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非你莫屬

按照規矩，陳莞坐在余氏的右邊，陳嫣然坐在余氏的左邊，縱然隔着一個不懷好意的余氏，陳莞還是可以分明地感覺到，這宴席上無數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嫣然的身上，就連這傳話的太監路過的時候，都忍不住偷瞄陳嫣然兩眼。

着實，陳嫣然生得實在是太美艷出眾了，尤其是今日穿着的月牙白的抹胸外，只套了一件半透明的薄紗對襟，那飽滿小巧的輪廓恰到好處，看來余氏一直想把陳嫣然送到宮裏頭的願望，是愈演愈烈了。

“皇后駕到。”

伴隨着太監的通傳聲，玉皇后在一眾的宮女嬤嬤的簇擁下前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皇上秦胤，頻頻行禮：“臣妾來遲了，臣妾動身前聽太醫來報，說太子有了新氣色，臣妾當母親的也是一時心切，就先去了趟東宮。”

一聽到和太子秦袂有關，皇上的臉色立刻好轉了不少，關心地問了幾句，便沒有追究，玉皇后剛落座，便也是看到了這姿色最為出眾的陳嫣然，玉皇后唇角只是那麼不經意的一撇，陳莞似乎都能感覺到玉皇后那肅殺的寒意，不過幸好，這寒意不是朝着她來的。

酒過三巡，各自的祝福話說了不少，皇上秦胤突然發話：“今日皇后壽宴，大家難得歡聚一堂，朕聽聞陳家出了位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道，可否為大家奏曲一首，助助興？”

這種話，陳莞權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前世，她無才無德是出了名的，就算這一世重生，她關心的也是怎麼能順利地生存下來，哪有心思研究這些。

此話，一聽就是在說陳嫣然。

“皇上謬讚了……”余氏順其自然地接過話匣子，“小女不過粗略懂些，算不上精通，不過若是皇上有雅興，自然配合，嫣然，你便彈奏一曲。”

“非也……”秦胤突然打斷了余氏，“朕說的，是府上的二姑娘，陳莞。”

陳嫣然原本嬌羞俏麗的容顏一僵，她一心以為皇上所指必定是她，身子都起了一半，也只能尷尬地坐下，她憤恨地看了陳莞一眼，又快飛地將這種情緒收起：“二妹妹，既然皇上都指名道姓了，你若是不答應，可就是違抗聖旨啊。”

她陳嫣然是聰明人，她知道陳莞有幾斤幾兩，別說彈琴，就連普通的聲樂陳莞也是五音不全的。

皇上秦胤有些不耐煩了：“若是彈琴不方便，隨意唱首曲，也是可以的。”

陳莞有些木然，她不知道自己和陸家為何會三番五次地引起皇上的注意，過去的十五年，余氏什麼都沒讓她學，只讓她當一個廢人，懶人，最後再利用。

“你不會，連首歌謠都不會唱吧。”皇上秦胤身子往後一躺明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的目的不過與此，前日子他請了陸家的掌家人陸寧氏，想商議取消所謂的陸家會出皇家兒媳婦的約定，誰料那老太婆軟硬不吃，很難對付，不過也無妨，只要讓大家都知道這陳莞是個多麼無用的人，關於這個荒謬的諾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此時的余氏已經是起身解釋：“都怪妾身教導五方，莞娘自小便不願意學東西，妾身也不敢強逼着去學，導致莞娘如今琴棋書畫樣樣落後於他人，今日讓大家笑話了。”

陳莞知道，余氏這番話看着說得難受，其實她心裏頭開心得緊呢，恰此時，一個上茶的小宮女步子一滑，手中的芙蓉翡翠湯不小心灑出了半盅，湯香四溢，陳莞心裏頭一下就有了主意。

“皇上，往常皇後娘娘的壽宴大家都是唱歌彈琴，難免有些枯燥，不如今日莞娘給大家帶點不一樣的東西，有趣的東西來。”

“哦？”秦胤表示疑惑。

“聞香識人。”陳莞信心滿滿地道，“莞娘自小便嗅覺過人，只要相處過的人就能識別出他身上獨特的味道，任憑他換什麼樣的衣裳，用什麼樣的脂粉去遮蓋，都逃不過莞娘的鼻子。”

“當真？”秦胤有了些興趣。

“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將莞娘的眼睛用黑布蒙起來，然後隨機從這宴席上抽取十個人出席，把他們站着順序隨便打亂了，讓莞娘靠嗅覺一一說出這些人的名字。”陳莞笑道，她心裏是有十二分的把握的。

秦胤略顯猶豫，這玩法有些新奇，他不知道最終還能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問皇后的意見。

玉皇后看了有些沮喪的陳嫣然一眼，點點頭笑道：“往常的壽宴都是些美人彈琴，着實也有些無趣了，這個倒是新鮮，可以一試。”

宴席上很快就炸開了鍋，大家都議論紛紛的，懷疑和好奇的目光都來回掃在陳莞的身上，可很快，陳莞的眼眉也被厚厚的黑布蒙起來，那十個人，此時就整整齊齊地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