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凜如寒冬

29.凜如寒冬

王成似乎對於飯館遭受的慘重損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王成便慢悠悠的蹬着那輛破舊的三輪車,載着常安來到了飯館。

此時的飯館的外牆上已經是一片漆黑,幸好飯館與周圍的建築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才沒有殃及到周遭的鄰居。

常安和王成兩個人在飯館裏將還能用的東西翻找出來,期間還有不少路過的熟人也加入了幫忙的隊伍。就這樣,等二人收拾完,已經是早晨快十點的事了。

看着三輪車上滿滿當當的鍋碗瓢盆,王成點了一根煙,思忖了一陣。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給老闆打個電話。”

聽到王成的話,常安輕輕的點了點頭。王成見狀便快步跑到了不遠處的小賣部,拿起了小賣部的公用電話。

咿咿呀呀的說了五分鐘,王成這才走了回來,對着常安笑着說道:“走吧,下午咱們倆一起去見見老闆。”

說著,王成翻身跨上了三輪車。帶着一車的雜物,叮叮噹噹的朝着出租屋駛去。

中午吃完飯,王成先是帶着常安去買了一套合身的新衣服,然後又和常安一起去理髮店剪了頭髮。

這一折騰便足足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下午三點鐘,在距離飯館不遠處的一家茶館的包間裏,常安再次見到了飯館的老闆。

和之前兩次見到的不一樣,這次老闆的身上明顯帶有很重的戾氣。常安剛進門的時候還聽到了老闆用粵語罵的髒話。

見到王成和常安進來,老闆這才將大哥大的天線收了起來。

“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回事?哪個叼毛做的?”

聽到老闆用生硬的普通話詢問着,王成趕忙回答道:“不知道,不過派出所那邊懷疑是憨子做的。”

“今次畀佢冚家鏟。”

老闆一邊咒罵著,一邊重新拿起了大哥大。

“喂,有一個叫憨子的東北佬……對,就是他……挑那星,撲街燒了我的鋪子……對,你安排……”

等老闆的電話打完,王成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老闆,這……”

王成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老闆揮手打斷了。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先修養一段時間。鋪子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我會找人收拾好的。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著,老闆便站起身,走出了包間。

而常安則與王成二人面面相覷,此時的二人還不知道,老闆的一通電話,會讓事情變的更加複雜。

派出所的審訊室,加油員百無聊賴的坐在審訊椅上,整個審訊室只有一名輔警在陪着他。

整個審訊室里鴉雀無聲,如果不是隔壁時不時傳來幾聲慘叫,或許加油員會開始誤認自己已經與世隔絕了。

旁邊的審訊室里,王春生手中拎着一條皮帶,面目猙獰的對着被死死束縛着的喬五大聲吼着。

“再給你一次機會,憨子究竟在哪兒?”

此時的喬五赤裸着上身,身上到處都是皮帶留下的血痕。

雙眼無神的搖了搖頭,喬五這才有些虛弱的回答道:“王所,我真不知道。”

啪!

又是一聲皮帶與皮膚接觸的脆響,王春生喘着粗氣,眼睛死死的盯着喬五。

“還是不老實是不是?還是不準備說實話?”

說著,王春生又是狠狠的一皮帶抽在了喬五的背上。喬五猝不及防,頓時慘叫了出來。

“早晨三點,去紅玫瑰那個戴着口罩的人是誰?”

王春生的話令喬五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隨之破滅。

“我說我說,別打了。”

聽到喬五的求饒聲,王春生這才將手中的皮帶扔到了一邊,撕扯着喬五的頭髮,滿臉猙獰的問道:“快點說,別磨磨蹭蹭的。”

喬五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隨即轉頭對着審訊室內的另一名警察說道。

“能給我根煙嗎?”

那名警察看向了王春生,見王春生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從兜里掏出了煙,點燃了一根塞進了喬五的嘴裏。

喬五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道長長的煙霧。

“早上三點,憨子來找過我,說是要借一千塊回老家。我當時沒有那麼多,於是就給了他四百塊。然後他就走了。”

“然後呢?”

聽到王春生的質問,喬五輕輕的笑了笑。

“然後我就被你王所長請到這裏吃大餐了啊。”

喬五的俏皮話沒有將王春生逗笑,只聽王春生繼續冷冷的問道:“憨子有沒有跟你說為什麼借錢?”

喬五搖了搖頭。

“我們自從上次見過面之後就沒再也沒聯繫過,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王春生低着頭,腦海里在思考着喬五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半晌,王春生這才看向了喬五。

“上次憨子是從誰手裏借的錢?”

喬五想了想,隨即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也是聽手底下的其他兄弟說的。要不我回去幫王所問問?”

王春生冷冷的看了着喬五,這才將目光轉到了一旁。

“不要以為有人罩着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三天之內,我要是找不到憨子,我就拿你頂賬。”

說罷,王春生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警察,開口吩咐道:“給他解開,讓他滾蛋。”

被拷在審訊椅上的喬五笑了,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只是一場皮肉之苦的事情而已。

回到辦公室的王春生,皺着眉頭翻閱着自己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記着憨子最近幾天已知的活動軌跡。

看了一陣子之後,王春生輕輕的揉了揉已經發酸的眼睛。隨即看着手邊的電話思考了半晌,終於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一個沉穩的中年男性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

“哪位?”

“叔,是我,春生。”

“什麼事?”

“我這邊發生了一件事,和喬五有關……”

兩個人通過電話交談了約十分鐘,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王春生在講,而對方在聽。偶爾對方會問出一兩個問題,而王春生也是毫不遲疑的解答。

掛斷了電話,王春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外面的氣候宜人,而此時王春生的心裏卻凜冽如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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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飛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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