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雀山尋解毒之法
昨日耽擱了一日，明懷覺得自己可能離涼涼又近了一步。今日說甚再不能拖下去，當即便去城郊尋了神醫劉腿子。
劉腿子掐着她的脈象緊閉雙眼半天，恍若睡着般定住了大半晌，才緩緩道：“姑娘，你這是…染了風寒吶！”
明懷當即大叫：“勞資是心疼，心疼你知道嗎？”
劉腿子連忙揮揮手，解釋道：“姑娘莫慌，我知道你心疼自己，這樣，我給你開…最好的藥材如何？”
明懷一臉生無可戀，用手抹了抹臉，耐着性子又說了一遍：“我不是心疼我自己，我是心臟疼痛難忍。”
劉腿子連連表示理解，接着道：“姑娘是心病，這心病還需心藥醫，你是為何心痛吶，且道來，讓我劉神醫為你開導一番。”
明懷這下子是真要被氣出心臟病來了，連話都不忍多說一句便直接起身而去。
劉腿子看着明懷憤然離去的身影一臉莫名其妙，喃喃道：“這姑娘病的真是不輕吶。”
出了城郊又入城東，接連尋了幾家藥鋪，大夫均說無病，只注意休息就好，當即氣的明懷直罵庸醫。這京中的大夫已是集各方杏林高手，竟診不出她所患何病，不是庸醫又是什麼。
她火急火燎跑了大半個城，仍未尋出個所以然來，現下只好趴在來去茶樓一小間裏喪的一批。
來去茶樓向來人多口雜。
樓下的閑客依然聚成一團討論着京中大事。
“明府被燒了，今兒早上被發現的，全府上下八十六口人吶，全毀了！”閑客甲敲了敲桌子，一群人瞬間便湊在了一起。
“那明府豈不是沒了后？”閑客乙臉上一片驚懼。
“胡說，明府寧州老家還有幾個明府的後人呢。”閑客丙鄙視地看了一眼閑客乙，緩緩道。
“這件事情吶，聽起來倒像是哪路江湖人做的，真不知這明府是造了什麼孽，竟惹到了一群江湖人，江湖人你不想想、那玩意兒、你、你能惹嗎！”閑客甲狠狠敲了敲自己的掌心，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
“呵！勞資就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的江湖人，不就是花拳繡腿比咱們多學了點么。”閑客丁翻了個白眼兒，瞬間化身檸檬精，酸了眾人一臉。
“話說回來，宮裏有新消息嘞！——我三姑奶奶的兒子的朋友的兄弟在宮裏當差，昨日傳回消息，說太醫曹伯韓竟然治好了國君的老寒腿兒！”
“唉喲，真的呀！可真是把你給能耐壞了——”
“……”
“.…..”
明懷給自己倒了一壺茶水，正聽得曹伯韓治好了那皇帝老兒的老寒腿兒，樓下卻又傳來一陣騷亂，仔細一聽，原來是那幾位閑客被幾個巡邏的軍士逮了個正著兒，現下全被抓去京牢面壁思過去了。
曹伯韓？她彷彿見過這個人，那日在壽宴上還見他為皇后診了病來着。
明懷雖然治病心切，但卻也不想再入了宮去，倒不如回雀山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在來去茶樓先用了膳，待得酒足飯飽之後，明懷才拿出了一方靈哨。這靈哨是雲姮交給她的，說她不會輕功，想回雀山定然麻煩重重，便交給她一方靈哨，找一有風的地方吹一下，便會有靈劍自雀山而出來接她。
靈哨果然有用，不出片刻，靈劍便緩緩停在明懷身前。
這御劍之術她已掌握，跳上劍身，便乘着靈劍向雀山行去。
她對雀山還不甚熟悉，到地方后在山中胡亂轉了兩圈，怎料竟被山中弟子誤以為是擅自闖山的宵小之輩，引起了眾弟子群攻。
無可奈何，她只好連忙向風月小築飛去，誰知半途中竟失去了平衡，現下竟直挺挺跌進了予心湖。
還好明懷曾學過游泳，在這一方濃綠靈秀的湖水中狗刨了大半晌，方才堪堪爬上了岸。
弱柳輕擺，日光明沛。
明懷蹲在岸邊大口喘着氣，又倉皇向四周望了望，竟瞥見湖邊予心亭里一抹淡白身影正跪坐在矮桌旁喝茶，手中書頁被風一吹，又嘩嘩作響一番，正一派悠悠然的景象。
明懷見那人未曾注意到這邊，便趕忙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又捋了捋濕噠噠的頭髮，這才尋了一條無人小道慌然離去。
怎料明懷一走，那予心亭中的人竟緩緩放下了手中書卷，取了茶水淺抿一口，嘴角漾出一抹悠然的笑來。
風吹湖水動，魚兒搖尾來。
沈辭間向湖中撒了些許魚食，幾處魚群便爭相搶食，連連翻出湖面一朵朵素白浪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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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明懷這廂趕忙回到了風月小築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又將自己的頭髮擦乾，將自己收拾乾淨后，便向山的東邊行去，那裏有陣靈師尊的住所。
明懷不熟悉地形，在山中一路東碰西撞，好一會兒方才摸到了陣靈閣的大門。
終於等明懷一腳踏進門中，卻又覺閣中怪異重重，此地莫不是遍佈陣法？明懷對這種事情總有一種莫名熟悉的第六感，現下趕忙停住了腳，又連連退出了陣靈閣，清清嗓子朝閣中大喊：“老頭！你徒弟來看你啦，速速出門迎接！”
果真，不出片刻，陣靈師尊便面帶喜色出現在門口。
陣靈師尊站了半晌，卻見自家徒弟立在門外久久不動，心下好奇，便問道：“徒兒既然來了，為何不進門呢？”
“師父，閣中的路不好走，還是師父出來吧。”明懷朝閣中那白髮蒼蒼的老人喊道，喊罷卻又覺得此番似乎有些大逆不道。
陣靈師尊聞言一笑，直言道：“我這閣中可沒甚陣法，你且放心進來便是。”
聽此，明懷終是吃了定心丸，方才大搖大擺走入院中。
明懷嘴甜，一進門便直接摟住陣靈師尊的胳膊連連喊了好幾聲師父。陣靈師尊心裏自然一陣高興，當即問道：“徒兒是可是有事？直說便可。”
明懷甜甜一笑，遂又微微皺了眉，臉色凝重道：“師父，弟子感覺自己小命將休！”
陣靈師尊一聽此言，皺起眉頭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又趕忙問道：“徒兒何以如此說？”
明懷解釋道：“弟子某日晚上突發心疾，當即跌倒在地，心痛萬分，在京中求醫數家，竟均說弟子無病。”
陣靈師尊也覺得此事甚為蹊蹺，便將絳華師太找來為明懷診了脈，絳華師太思索了大半晌，只說她隱隱有中毒之象，且中毒時間已經不短，起碼八年有餘。但至於具體的是什麼毒，又如何作解，師太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終於一番折騰之後，師徒兩人靜坐庭前。明懷無聊的撕葉子玩，陣靈師尊卻又忽的一拍桌子，道：“我有辦法！”
明懷一聽有機會，當即問道：“什麼辦法，可是有神醫在世？”
陣靈師尊緩緩道：“東海有神醫曹丙，但是後來他死了。”
明懷一聽東海有神醫，這廂剛激動了一陣，卻又聽得“他死了”，當即撅了嘴道：“師父怎麼說話像過山車一般。”
陣靈師尊嘿嘿一笑，又道：“不過他留下了一個兒子，叫曹伯韓。”
明懷一聽，當即一驚，手中被撕的七零八碎的葉子便抖落了一地“曹伯韓？你說的是那個鄭宮裏的太醫曹伯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