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逆鱗之戰
齊烈陽絕不敢認為里約契保得夫說的話是在開玩笑,他更不會拿出“人權”之類的東西來和對方講道理。
“北極熊”訓練營坐落在最偏僻的西伯利西荒原上,他們遠離人類的城市,在同時也遠離人類的法律,在這裏以里約契保得夫為代表的教官,說出來的話就是不容置疑的法律和規則!
曹櫻默不做聲的走過去,在二樓一些老學員的口哨和鬨笑聲中,慢慢拾起了那對帶着一個男人噁心體味的“丁”字拐。她緊緊握着這兩支武器,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要知道,她雖然經過兩個多月的體能急訓,但是她還從來沒有接觸格鬥這個領域,她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將手中這兩件武器的真正威力發揮出來。
面對巨大的威脅,曹櫻不由自主的向齊烈陽站立的方向靠攏,就在兩個人的後背輕輕碰在一起時,齊烈陽突然伸手抱住了曹櫻的腰,在她明白自己究竟想幹什麼之前,齊烈陽就把曹櫻抱起來,輕輕放到了這個房間的某一個牆角,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她的前面。
看到這一幕,二樓的老學員中間一片嘩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對着齊烈陽倒豎起了大拇指。在“北極熊”訓練營掙扎着生存了這麼久,他們早已經學會了一切從自身生存角度出發去考慮問題。在他們眼裏看來,到了這種就算是拼上生命,勝率也不會超過十分之一的殊死戰鬥中,齊烈陽竟然還在那裏玩紳士風度,想要保護女人,無異於自尋死路!
只有里約契保得夫微微點頭,眼睛裏閃過一絲欣賞。
曹櫻的確很強悍,但是很明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和哪怕是一個助理教官搏鬥,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非要以一敵二,最多只需要十秒鐘,她就被兩名助理教官聯手擊倒。擊倒曹櫻的兩名助理教官根本不需要再去圍攻齊烈陽,他們只需要當眾撕碎曹櫻的衣服,讓齊烈陽稍稍走神,這場室內死斗就會直接結束。
把曹櫻保護在身後,自己以一敵四,看起來是相當不明智的選擇,甚至是在自己找死,但這反而是最高明也是最有效的戰術。
首先齊烈陽保護住他們這個組合中最容易被攻破的弱點,其次,在牆角這種狹窄的地形當中,極大限制了四名助理教官的發揮。無論他們配合有多麼默契,在這種四十五度夾角中,他們最多只能兩個人一起衝上去,也就是說,齊烈陽利用地形,硬是把以一敵四的劣勢,扭轉成了以一敵二。
能在最危險的時候,迅速衡量全局,尋找到最佳戰術,並做出合理安排……放眼整個“北極熊”訓練營,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
齊烈陽望着自己的雙拳,沒有人知道,在這個時候,外表平靜的齊烈陽,內心深處正在痴痴的思念着遠方的曹旭。
“旭兒你擁有近乎‘偉大’的力量,老道說那是因為你的恨,激發出你超越生命極限的潛能。可是我知道,支撐你爆發出那股力量的最大原因,在於愛。你愛自己的爸爸,你愛自己的媽媽,你愛自己的爺爺,你愛自己那溫暖的家。就是因為你太愛身邊的一切,面對那最殘酷的現實,面對註定要支離破碎永遠無可彌補的裂痕,你才會突然進入了徹底的瘋狂!”
齊烈陽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在年少輕狂的季節,他曾經用這一對拳頭,不知道砸破了多少對手的鼻子,但是他還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渴望勝利。“我親愛的戰友們,如果我對旭兒的愛夠真,如果我對旭兒的愛夠純,求求你們和我並肩作戰,讓我能夠戰勝眼前的敵人,保護好旭兒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
渴望、思念、恐懼、憤怒、歉疚……
各種最極端的激烈情緒在齊烈陽的內心深處不斷翻滾,它們最終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猶如岩漿般熾熱的液體,在齊烈陽身體裏不斷流淌,燙得齊烈陽幾乎要放聲慘叫,甚至燒得他的雙眼裏面都蒙上了層一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紅。
當齊烈陽站在牆角用自己的身體死死保護住曹櫻,慢慢抬起自己的雙臂時,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他竟然擺出了“一線拳”的起手勢!
雖然“一線拳”只是無法運用到擂台實戰的技術,但它畢竟是齊烈陽迄今為止,能夠接觸到的最強攻擊技術。就是因為這樣,齊烈陽並沒有放棄這式拳法,他每天在接受完體能訓練后,都會至少花一個小時時間,和孫葉一起去練習“一線拳”,他們有時候還會一起討論,試圖找到彌補“一線拳”弱點的方法。
以他們現有的經驗和武學修養,想要彌補一套古拳法的致命弱點,又談何容易?
可是在今天,被逼到絕境的時候,齊烈陽卻自然而然的為“一線拳”找到了最適合使用它的位置。
站在四十五度的牆角,這恰好是“一線拳”能夠攻擊的範圍極限!雖然有些取巧,雖然這種地形與格局根本無法複製到擂台上,但是齊烈陽真的把“一線拳”運用到了實戰領域!
當齊烈陽雙手一前一後擺出“馬步沖拳”的動作,目光猶如刺刀般,在瞬間就跨越了彼此間的距離,狠狠刺到他們臉上時,四名助理教官臉上穩操勝券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他們面前明明是一個為了保護身後的女人,被迫龜縮在牆角的弱者,明明是一個還沒有正式接受過格鬥訓練的菜鳥,可是當他擺出那個可笑到極點的格鬥起手勢時,一股最狂野最燦爛最奪目的殺氣與破壞力,就那樣浩浩蕩蕩的撲面襲來,在瞬間就讓他們四個人一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齊烈陽的臉上露出了奇怪到極點的神色。
也許只是幻覺,也許是在他抱着必殺、必勝、必死的信念,舉起雙手時,他的思維以這一記“一線拳”為紐帶,和上千年前它的創造者有了瞬間的思維共鳴,在齊烈陽的耳邊,竟然*E]整]理依稀聽到了洪流翻滾,還有早已經遠去的古戰場戰鼓號角錚鳴!
就是在突然間,齊烈陽竟然用自己的心,真正讀懂了“一線拳”。
孫臏一生坎坷,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他憤怒,他悲傷,為了生存下去,他卻必須把所有的情緒與不甘都掩飾起來,每天去扮演一個瘋瘋顛顛的傻瓜。他的靈魂深處,早已經積蓄了一旦爆發,必將席捲天下的火焰!
孫臏是一位兵法家,而不是武術家。他能創造出來的武術,必然融入了兵法的大氣概,練習一線拳的後人,太注重追求身體技巧,他們卻忘記戰場交鋒首重氣勢。想要打出“一線拳”真正威力,使用者就必須把自己所有感情化為火焰,以自己的拳頭為先鋒,用瀑布激蕩的姿態,拼盡全力打出去!
這並不是屬於擂台較技的拳法,它同樣可以成為槍法,可以成為劍法,可以成為刀法,只要內心深處蘊藏着瘋狂火焰,能夠用最快最狂最猛的方式,把內心積蓄到極限的情緒,連同武器對着敵人狠狠劈斬過去,打出長河落日般的燦爛一擊,就可以稱為一線!
在古戰場上,排着整齊方陣和敵人對決的士兵,是不能左右移動,更不能回頭逃跑的。也就是因為這樣,“一線拳”根本沒有步法,任何使用它的人,必須把自己變成釘子,死死的釘在自己的崗位上,攻擊,防守,攻擊,防守……直至踏着敵人的屍體和滿地鮮血,贏得最後的勝利!
中國兵法云:敵前列陣,妄動者死!
就是因為這樣,面對四名手持木棍的助理教官,齊烈陽眼未動手未動心未動。他明明佔盡劣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人雙拳死死卡在牆角,旁觀者的心裏竟然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正在面對崇山峻岭,根本無可撼動的感覺。
中國兵法云:敵前列陣,膽怯者死!
膽怯能讓眼前這些人手下留情嗎?膽怯能讓這些人放過曹櫻嗎?膽怯能讓他們取得最後的勝利嗎?既然不能,就索性丟掉這種沒有用的情緒,把所有的恐懼轉化為憤怒!
四名助理教官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分明在眼前這個中國小子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的殺氣。
一個助理教官走出來,他一直走到距離齊烈陽不足兩米的位置,用雙手握住手中那根三尺多長的木棍一端,慢慢把它高舉過頂。
這位助理教官顯然是一個劍道高手,他擺出來的攻擊姿態叫做“大上段”起手勢。使用這種起手勢的劍道高手,在對目標發起攻擊的瞬間,必然會用盡全力將手中的武器向下劈砍,據說在日本戰國時代,精通大上段起手勢的劍道高手,能用鋒利卻輕巧的武士刀,直接劈開對手的金屬重甲,這種攻擊技術的殺傷力由此可見一斑。
助理教官使出這種高姿態的“大上段”起手勢,就是吃定了齊烈陽手中沒有武器,甚至沒有辦法格擋他當頭一擊的現狀。
助理教官猛然在嘴裏發出一聲暴吼,在他使用小踮步在瞬間拉近了和齊烈陽距離的同時,他手中那根當成竹劍的木棍帶着銳利破風聲,在空中劃出一道迅速到極點,優美到極點的弧線,狠狠斬向齊烈陽的頭部。
幾乎在同時,齊烈陽一直放在腰部的右拳,也狠狠對着助理教官的胸膛打出。
在這個時候,時間似乎被人按下了慢播鍵。
在所有人眼睜睜的注視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齊烈陽打出的拳頭和助理教官劈出的木棍,幾乎同時落到了對方的身上。
沒有人敢置疑助理教官劈出木棍所蘊含的力量,也沒有人敢無視齊烈陽力量和情緒被激發到極限,在瞬間就像出膛子彈般爆射出來的那一拳!
兩個人甫一出手就是“神風”攻擊式的以硬碰硬,以傷換傷!在兩個人的武器都要打在對方身上的時候,齊烈陽猛然發出一聲聲震全場的嘶吼,他打出的那一拳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竟然速度再次激增。
“啪!”
“啪!”
空氣中傳來兩聲悶響,鮮血迅速從齊烈陽的頭上流淌出來,很快就流滿了他整張臉,可是齊烈陽臉上卻露出放肆到極點的歡笑。
中國兵法云:敵前列陣,擂鼓不前者死!
真正敢於面對死亡的人,在身體即將受到重創的瞬間,可以把面對死亡的恐懼都轉化為憤怒的力量,使自己打出的攻擊比平時更快更重。平時凶相畢露一臉強悍的人,在面對死亡時,如果沒有坦然面對的覺悟,縱然可以勉強克制自己內心的恐懼,但他的身體仍然會本能的做出反應,讓肌肉收縮做好抵抗重擊的準備。
就是因為這細小的區別,齊烈陽頭部挨了一記重劈,就連木棍都生生折斷,卻因為助理教官最後本能的收縮肌肉,導致手中木棍攻擊速度下降,他仍然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精通劍道,上場就擺出“大上段”起手勢,一向喜歡好勇鬥狠的助理教官,卻被齊烈陽一拳打倒飛出足足四五米遠,看他口噴鮮血的樣子,顯然已經不可能再爬起來參加戰鬥。
一舉擊退強敵,齊烈陽沒有任何猶豫,他深深了吸了一口氣,第二次擺出了“一線拳”起手勢。
中國兵法云:敵前列陣,鳴金不退者死!
看着被齊烈陽一拳直接打得倒飛回來,肋骨至少斷了三根的同事,剩下的三名助理教官臉色陰沉如水,兩個同時一揚手中的木棍,一左一右對着齊烈陽包抄上去。有資格成為“北極熊”訓練營的助理教官,他們當然都是實戰經驗豐富的格鬥家,他們一眼就可以斷定,齊烈陽打出來的這套拳法,威力驚人,但是他必須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一點上,才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換句話來說,齊烈陽根本沒有辦法同時應付兩個人的攻擊!
兩根木棍一起狠狠砸向齊烈陽,這兩名一起出手的助理教官之間顯然擁有非常默契的配合,他們雖然出手的角度和力量並不相同,但是卻同時落到了齊烈陽的身上。
齊烈陽猛然放聲狂吼,出拳,他的右拳直接砸斷了從左側攻向自己的木棍,右側的木棍卻直接砸到了他沒有任何防禦的肩膀上,就這一棍子幾乎砸得齊烈陽半身麻痹,差一點當場跪倒在地上。
從右側衝上來的助理教官一擊得手,這個中國小子被他們左右夾擊,明明身受重傷,可是他卻在笑,笑得詭異,更笑得讓人心裏發寒。直到齊烈陽身體微微一偏,讓開兩尺多長的空間,從右側衝上來的助理教官才終於想明白,自己究竟哪裏犯了錯誤!
他們幾乎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齊烈陽的身上,這本身就是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一個能跟在齊烈陽身後來到“北極熊”訓練營,而且和他一起簽了第二份死亡合約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一直躲在男人身後的弱者?!
一個纖秀而敏捷的身影,從齊烈陽讓出的縫隙中衝出來,隨着她右手向前探出,一根“丁字”拐閃電般刺向拼盡全力砸出一棍,已經無法及時做出閃避動作的助理教官胸膛。面對這意外的突襲,助理教官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全身抗打擊能力比起號稱“橡皮人”的泰拳拳手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一記撞擊並不可能重創他,他完全可以在硬挨了這一記右手拐后,直接對曹櫻發起最凌厲的反擊……
從右側撲上來的助理教官臉上的表情猛然凝滯了。他低下頭,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撞到他胸膛上的“丁”字拐,這根“丁”字拐,竟然整整刺入他胸膛五寸,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這已經是足夠致命的深度!
曹櫻慢慢收手,當“丁”字拐從胸膛里拔出來后,熾熱的鮮血猛然噴濺出來。受到致命重創的助理教官伸手捂住傷口,他望着曹櫻手中那枝“丁”字拐,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解與絕望。
曹櫻揚起手中那根沾滿鮮血的“丁”字拐,在它最前端的部分,赫然帶着一個並不整齊,也不算特別鋒利的“木刃”。
明白了,助理教官在這個時候一切都明白了。曹櫻躲在齊烈陽的身後,並沒有象個小女人似的全身發顫,她一直用牙齒在拚命啃咬手中的木拐,直至在木拐上咬出一個尖刺,然後再用獨特的方法通知齊烈陽,和齊烈陽聯手進行了一次堪稱完美的突襲。
四個助理教官不知道,從齊烈陽伸手抱住曹櫻,把她放到牆角里那一刻開始,戰鬥已經開始了。
曹櫻和齊烈陽、雷月一起學習了中國魔術大師傅騰龍在十幾年前公諸於眾的那套“心靈感應”,雖然練習的時間太短,還遠遠達不到傅騰龍和搭檔的水準,但是利用一些肢體動作外加語言上刻意停頓和眼神,他們兩個人還是彼此明白了對方的計劃,並聯手設計了這一套刺殺計劃。
曹櫻“呸”的一聲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雖然她用衣袖擦了一下“丁”字拐,但是用自己的牙齒去咬被一個陌生人塞進褲襠里攪過幾下的“丁”字拐,仍然讓她覺得噁心。但是曹櫻卻沒有任何遲疑,又站到了牆角,躲在齊烈陽身後。
齊烈陽也再次擺出“一線拳”的起手勢。
他們一個可以防得無懈可擊,攻得光明正大,一個卻能躲在陰暗角落,隨時可以對目標發起閃電突襲。兩個人倚牆而立佔盡地利優勢不說,明顯還有一套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特殊溝通方法,在短短几分鐘的交鋒中,他們就以齊烈陽為主導,把中國古兵法中奇正相輔的狠辣多變展現得淋漓盡致。
齊烈陽和曹櫻明明單體格鬥能力遠遠不能和剩下的兩個助理教官相比,可是兩名助理教官面對齊烈陽和曹櫻依託牆角組成的作戰整體,在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湧起了一種根本無法攻破的氣餒感覺。
如果他們一個人上去進攻,根本沒有信心能夠獨力而對齊烈陽那記威力強悍的正面直拳。可是如果兩個一起衝上去夾攻,他們根本無法判斷一直躲在齊烈陽身後的曹櫻,會對誰發起突襲。他們甚至不願意想像,如果齊烈陽放棄所有防禦,和曹櫻聯手攻擊他們其中一個,他們有沒有力量從對方的聯手攻擊中活下來。
里約契保得夫走到兩名躺在地上的助理教官面前,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們身上的傷口,再抬起頭看了看齊烈陽和躲在他的背後,似乎整個人都消失了的曹櫻,他突然道:“結束了!”
齊烈陽沒有動,仍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兩位助理教官,躲在他身後的曹櫻也沒有動,他們兩個人仍然處於戰鬥狀態,仍然逼得兩名在力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助理教官不敢稍有輕舉妄動。
里約契保得夫真的驚訝了,站在二樓觀戰的老學員,更忍不住發出一陣驚訝的低嘆。
在黑市拳拳壇上,有一句名言:只要擂台上你的敵人還沒有徹底失去戰鬥力,比賽就沒有結束!
不知道有多少學員,在剛剛走進訓練營接受考核時,就是因為教官一句“結束了”放鬆警惕,被助理教官抓住機會一舉擊倒,從而被上了一堂終身難忘的教訓課。
能避開這個陷阱,倒不是齊烈陽有多麼精明,而是在中國這樣一個盛產各種兵法戰術的國度,不說別的,光是一部“三國演義”,就對整個國民進行了一次當相精彩的謀略“培訓”,估計十歲大的孩子都能說出“兵之厭詐”這個成語。
稍有不慎就會小命不保,齊烈陽和曹櫻又怎麼何能不小心翼翼如覆薄冰?又怎麼可中了里約契保得夫教官這麼“低級”的詭計?!
里約契保得夫略一揮手,幾個醫護人員匆匆跑進來,把身受重傷的兩名助理教官抬了出去,就連剩下的兩個助理教官也撤出房間。發現直到這個時候齊烈陽和曹櫻依然不動不動,擺出作戰姿態,里約契保得夫放聲喝道:“結束了,你們兩個人的考核結束了。我承認你們有資格簽第二份合約,我甚至認為,你們有資格順利通過第二份合約的考核。現在你們就可以跟着我去宿舍,換掉身上沾滿鮮血的衣服,好好洗上一個澡,再吃上一頓熱飯了!”
里約契保得夫的話剛說完,就看到剛才還威風凜凜,震攝得兩名助理教官不敢輕舉妄動的齊烈陽兩眼一翻,直接跌進了曹櫻的懷裏。直到這個時候,所有觀戰的人才發現,曹櫻一直在暗中頂着齊烈陽的身體,替他分擔了大半體重。
先是腦袋上挨了一棍子,又用肩膀挨了一記重擊,齊烈陽能頂到現在才暈倒,已經可以說是創造奇迹了。
里約契保得夫眨了半天眼睛,才說了一句話:“我記得……你們中國有一個計,叫……嗯……對,空城計!他**的,就連我也被齊烈陽這小子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