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囑託

洪九講的實在是奇談，跟筆記小說里的故事差不多！剛剛我一直在打量着他，他是個很壯實的漢子，年紀大約有四十多歲，臉上的皮膚很粗糙，看得出他常年在外，飽經風霜。。

那位王老闆坐在一旁捻着鬍鬚雙目微閉，似乎在想着什麼心思。

先生對杜修遠說：“把東西都拿過來還給他吧！”

洪九站起身說道：“趙先生您不相信我？我說的事可是千真萬確的啊！”

“怪哉！怪哉！”王老闆摸了摸山羊鬍子對他說，“小老弟不講實話，怎教人相信？”

杜修遠把那三樣東西取來遞與洪九，洪九急道：“算了！算了！我以為是什麼有學問的人呢？原來也跟那些沒見識的傢伙是一樣的！”

先生微微一笑，“誰說不信你了，還請稍安勿躁！”然後他對王老闆說：“我們到裏面說兩句話。”

過了一會兒，兩人從廂房裏出來，王老闆拱手告辭，先生也不留他，叫杜修遠送送他，這樣屋子內只剩我們三個人了。

先生說：“東西我是要了！”

洪九又驚又喜，豎起大拇指：“還是先生您識貨！”

先生問：“這三樣東西要多少錢？”

洪九面露難色，皺着眉頭好一會兒才說：“就十萬大洋吧，就是吃虧，我也認了！”

先生說：“莫說三樣，就是其中一樣，若是不假，都值十萬！只是我也沒這麼多的現大洋，要不先給你一半，我再寫個欠條與你，如何？”

“行啊，”洪九答應得倒是爽快，“只是要找個保人才好！”

“就讓王老闆作保好了，他開那麼大鋪子，你該信得過吧？”

“信，這個當然信了！”

“不過呢，”先生話鋒一轉，“你得實話告訴我，墓在哪裏？我得考證一番，才能給你剩下的一半錢，不然，這些東西我不敢確定真假！一樣也不要！”

“哪裏有墓？”洪九急得站起身來，“我要是說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了也只下地獄永世不得輪迴……”

“你要真說沒有，我也無法，只是你要帶我去一趟你說過的那個地方，我們考察一番，也就可以了！”

“不行的！我答應過他的，我絕不能再回去的！”

“誰讓你去了？只要你指了路就行！怎麼樣，好好考慮一下？”

洪九沉默了半天，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粒，看得出他的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後終於憋出一個字：“行！”

先生點點頭。這時候杜修遠回來了，呈上一個信封給先生。先生遞給洪九，“這是一張通餘錢莊的支票，五萬大洋，你看看。”

洪九打開信封拈出一張黃色的宣紙，仔細讀了上面的字，反過來又端詳了半晌，依着原先的痕迹折好，放回信封，小心地藏在懷裏。

“等會兒我再寫張借據給你吧！還要等王老闆過來的。”先生轉身對我說，“你跟了我快兩年了，還沒有帶你到什麼地方實地考查過。但我實在是分不開身，只好有勞你一人跑一趟了！”

“是的，先生！”我恭恭敬敬地說。

“你回來之後，好好地寫份報告，就算是你的畢業論文。我相信，一定會有了不起的發現！你也可以在考古界搞出點名聲來，只要洪九沒帶錯路！當然了，早晚我也是要抽空去看看的。”

洪九聽了，急得又要賭咒發誓。先生攔住了他，“等我學生一回來，剩下的錢立即兌現！”

先生讓我將那三樣東西拿到廂房內，他一一把玩了會兒，最後拿起玉扳指說：“這個，你先放在身邊！”

我忙說：“太貴重了！”

“玉是可以辟邪的，何況這是帝王之物！你回去拿根紅繩穿了，掛在胸前，即使遇到兇險，也可以逢凶化吉的！回來之後，再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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