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破壞大局你扛不起
半個多小時前。
關小虎開着防彈奔馳車到了一道紅色壯闊的大門前，看見門口有警衛，於是給陳老爺子的老戰友打電話。
“您好，我是關小虎，過來送水果。”
“呵呵，小關啊，你培育的水果真不錯，我讓秘書到門口迎一下。”老戰友跟關小虎通話的語氣很親切，跟長輩對晚輩一樣。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歲左右帶着幾分英氣的青年走了出來，直接上了關小虎的車，微笑着自我介紹：“我叫姚政，劉市長的秘書。”
“關小虎，北灣人，華夏海洋大學剛畢業，回鄉創業，姚秘書多多關照。”關小虎真誠地道。
姚政楞了一下，雖然關小虎開着奔馳來送水果，但一點紈絝氣都沒有。
車停了，關小虎沒讓姚政一個人動手，幫着他提了四筐水果到劉市長的車裏，這是劉市長付了錢的，然後又提出兩筐，“姚秘，這兩筐水果，一筐是送給劉市長的，一筐是送給你的，劉市長日理萬機，工作挺忙的，我就不打擾他了。”
還送他一筐，姚政暗想關小虎會做人，也懂分寸，沒有幾筐幾筐的送，那就受賄了，而且劉市長給他打過招呼，關小虎是老首長的孫子，讓他帶到辦公室談談，“小關，你別急着走，劉市長還想見見你這位培育出樹高山竹的科技人才。”
關小虎謙虛了兩句，跟着姚政把兩筐水果送到了市長辦公室。
劉市長五十多歲，雖然鬢角有些白髮，但身板筆直，眼神銳利，一見關小虎，足足打量了他一分鐘，才哈哈大笑道：“歡迎啊，關小虎，海大的高才生，聽陳老說，你要回鄉創業，有什麼想法？”
姚政出去洗了一盤初戀果，關小虎剝開山竹，清香溢出，味蕾和氣氛都活躍起來，關小虎將樹高山竹遞給劉市長，又給姚政剝了一個，才笑着說：“劉市長，我培育的樹高山竹跟初戀果現在市場不錯，打開了琴島，旅遊島的高端水果市場，本地的市場現在通過翡翠川味海鮮酒樓開拓，而且還通過琴島那邊的公司向日韓出口，今年的年產值五千萬……”
五千萬，這是水果啊，又不是其它工業品，差不多就是凈利潤，還帶出口，劉市長眼睛都亮了，“小虎，你以後可以在北灣開公司搞外貿嗎，需要什麼條件，儘管給我提。”
“劉市長，其實種植水果在琴島和國際旅遊島也能種植，島口市的李和平李市長邀請我去投資，但我還是想留在家鄉發展……”關小虎道，這也不是吹噓，島口市跟北灣市就隔着一個海峽，交流也多，一個電話過去就能證明。
“這個李和平，竟然跑來挖我的牆角。”劉市長得意地笑道，“小虎，你繼續說，小姚，把要點記下來，以後你盯着關小虎的事。”
姚政早拿着筆記本坐在一旁記錄，劉市長是在為市裡招商引資，不僅僅是跟首長的孫子閑聊。
“我回鄉創業，是因為蓮花島以北40米水深以內的淺海灘涂，目前開發利用很少，5米等深線以外的海域還是處子海，發展深海網箱養殖大有可為，我準備先期用自有資金投資五千萬……”關小虎腦子一熱，就在劉市長面前放衛星了，他現在哪有那麼多錢，因為他感覺以前說投資千萬都少了，北灣那麼大一片海域。
劉市長聽得很專註，不時跟關小虎交流，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小時。
關小虎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姚雪的，對劉市長說了聲對不起，接了電話。
“小虎，我是姚雪，你那休閑漁船資料是怎麼回事，簽的不是你的名字，姚局跟朱科長說你是偷的，還說要報警！”
關小虎看過休閑漁船的資料，也讓夏冰冰去問過，說沒有問題，現在姚剛說他是偷的，心裏一下就明白了，麻痹，姚剛索賄不成，立刻報復哥了，無可奈何對劉市長道：“劉市長，為這艘休閑漁船辦證，午飯時有人暗示我買幾條錦鯉，幾萬一條，我沒買，結果下午就說我一艘百多萬的休閑漁船是偷的，唉，想不到北灣市的投資環境這麼糟糕，算了，我還是去島口市吧。”
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劉市長一聽就勃然大怒，關小虎會去偷船嗎，人家賣幾千斤樹高山竹就有了，何況關小虎還是老首長的孫子。
不過劉市長畢竟是大領導，喜怒不形於色，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地對秘書姚政說：“你跟關小虎去看看，把事情調查清楚，不要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破壞北灣市招商引資的大局。”
姚政點了點頭，跟關小虎出去，在車上姚政才問：“小虎，你認識我堂妹姚雪？”
“剛認識。”關小虎有些緊張，現在他假扮姚雪的男朋友，待會要是姚雪挽着他的胳膊介紹，然後過幾天又說分了，大舅哥姚政會不會拿刀追他一晚上？
姚秘書點了點頭，直接撥通了姚雪的電話：“小雪，我姚政，你在哪兒？”
“我在大廉區漁政局。”姚雪莫名其妙，怎麼接到她堂哥的電話。
“你就在那兒獃著，我正跟關小虎從市政府過來。”徐剛也沒多說什麼，顯得很穩重。
關小虎心裏暗爽，徐剛，今天究竟是你抓我去警局，還是你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說明情況，不過好像證據不充分，飯桌上賣錦鯉的時候，徐剛沒說他是局長，要不要給他挖個坑，坑死這個養魚的壞蛋局長。
漁政局徐剛辦公室。
姚雪腦子還懵着，還準備求徐剛高抬貴手，所以她跟姚政通電話，就當著徐剛跟朱科長的面。
徐剛隱隱約約聽見，真想扇自己兩個耳光，自己當了多少年孫子，絞死了多少腦細胞，跑細了腿，正逢提拔的關口，出這種事還特么能進步么？
不能進步，說不準還要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說明問題！
徐剛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用老年痴呆症才有的眼神直勾勾望着姚雪，顫聲問道：“姚……姚總，你哥是市長的大秘姚政？”
姚政告誡過姚雪，不准她在外面打市長大秘的招牌，所以幾乎沒人知道姚雪的背景，但現在姚雪想擺脫徐剛的糾纏，點了點頭：“他是我堂哥。”
徐剛心裏琢磨，關小虎跟姚政從市政府過來，說明了什麼，說明市政府劉市長知道這事了，要是借錦鯉索賄的事被翻出去……
徐剛不敢往下想了，表情如同誤吞了只蛤蟆，又青又紫，對朱科長說：“老朱，趕緊去給關小虎辦證，特事特辦，破壞了北灣市招商引資的大局，你吃不了兜着走。”
媽蛋，出了事就推到我身上，朱科長一身的汗都嚇出來了，趕緊拿着休閑漁船的資料，對姚雪討好道：“姚總，我們漁政局辦事的效率非……非常高，你等一會，我先把證給……給你辦了。”
朱科長剛走到門口，姚雪在後面好奇地問：“朱科長，剛才不是你說有問題，要報警嗎，關小虎馬上就來了，正好讓警察來問個清楚，還小虎一個清白。”
朱科長一聽，腦子天旋地轉，如墜冰窟，差點沒站穩，我不是那麼弱智吧，當著市長大秘報警，讓警察抓投資商，轉過頭來慌忙辯解：“抓關小虎，那……那是徐局的意思。”
要倒霉也是徐剛先倒大霉！
一聽狗咬狗滿嘴毛的事，姚雪轉過頭來狠狠瞪着徐剛，尤其還看着桌上的樹高水果，更覺怒火上躥，“徐剛，沒想到你這麼卑鄙，吃了我們的，還要陷害我們，待會姚秘跟關小虎來了，我會把中午你高價賣錦鯉的事實話實說。”
徐剛被姚雪的目光一刺，反而會過神來了，臉上浮出狠戾道：“姚總，大家都是朋友，我給翡翠海鮮酒樓帶來多少生意，還有你們酒樓偷偷賣那些國家保護動物，我這兒都留着證據呢，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姚雪氣得胸前波濤洶湧，俏臉煞白。
徐剛的聲音跟摻了毒的蜜糖似的，柔聲勸道：“這個世界誰也不是乾淨的，你出了事，會影響到你堂哥姚大秘的前途，何必呢，做人不能光顧着自己，得想想親人朋友。”
過了半響，姚雪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好吧，徐局，這次我幫你，要是以後你再對關小虎打擊報復，我會拖着你一塊去死。”
以後的事誰說得清，徐剛心想，有傳言說劉市長要提拔到國際旅遊島去當副省長，姚政當大秘沒兩年，肯定也會跟着過去，人走茶涼，關小虎能蹦躂多長時間，俗話說現官不如現管，到時候再來收拾關小虎，說不準還能得到姚雪，男人不壞嘛，女人不愛。
等關小虎和姚政到了大廉區漁政局，關小虎休閑漁船的幾個證奇迹地辦好了，徐剛滿臉堆笑地說：“姚秘，朱科長一向對工作認真負責，關小虎的休閑漁船資料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符合規範的地方，你瞧，就這兩處，不過，我覺得關小虎回鄉創業，而且帶着那麼好的項目，給他放綠燈，特事特辦，你看怎麼樣？”
姚政沒吭聲，仔細翻看着休閑漁船資料，弄得關小虎又緊張起來，這船本來就是搶來的，要是被姚政看出什麼端倪，這張臉不知往哪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