。
我也沒再多廢話,嗯了一聲后,就靠着牆壁往另一個方向摸去。手機屏幕的光照實在很弱,如果不順着牆壁走,我甚至連方向都搞不清楚。
可剛走了兩步,我眼前就忽然一黑。一瞬間腦袋裏面伴隨着劇烈的疼痛閃過了無數個畫面,只三四秒鐘,就又恢復了正常。我晃了晃腦袋,心想應該是掉下來的時候撞着了,出去得上醫院檢查檢查,估計至少輕微腦震蕩是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