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點失望
老孫嘆了口氣：“不然等你進城以後吧。你在那邊落腳了，咱們倆在說結婚的事情咋樣？”他說完了一臉期待的看着李玉芬。
李玉芬皺眉：“結婚不太可能。這樣吧，我倆姑娘呢，你挑一個和你兒子結婚吧，我不要彩禮了。這樣也算是我報答你了，省下來的錢足夠你給我的付出了吧？”
老孫想了想道：“那也行，就老二吧！我兒子過年才十五，你家老大十八了，太老了。”
李玉芬答應了：“沒問題，這下你滿意了吧？現在村裏面娶個媳婦多難你也心裏有數，你還賺了呢。”
蘇甜猛的攥緊了拳頭，心裏想事被刀子狠狠的扎了一刀，這是自己一直想念的母親，竟然會出這樣的話來！上輩子妹妹就被賣了，這輩子還是要被賣了？
老孫伸出手指了指李玉芬：“我想明白了，你還在哄我，誰不知道你們家孩子的婚事得是那兩個老妖怪做主，你說給我兒子就給了？”
“你放心，我就算是在沒地位，也是她們的母親，你看上哪個了，我就讓她拎着個包袱就去你家過日子，等他們知道了，黃瓜菜都涼了，我那時候也進城了，他們還能咋地？你放心，你對我的付出，我都知道。不會虧待你的。”李玉芬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蘇甜嗓子乾澀，嘴裏面發苦。
她沒有在想着和母親見面，轉身就走了。上輩子吃盡了苦頭，臨死之前，都在想着，要是媽媽還在，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慘的，一定會給他們出頭，重生回來也一直想着去找母親，她是蘇甜的主心骨和一切希望，一家人可以團團圓圓的湊在一起，過好日子。
可是誰想到真相卻是這樣的！
讓蘇瑤隨便拎着包就去男方家過日子？連個婚禮都沒有，領結婚證也沒有到年紀，這是有多輕賤！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的。
蘇甜茫然的走着，一直到對面有人過來按住她的肩膀都沒反應過來。
“這丫頭，這是怎麼了，連我都看不到了？”
蘇甜抬頭，正是自己的姥爺！他和記憶裏面一樣，穿着羊皮襖，厚厚的棉褲，後背一是一個小筐，裏面是一些木頭和樺樹皮，應該是去附近的山裏面去撿柴火了。他還是和記憶裏面一樣的忠厚善良。
蘇甜驚喜的說道：“姥爺！你回來了，見到你真好，我好想你啊！”她說著就抱住了姥爺，忍不住的哭起來了。兩輩子沒見到的老人了。她一直記得小時候，他帶着自己進山裏面，給她各種好吃的，山杏，核桃，還有叫不出來的各種野果子，姥爺對她最好了。
姥爺拉住她，摸摸她的頭髮：“這孩子，這是咋了還哭鼻子了？都是大姑娘了，這樣可不行啊！”
“嗯，我不哭了。”蘇甜擦擦鼻子。
“你是來找你媽的吧？你放心，你媽沒事，我們勸過她了。你爺爺奶奶有點過分了。走啊，我帶你去找你媽！”
“不用了姥爺。”蘇甜擦了擦眼睛道：“我就是想你才來看看的，可是走到一半擔心家裏，妹妹和弟弟不安全，想要回去，我改天再來看你吧。”
姥爺看到蘇甜的反應，就覺得可能是出什麼事了，難道是親家又給她難堪了？他也只能點點頭：“行啊，趕明我去你家看你，給你帶一點苞米面吃啊。”
“不用麻煩了姥爺。”蘇甜趕緊說；“我們家啥都有的。你千萬別給我們送東西了。”一旦送了，舅媽那邊又要鬧了。
“那行吧，你小心點啊。你媽媽早晚會回去的。她心裏面惦記着你們呢。千萬不要聽你爺爺和奶奶的挑唆啊。”
“我走了爺爺，你保重啊。”蘇甜沒有接這個茬，笑着擺擺手，轉身走了。
蘇甜走路都有些踉蹌，她的腦子裏面只有一個念頭：她沒有母親了。
從李玉芬說出來自己和妹妹隨便選一個嫁過去給她的相好的兒子的那一瞬間，蘇甜就斷掉了和母親幸福生活的念頭，經過了上輩子的人情冷暖，看透了太多的事情，對感情早就沒有了期待。就算是母親又怎麼樣？不合格的母親喝止那一個？
但是要說痛苦，還真是說不上。蘇甜現在關注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活下去。這才是最重要的。
姥爺目送着蘇甜走遠了，心裏非常疑惑，總覺得自家外孫女不一樣了，為什麼不願意提到自己的母親？
回去的時候，遠遠地也看到李玉芬和老孫站在那邊說話，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來。對女兒的事情，老頭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也知道女兒的苦，平時都當看不到的，可是要是被外孫女看到了，的確是一個麻煩事。
李玉芬四面看着，就看到父親，非常緊張，使勁的推了一把老孫，讓他趕緊走、
老孫道：“你不要總趕我，這是你的娘家！也不是你的婆家呢？有啥好怕的？”
“你不要廢話了，我爸爸特別喜歡嘮叨，到時候我兩個弟妹知道了，罵個不停咋辦！我已經夠難了，你趕緊走吧啊。”
“我走，可是你可不能過了河就拆橋利用我！剛才答應我的事情要做到才行！”
李玉芬使勁的推他：“我怎麼會利用你，趕緊走吧！我爸來了，別磨嘰了！”
老孫一邊走一邊回頭，依依不捨的走了。
李老漢這時候過去了，他往前面看了看道：“剛才是誰和你說話？”
李玉芬笑道；“是認識的人，也沒啥事兒。”
“我尋思着，你是不是要回去看看你孩子。”
李玉芬道：“我暫時不能回去，還是等我在城裏面安頓好了再說吧。”
“可是你孩子想你啊，萬一被欺負了咋辦？”
“能咋地？”李玉芬平靜的說道：“管咋地，那也是他們家的孫子和孫女，就算是罵幾句，打一下也沒啥事兒，我要是回去了，估計會鬧的更厲害的，我那個小姑子和小叔子，哪一個是好對付的。”
老頭皺眉：“你這孩子……算了，不說了。我剛才都看到你大姑娘來了。可是沒到家，她就走了。我問她咋了還不說，瞅着一點不高興啊！”
“你說啥？”李玉芬瞬間渾身冰冷，一種不祥的預感瀰漫在全身。
蘇甜剛才來了？為什麼沒有好和自己說話就走了？是不是剛才發現，聽到了什麼？自己和老孫剛才的對話，是不是被她聽去，然後激怒了她？真是失敗，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玉芬啊，你這是咋了？是不是你們倆生氣了？”
“不是。”李玉芬回過神來，勉強的笑着說道：“估計是生氣了，覺得我不回家吧，我也是為了他們好。等我進城了才能給他們好日子啊，她就是不懂事。咱們回去吧，我收拾一下明天就走了。”不管如何，自己定好的計劃不可以不實行的，要是這個也考慮，那個也擔心，這杯子就完了。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李老漢點點頭：“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可是玉芬啊，你別忘了，你還有三個孩子。”
“種地了，咱們回去吧。”李玉芬走了。
看看女兒的背影，老頭嘆了口氣，他是誰也管不了啊。都怪自己太窮太沒用了，不然養活幾個外孫又算啥呢？也不用看兒媳婦的眼色了。
蘇甜快步的走着，心裏非常矛盾，不過她還是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不能感情用事，要好好想想，要保持清醒。
蘇甜走到了一半的時候，想到了一件事，突然就改了方向了，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別處。直奔着兩個屯子交界的地方一個破土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