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賠不賠，一句話！
第二天早上九點半，南國精品水果超市。
胖哥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來到店裏，昨晚忙到晚上十點半，五個店八千斤樹高山竹全部售完，有幾個西裝大漢就買了五百斤，連個折都沒打，真是爽歪歪，本來摳里巴索的胖哥也難得大方了一回，又請營業員小妹夜宵又請K歌，折騰了大半夜。
“怎麼又聚了這麼多人，不是說這兩天暫時缺貨嗎？”胖哥瞬間就來了精神。
“麻痹，老子昨晚排隊買了二十斤樹高山竹，剝開的死竹就有五顆。”一個四十多歲老混混模樣的傢伙晃着油亮的腦袋嚷嚷。
另外一個妝化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大波浪女人也跟着起鬨：“老娘好不容易掙倆錢，聽說化脂美顏，跟搶似的才買了十斤樹高山竹，想不到死竹就有三顆！”
“賣那麼貴，真當我們琴島人傻啊，賠錢，不是說一顆死竹賠十萬嗎？”
“不賠錢的話，老子砸了這家沒良心的黑店！”
這麼怪，昨天賣了八千斤樹高山竹都沒一顆死竹，今天就冒出幾十顆死竹，真拿豆包不當乾糧，訛到老子頭上了，胖哥嚷嚷道：“鬧什麼鬧，是不是樹高山竹，先讓我驗驗，如果拿其它山竹來冒充，老子不會客氣。”
……
關小虎一大早就開着冷藏車到了藍莓科技，從倉庫里裝上水果箱，將車開到附近偏僻的地方，又摘了一萬斤樹高山竹裝筐，旅遊島的政商訂了兩萬斤，今天就要帶五千斤回去，那七十棵掛果山竹今天就到了摘果期，下午還得假裝跑幾趟機場，至少得留三萬斤，忙得跟狗攆窩似的，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剛開到藍莓科技，手機鈴聲就響了，一看是胖哥的。
“什麼事，胖哥，貨真的沒有了。”關小虎欲擒故縱道。
“虎哥，你準備幾百萬賠吧，昨天賣的樹高山竹出了四十多顆死竹，我都仔細驗過了。”胖哥的聲音有氣無力道。
“什麼，四十多顆？”關小虎大吃一驚。
“同城網跟都市報的媒體都來了，麻痹，跟約好了似的。”胖哥恨恨罵道，“就算八千斤山竹有四十多顆死竹也很正常，這不是砸老子的生意嗎？”
“我就來。”關小虎心急火燎地掛了電話，一看，柳芳夏冰冰正帶着幾個藍莓科技的員工在公司門口等着。
關小虎停了車，直接從駕駛位蹦了下來，“柳阿姨，這車樹高山竹有五噸，就交給你處理了，旅遊島政商馬上要五千斤帶走，聯繫電話我給你，現在我得趕去南國精品超市，說有四十多顆死竹，一夥想錢想瘋了的人等着一顆死竹賠十萬呢，媒體都來了。”
“有這事，小虎，先別急，我跟你去看看。”柳芳吩咐了她手下員工幾句，跟小臉滿滿都是焦急的夏冰冰上了瑪莎拉蒂總裁。
柳芳邊開車邊說：“小虎，我感覺這事像故意找茬，你得罪了什麼人？”
“除了高家父子，我沒得罪什麼人，對了，還有那天襲擊我和冰冰的那群混混。”關小虎開始冷靜下來，“柳阿姨，待會你把車停遠點，先躲在一邊，我想自己處理。”
“嗯。”柳芳點了點頭，她也想看看關小虎處理危機的能力。
不到半個小時，瑪莎拉蒂總裁來到南國精品超市附近，關小虎下了車，扯開大步走了過去。
胖哥一眼看見關小虎，手一指，對媒體記者說：“樹高山竹的負責人來了，一顆死竹賠十萬是他說的，有事找他吧。”
那些媒體記者跟蒼蠅見了鮮肉似的，一擁而上，話筒都戳到了關小虎臉上。
“關先生，你說的一顆死竹賠十萬是不是搞噱頭，做虛假商業宣傳？”一個漢子般的女記者憤憤不平道。
“關小虎，聽說樹高山竹還未正式註冊，你是不是看市場火爆，以次充好，欺騙消費者！”另外一個牙齒髮黃的男記者口水都快把關小虎臉噴成篩子了。
尼瑪，我還沒到現場調查清楚，就給我潑髒水，拿了紅包就忘了良心了，關小虎停下，拿出紙巾邊擦臉上的口水邊笑着問男記者：“你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沒漱口吧，噴出的口水這麼臭，建議你吃幾顆樹高山竹消消火，化解一下口臭。”
男記者跟鞭炮似的，一點就着：“你……你特么說我口臭，你對媒體記者進行人身攻擊，你吃樹高山竹吃得多，我不信你的口水有多香？”
關小虎猛地扭頭裝了裝樣子，把男記者嚇得倒退兩步。
“雖然你拿了紅包還沒調查清楚就抹黑樹高山竹，現在又主動要求，把臉都伸過來了——”關小虎好像在醞釀口水，“哥還不想浪費口水，懶得噴！”
“……”男記者被戳中要害，胸口一窒，連話也說不出來，以前沒有接觸過，還真不知道關小虎機智到這種程度。
“來了，就是這小子，把咱們琴島人當傻子，一顆死竹不賠十萬，老子以後天天來拿磚頭砸這家水果店！”老混混窮凶極惡地吼道，手裏拿着塊磚頭，啪地砸向水果店的玻璃幕牆上，玻璃幕牆跟蜘蛛網一樣裂開。
“媽呀！”胖哥嚇得叫了一聲，哭喪着臉道：“你們找關小虎啊，幹嘛砸我的店！”
關小虎冷眼掃了老混混一眼，很光棍地問：“胖哥，開個價，這家水果店值多少錢，我買下來，就讓這老炮兒砸！”
“虎哥，你不是開玩笑吧——”胖哥跟溺水的人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我這店位置好，轉讓費十萬，四間店門連同後面的三間辦公室一間倉庫全是今年才裝修的，花了四十幾萬，還有半年房租十八萬，店裏的噴霧冷藏設備十五萬多，還有五六萬的高檔水果，我這就去擬轉讓合同——”
“那我給你一百萬，就讓他們砸！”關小虎猛然提高了聲音。
老混混一下楞住了，還有比他更橫的，自己砸了，已經不佔理了，要是警察來了……
老混混江湖混老了的，知道槍打出頭鳥，往後縮了縮。
關小虎眼含霸氣，目光冷冷，掃了一遍鬧事的顧客，“有事說事，把你們的樹高山竹先拿給我驗驗。”
大波浪女人左右看了看，把胸一挺，“老娘倒要看看，你敢動手把我推倒，你說的樹高山竹一顆死竹賠十萬，難道吐出去的唾沫還能舔回去？”
“推倒你？”關小虎做嘔吐狀，“送你六個字，長得丑，想得美，把樹高山竹拿過來。”
夏冰冰在旁邊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就連那些鬧事的顧客，有兩個都跟着笑了。
關小虎接過大波浪女人遞過來的樹高山竹，剝開了幾個，果然表面有死竹的顏色，然後再捏了捏剩下幾個沒剝的，也沒說話，拿在手裏反覆仔細檢查，檢查完了大波浪女人的，又對老混混說：“你的呢？”
老混混把一筐山竹端了上來，關小虎臉色凝重，繼續檢查……差不多把鬧事顧客送來的樹高山竹全檢查了一遍，仍然沒有吭聲，只是悄悄拿出手機快速地發了條短訊出去，然後坐在門口的收銀台後。
夏冰冰機智，一直拿着手機偷拍視頻留證據，一見來了短訊，趕緊拉着柳芳出去。
大波浪女人見關小虎沒話說，對圍在水果店外面的顧客得意道：“沒話說了吧，剛才狂的那勁兒，一顆山竹賠十萬，老娘買了十斤，有三顆山竹是死竹，按你說的，賠三十萬，不賠的話，老娘就睡在店門口，老娘還怕丟臉！”
老混混接到電話讓他鬧狠點，多加一千，為了錢也蹦了出來，手裏提着板磚，一付混不吝的樣子：“賠不賠，一句話？”
胖哥拿着水果超市轉讓合同過來了，結結巴巴道：“虎……虎哥，我……我們兄弟一場，不收你的高價，你給八十萬就行了！”
關小虎連合同也沒細看，拿過來刷刷兩筆把字簽了，然後用手機轉賬，然後手機一直就拿在手裏玩。
周圍顧客也是十五個人聊天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昨天賣了那麼多樹高山竹，有幾顆死竹也正常，別過激了——”
“你胳膊肘咋往外拐，他當我們琴島人是傻傻，一斤破山竹賣268元，砸，把特么這家黑店砸了！”
街道對面停車場。
並排停着兩輛奔馳，一輛尾號5個8的奔馳車後排坐着高雲輝，正聽着手下用手機傳過來聲音，感覺跟聽音樂一樣美妙。
坐在前排副駕上的花脖哥還在打電話，很霸氣地對着電話道：“小賤哥，你的人在哪兒，都特么鬧起來了，媒體全是自己的人，別怕，只是鬧事的人又點少，你多喊點人，這個事兒你放心，我就坐在對面的奔馳車裏，只要哥們我能有根骨頭啃就絕不能讓你喝湯……”
水果店內。
男記者看群情鼎沸，感覺特解氣，又將話筒戳到關小虎臉上，“小子，你不是說樹高山竹能解口臭嗎，你吃幾個死竹，我看能不能解？”
女漢子記者偷偷踹了男記者一下，什麼素質，跟潑婦罵街似的，一臉嚴肅問道：“關先生，你當做全琴島人的面，說一顆死竹賠十萬，你如何實現你對全市人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