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惹禍上身

深夜，外頭的風開始變涼了，陳莞倚靠在窗前，用一條薄薄的紗巾纏了幾層，遮住自己的眼睛，她在試驗自己的嗅覺和聽覺究竟好到了什麼程度，她發現似乎這次重生以來，自己的五官變得異常的靈敏，難道這是因禍得福？

“香林，你紅木托盤上的茉莉綠茶都快灑了。”

香林端着茶盞才上小台階，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可這手邊的動作和手上的托盤卻都被陳莞了如指掌。

“二姑娘，你這是什麼本事？這紗巾都圍了三四層了，你還看得見？”香林吃驚地將茶盞放下，替陳莞先沏了一杯茶。

陳莞順勢扯下紗巾：“我這並不是靠看到的，而是我的聽覺和嗅覺，人走在平地上步履頻率會比上台階慢，我聽到你的步子慢了下來，就知道你上了台階，托盤有紅木的香氣，我自然可以判斷得出，至於茶灑了，茶香突然變濃，茶水激蕩的聲音突然變大，所以我猜，你這個糊塗蟲怕是又要潑灑了茶去。”

陳莞說完，抿了口茶，回想到剛才自己試驗的情景，她基本上都可以用嗅覺和聽覺將周圍的景物和動態的東西還原，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是假以時日，自己這五官的靈敏度，足以超越平常人好幾十倍。

“對了，讓你打探的事情怎麼樣了？”陳莞放下茶盞道。

“燕三這個名字，不是真的人名。”香林緩緩道，“而是一個代號，傳聞這世間有一種特別難學的輕功，叫做‘燕子穿梭’，來去無影無蹤，天下間只有三個人會，按照輩分，人稱燕一、燕二、燕三。”

“這樣？”陳莞細細思量，“難怪他來去毫無蹤跡可尋，你可知道是哪三個人？”

“這燕一呢，就是天下第一高手雲出塵，燕二是桃花山莊的少莊主容雲景，可是這第三個人，卻是個謎，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個頂尖高手。”香林說完，聳聳肩，她不是江湖中人，也只能尋來這麼多消息了。

這一夜，陳莞睡得很晚，從她重生以來，她腦子裏從來沒有塞進過這麼多難解的問題，一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片段和詭異的聲音，陳莞就愈發想再見見燕三這個人，還有，對方說兩人一定會再見面時什麼意思？而且對方對自己貌似一直都很了解的樣子。

而才到四更天的時候，陳莞又被院子外頭的吵鬧聲吵起來了，裏頭夾雜着香林的聲音，似乎在阻攔別人進來。

“是姜嬤嬤嗎？進來吧。”

這急着要進來的正是這余氏身邊的姜嬤嬤，精瘦霸道，也是余氏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

“瞅瞅，你家主子都讓我過去了，你個小蹄子還敢攔着？”這乾瘦如猴的姜嬤嬤對香林推搡了一下。

“香林，你也一起進來，你可是我的一等貼身丫鬟，光和外人磨嘰，屋子裏不用打掃了？”看似責備，陳莞卻暗中替香林解了圍，也提醒這個姓姜的女人，她陳莞身邊的人，可不是你隨便動手的。

姜嬤嬤進來，行了禮，身後更是跟着一串的小丫鬟，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卻一個個目光如炬，精明得很。

“今個老奴也是託了夫人的話，替二姑娘梳妝打扮來，準備參加今日的皇后壽宴。”

“奇怪了……”陳莞邊說話，邊抓着紅木架子上的粗鹽漱了漱口，“之前母親不是說，我不在宴請名單上，也不方便帶我過去嗎？”

姜嬤嬤臉色一僵：“二姑娘是有所不知，昨天傍晚宮裏頭突然傳了張帖子過來，讓夫人今日參加宴席務必一定要帶二姑娘出席。”

昨日宮裏就喚了外婆進宮，今日又讓自己進宮，看來，這裏頭是得鬧出點什麼事來。

“父親知道嗎？”

“侯爺自然知道，也應允了。”姜嬤嬤點頭回道。

“好……”陳莞對着姜嬤嬤甜甜一笑，“那還煩請姜嬤嬤替我好好梳頭穿衣了。”

“這……是自然。”

很快，姜嬤嬤進了陳莞院子的事就傳到了陳嫣然這，陳嫣然一邊用上好的細長如絲的炭筆描着眉毛，一邊聽着丫鬟的稟報，銅鏡里，那副天生貌美，惹人嫉妒的容顏忽而變得有些許的詭異。

“很好……”陳嫣然看着鏡子裏那完美無缺的自己，“今天，我就要讓那陳莞知道，什麼叫做身敗名裂，這次宴會之後，這世上將再無陳莞這個人，告訴姜嬤嬤，要給我好好打扮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