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半身不遂

門被叩響，裏面卻似乎沒什麼動靜。

“吱呀——”

蘇明熙試着一推，小院油漆斑駁的大門就被直接推開了。原來只是關着，並沒有鎖。

“外——姥姥？”拖着箱包走近小院，蘇明熙才叫出一個字，忙又改口。

她猛然想起前世外婆說過，更喜歡聽她叫姥姥。還說他們本就是北方人，感覺叫“姥姥”比叫“外婆”更親昵。

“姥姥——在家嗎？”

蘇明熙站在花池旁，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聲。小院叢叢的月季花開得正好，滿院子花香撲鼻。

看着這些月季花，蘇明熙眼角又微微有些酸澀。

前世姥爺最愛月季花，記得他說過：“做人呢，就要像月季花，潑辣好養活！花期又長又香，生命力又頑強——”

那時的自己，總是不屑一顧，只覺得這花名也忒俗了。

“誰啊……誰來了？”

屋內終於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卻不見有人走出來。蘇明熙眼光閃了閃，連忙將自己的東西放在小院中的石桌上，疾步向屋內走去。

拉開門走進屋，屋內光線十分昏暗，蘇明熙略頓了頓才看清了屋內的情形，不由心中猛地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

黯淡老舊的傢具和外面絢麗的小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最不對勁的是，屋子裏一片狼藉，處處都落滿了灰塵。

記得兩位老人都是極愛乾淨的，怎麼可能容許屋子裏是這個樣子？

不對！

蘇明熙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從狹小的中廳急急走向了裏面的卧室。一走進卧室，一股濃重的異味就鑽進了鼻子中，令人十分難耐。

“姥姥？您……這是怎麼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蘇明熙驚得急急問道。

床上的老人看起來嘴眼歪斜，一隻胳臂看起來十分無力，動作十分的不協調……半身不遂！

前世她倒是知道姥姥患了半身不遂，但知道的時候自己是二十六歲了。她沒有想到，原來在自己十八歲的這個時候，姥姥已經半身不遂了！

她她她……前世竟然從沒關心過兩位老人的處境，就連姥姥何時中風了都不清楚！

“姑娘……你……找人？”

病榻上的嚴鳳睜着渾濁的眼睛，老眼昏花地盯着這闖進來的姑娘，有點驚訝地虛弱問道。

自從兩個月前突然中風，她的身體就好像突然間垮了一樣，耳朵背得很，連眼神也越來越不濟了。

“姥姥——我是……我是小熙啊……我是小熙！”

蘇明熙強行控制着心頭翻湧的淚水，似乎生怕驚到虛弱的老人，小心翼翼一把拉住老人伸過來的胳臂，就勢坐在了她的身邊。

“小熙……小熙？！”

嚴鳳喃喃幾句，彷彿在費力回憶着什麼，突然她語氣一頓，渾身一個激靈。本來靠在被褥上的身體竟一下子坐直了起來。

“小熙？你真是小熙——果然是……小熙……嗚嗚……”

嚴鳳好不容易辨認出眼前的這位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外孫女蘇明熙，不由激動地老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