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見鬼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白隊長,你來啦。”這人正是一中隊隊長鄭譽文。
“嗯,今兒休假沒上班,從家裏趕來的,來晚了。”我抬頭,報以客氣的微笑。
“不晚不晚,反正你們也只是幫忙維護一下外面的秩序就行。”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說完我轉身就走。臨走時我看了一眼,隨行來的幾個法醫正準備開始檢查屍體,而再三打量后,我更加覺得這些屍體擺放的位置看起來有些詭異,我好像是在哪兒看到過這樣的圖案,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操,鄭譽文越來越過分了。”出門后,林皓小聲罵道。
“就是就是。”陳雷和謝超紛紛附和。
聞言我瞪了他們一眼,罵道:“別抱怨了,干點清閑活不行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而且這麼大一個案子,後續肯定市局親自查。”
“切,看來你是不想升職了。”林皓聽我這麼說,撇了撇嘴,一臉嘲諷。
一般在這種時候,也只有他會繼續跟我鬥嘴,我這個隊長在他這裏是不存在威嚴這個東西。我倆太熟了,十幾年的交情。
我徑直朝外面走去,沒理他。
“謝超,叫兄弟們在這房子周圍仔細查看一下,看看會不會有什麼蛛絲馬跡。”我找了個台階坐下,才對謝超說。
雖然局裏讓我們二隊來只是協助,但是我們也不能拿自己不當回事兒,該出的力還得出。現在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圍觀的人群已經慢慢散去,這秩序也用不着維護。而且即使沒人在這攔着,我就不信會有人敢衝進去看。
搜索一番后,沒什麼發現。這在我的預料之中,畢竟這周圍一開始肯定是擠滿了人的,有什麼線索痕迹也早就被破壞了。於是我們就在屋外坐着乾等,兩個多小時后,法醫終於完事兒,把所有屍體拼好分別裝進了裹屍袋。
這一家人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一點半之間,直到下午三點多,鄰居來借東西,才從窗外看到裏面的慘狀,當時就報了警。可在我們來之前當地派出所已經詢問過附近的幾家人,昨晚竟然沒有人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這家人被砍成這樣,怎麼可能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來呢?而且法醫驗屍后已經判定幾個死者並沒有中毒跡象,這表明,他們並不是中毒死亡后才被分的屍,而是直接被砍死的。
這也太怪了。
怪不得會有傳言說這是惡鬼索命。
當晚,屍體就被運往縣城殯儀館。我們隊除了我和林皓謝超陳雷,其他八個人全都去押車,跟幾個法醫一起回縣城。而剩下的人,還得在這鎮上繼續調查直到市局裏來接手。這是鄭譽文的意思。雖然我和他平級不用聽他命令,但是他是老乾警了而且局裏也默認他帶隊,出於禮貌,我一直都不跟他一般見識。
救護車拉着屍體走後,我們就準備回派出所找個地方休息,此時已經接近凌晨,調查走訪肯定得明天再弄了。
剛上車要走,我就被鄭譽文叫住了。
“哎哎白隊長,別急。”
我搖下車窗,問道:“鄭隊,還有什麼事兒?”
鄭譽文指着身後的房子就說。“現場得留幾個人看守,你們也得出兩個人吧?”
我一聽這話確實也沒毛病,就看向後座的謝超和陳雷。沒等我說話,兩人已經會意。陳雷邊開車門下車邊嘟噥着:“就知道這老雜種過來沒好事!”
十分中后,我和林皓率先到了派出所。這裏竟然還燈火通明,老所長也還在這沒回去。見我們進來,笑容滿面地打招呼道:“喲,你們怎麼也來了。”
我趕緊給他遞了一根煙,回答道:“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你們怎麼也還沒休息?”
老所長叫馬祥才,其實不老,才五十歲上下,只是因為我們幾年前在他手下干過,所以才這麼叫。
“出那麼大的事兒,我們敢休息嘛。其他忙幫不上,但至少可以保障後勤,這不,給縣裏來的同志安排住處呢。縣局刑警隊來了之後我才帶人回來的,這也才弄完坐下沒幾分鐘。”他說著,指了指對面的一棟兩層小樓。我和林皓瞭然,那裏樓下是資料室,樓上三間是宿舍,我們剛來時也住過。這次來這麼多人,看來要打地鋪了。
林皓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后,一臉諂媚的對老所長說:“老馬,就我們倆這關係,你給我們整個單間唄。”
老馬聽了深以為然,笑道:“你小子到是會想!這樣吧,樓下資料室有一間是平時值班人員休息的,你們就住那吧。”
我們兩聽了連連點頭,這陰雨潮濕的天氣打地鋪睡覺可不太舒坦。
又跟老所長寒暄幾句后,我想起來一個問題,就問他:“老馬,五里崗這地方你知道嗎?”
“知道啊,怎麼了?”老所長疑惑地反問我。
我想了一下,才又問他:“那裏……有村子嗎?”
所長伸手往煙灰缸里抖了抖煙灰,才回答我道。“你問這個幹嘛,五里崗哪還有什麼村子,早就沒人了。”
我聞言腦袋裏像被引爆了一顆炸彈,強作鎮定着試探道:“那裏,是亂葬崗?”
“嗯,好像是有一處墳山,聽說那裏還出過許多怪事。”
此時,我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之前聽那老頭說時,可能是不太相信,而且趕着去案發現場,並沒有覺得有多害怕。現在從老所長口中聽到答案,我頓時就慌了,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懼瞬間就充斥滿我整個大腦。
林皓見我臉色不對,便問我:“白三水,你怎麼了?很熱嗎?”
我猛嘬了幾口手裏的香煙,定了定神,才說道:“我好像,見鬼了!”
聽我這麼說,老所長也是一臉驚疑,急忙問我:“你是說你在五里崗見鬼了?”
當下,我就把載人到那人下車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聽得林皓和老所長一愣一愣的。半晌,老所長才對我說:“小淼,雖然……那東西沒對你做什麼,但是……能看見那東西始終不好,你得找人給你看看才行。”
林皓也在一邊點頭,一邊還拍着我的肩膀,表示安慰。而我已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到加油站老頭說的話,暗自決定一回縣城就去找那個高人。
當晚,雖然我和林皓有床可睡,但我睡得特別不踏實,腦袋裏一直都是搭車那人一臉木納的表情。一大早,就被敲門聲給叫醒。
“白隊長,林皓,趕快起床了,市局的人到了!”
我爬起來一看手機,才早上七點多,估計那邊是連夜趕過來的,看來市裡很重視這個案子。畢竟這案子不簡單,不僅作案手法異常殘忍,而且還是模仿作案,或者乾脆說就是七年前那個兇手的又一次作案。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手法,這不僅是喪心病狂,更是向公安系統的一種挑釁。
我和林皓出來一看,鄭譽文帶着人已經觸發了,於是我們沒來得及洗臉就也開着車往案發地點趕去。
到現場后,發現陣仗挺大,來了五六輛車,三十來人。看來上面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謝超陳雷等人站在旁邊,一晚上沒睡,一個個都是耷拉着腦袋沒什麼精神。林皓上前給他們丟了幾跟煙,順便把車鑰匙丟給了謝超。對陳雷和謝超說:“你倆去車上休息下吧,這裏估計沒我們啥事兒了。”
謝超和陳雷聞言朝我看來,我點了點頭后,兩人才拿着車鑰匙朝我們那輛車走去。
鄭譽文正在跟零頭的一個人說著什麼,見過走過來,就指着我說:“這位是我們二中隊的隊長白淼。白淼,這是市局的李隊長。”
我聞言忙上前跟這人握了握手,禮貌性地說了一句:“李隊長你好!”
這個李隊長也沒什麼架子,也很有禮貌地跟我握手道:“你好,我是李勝。”頓了頓,他又指着旁邊的一個人道:“這是周先生,是我們的顧問。”
我這才看到他旁邊站和一個沒穿警服的中年人,心裏有些疑問,但還是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打過招呼后,李勝也不多廢話,讓我們把案情跟他敘述一遍。這活當然是鄭譽文來干,我就退到了一邊,跟林皓站在一旁抽煙。
“那個,是什麼人?”林皓揚了揚下巴,問我。
我看了看,知道他問的是誰,隨意說道:“說是顧問,可能是什麼教授之類的。”
這時,鄭譽文跟李勝說完了案情,李勝點了點頭,就回頭大聲喊道:“清場,方圓一公里的居民都暫時讓他們暫時避一避。縣局的同志,也一起幫忙!”
隨着他話音落下,後面的一眾警察就四散開來,很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了。我們這邊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清場,但是市局領導發話了,也只能跟着一起去辦事兒。林皓愣了愣,問我:“咱們去嗎?”
我看了一下鄭譽文,好像沒有要動的意思。就說:“我好歹也是一領導,去個毛,你嘛……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的,別去了。”
林皓要的就是這句話,滿意地點着頭道:“白隊長對下屬真是沒得說!”
可他剛說完,就聽見李勝繼續說道:“其他無關人等也都退出去。鄭隊長和白隊長可以留下。”
我對着林皓無奈地攤了攤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林皓把煙頭往地下一丟,白了我一眼道:“早晚我也做你的領導。”說著就朝街上走去。
這鎮上的當地居民很少能見到這陣仗,清場工作很順利,幾乎都不需要勸說就都主動退到一公裡外,二十分鐘不到,就來人報告清場完成。
然後,李勝竟然跟旁邊那個顧問說起話來,而且態度居然很客氣。我想了想,估計真被我猜到了,肯定是什麼大教授專家,來幫忙看現場的。
那個顧問跟李勝嘀咕完之後,就在這房子周圍轉起圈來,似乎是在找什麼。好一會,才在大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居然從兜里掏出了幾枚銅錢,在大門口……擺起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