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行
看到葉謹出來了,王文定本來還想吐槽兩句,只是當他朝着煥然一新的葉謹看去的時候卻是心裏震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葉謹回頭看着站在原地的王文定,皺眉道:“剛才還跟催命似的,傻站着幹什麼?”
王文定被驚醒,支支吾吾道:“咳咳……走走走。”
葉謹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
王文定看着葉謹的背影心裏有點不太平靜,暗暗嘀咕,自己也不好這口啊,剛才冷不丁一看咋會覺得這小子長的這麼帥呢?
不行,不行,一定是在一群老爺們中間呆的太久,心態扭曲了,過後得看看心理醫生去,再找幾個女班的妹子交流一下,重振男性雄風。
如果葉謹知道王文定心裏想的,一準捯他兩錘,讓他六根清凈清凈。
秦江武校的演武場。
王文定和葉謹趕到的時候,兩千個座位席已經坐滿了,過道上也都是人。
當年葉謹心思都在比武上,沒往別處想,再次經歷的時候,他便明白了這提議比武之人的險惡用心。
大抵就是想當著國人的面擊敗武校學生,讓秦江武校丟臉,同時還能踩上華夏武術一腳。
你們的學生不就是因為我們的人說華夏武術不能打才動手打的人么?那我們就用事實說話,華夏武術就是花架子!
這臉打的響不響?疼不疼?
那是響的跟雷似的,疼的入骨髓似的,但是不管多疼,還得憋着受辱,不光要受外人的辱,還要受自己人的辱!
放在在普通人眼裏,武校學生練的都是武術,被擊敗了就是武術無能,大爺大媽才不管你是不是真傳。
“都是你墨跡的,沒座兒了吧!”王文定上了看台,環視了一圈也沒看着熟人,想湊合擠擠都沒轍。
葉謹瞪了王文定一眼道:“哼!就是有座兒你也能坐得住?走!去前場!”
王文定納悶道:“有啥坐不住的,咱們也不參賽,去前場幹什麼?”
葉謹朝着場中看了一眼,主持人已經上台了,知道時間不多了,便不再理會王文定,直接在看台的護欄上一撐便躍了下去。
“我草!你小子虎逼啊!”王文定被葉謹冒失的舉動嚇了一跳。
演武場看台起碼有三米來高,還能這麼跳,不得摔個好歹的!
王文定搶了幾步趴在看台上往下一瞅,發現葉謹什麼事兒都沒有,已經朝着前場的休息區走過去了。
“這小子啥時候這麼靈巧了?”
王文定有點犯嘀咕,看着葉謹越走越遠,猶豫了一下也抬腿翻出了護欄,不過卻沒敢像葉謹那麼跳,而是蹲下身子,手扯着護欄,試探了幾下才跳下去。
“哎呦卧槽……”
一落地王文定感覺腳都震麻了,身子晃了晃,雙手在了地上,要不是下肢力量還算過關,非得崴腳不可。
……
“你幹什麼的,怎麼跑前場來了!”
在前場維持秩序的保安見看見了葉謹,急忙跑過來攔人了。
葉謹是新生,還沒穿校服,他還以為是觀眾闖進來了。
保安師傅的動作也驚動了休息區,給學生髮葡萄糖的王鐸轉頭看到葉謹也愣了一下,有點哭笑不得道:“你這小子都追到這來了?至於么!”
王鐸就是王文定口中的王教練,主教擒拿和詠春套路,也是葉謹這一期新生的班主任。
王鐸對葉謹印象挺深的,一開學就纏着他說要拜師學國術實戰,追人都能追到澡堂子,告訴他扎馬步能長功夫,他就能扎到膝蓋韌帶拉傷的狠人。
葉謹肯定是想上場的,不過不能直接這麼說,要不然就得被攆出去,便道:“我想離近點看,學習學習。”
王鐸聞言只好苦笑的對保安師傅揮了揮手:“老郭,別攔他了,這是我學生。”
儘管覺得葉謹愛磨人,但是王鐸對葉謹的恆心還是很欣賞的,這年頭肯吃苦的孩子少了,再加上昨天還拒絕了葉謹,心裏一軟就鬆口了。
“教練,還有我!”王文定也一瘸一拐的趕到了,臉上帶着尬笑。
王鐸氣苦:“你小子怎麼也……真胡鬧!你倆都上一邊老實獃著,不要影響接下來要上場的師兄。”
比武馬上開始了,王鐸也沒心思應對這兩個冒失的學生。
“小王,你平時怎麼教的學生,一點規矩都沒有!”
坐在主教練席位上的一個三十齣頭的年輕人神情有些不悅道。
年輕人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運動服,梳了個大背頭,油光鋥亮,年紀看起來比王鐸要小,卻管稱呼王鐸為小王。
王鐸臉色尷尬,急忙賠禮道:“周教,真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兒,我已經教訓過了。”
當著學生的面被損,王鐸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不過沒辦法,縣官不如現管,人家是上頭派來的,校長都得給人當孫子,更何況他一個小教練。
葉謹看着中年人眉頭微皺。
這個人他記得,叫周大成,是上屬部門委派的比武指導教練,當時比武的事兒鬧得挺大,引起了地方的重視,就派了這麼一個人來,秦江武校還專門給他辦了歡迎儀式。
王文定撇了撇嘴,低聲咕噥道:“揍性!”
周教練只是擠兌了王鐸一句就不搭理他了,轉過頭對着第一個上場的學生嚴肅的囑咐道:“記住,不能用散打和自由搏擊等格鬥技術,只能用功夫,武術架子要擺好,贏得漂亮點,打出我們華夏武術的風采來,領導們都看着呢!”
葉謹把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里,眉頭皺的更深了,心說難怪前世秦江武校的學生輸的那麼慘,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
在武校里教的都是表演套路,連練法都沒有,更不要提打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說明這個指導教練完全不知道實際情況,十有八九是個外行!
不用散打,不用搏擊,還贏得漂亮?想輸的體面點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只是那個學生不知道是被周教練的官威給震住了,還是被這兩千來人觀戰的大排場給嚇住了,光知道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葉謹嘆了口氣,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孩子,哪裏經受過這種場面的洗禮,雖然是武校的學生,但是比武這種事兒也就能在電視裏看看,而且還有這麼多觀眾,心理壓力想必絕非一般,腦袋估計都是一片空白,腿也是軟的。
葉謹扯住挨個給學生遞葡萄糖的王鐸,沉聲道:“王教練,您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