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步生蓮花 第十七章：晉陞神庭
血登梯的方式和風廉截然相反。風廉和夢潔是平平緩緩，穩穩噹噹地走上去。
而金血在下面觀察，又得到夢潔的提醒，已經了解大概情況。分析自己的狀況，身體的強悍度他比風廉和夢潔都略低，但是經過能量結晶的洗鍊，超越絕大多數強者。
步法自知沒法跟他們比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長處，就是爆發力。常年在森林裏獵殺靈獸，爆發力是每一個獵殺者的必修課，否則很容易錯失到手的靈獸。
所以金血猛地衝上台階，前四十級都是一步三五級台階。之後才是一步兩級，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到了第六十三級，才是一步一個台階。
到了八十級台階，金血不得不停下。因為那一口氣只能堅持道八十級。
他深吸一口氣，仰頭大喊一聲，上身的衣服迸裂成碎片，露出噴張的肌肉。引得不少年輕女修者大呼小叫。
金血的相貌本來就很清秀，皮膚白皙，身材像是古殿中的雕塑一般，十分勻稱，美感十足。此時露出一身線條分明的肌肉，自然引得那些年輕女修者的尖叫，一個個眼神都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哇……好帥呀，我愛死你了！”
“天呀，他是人嗎？怎麼可以有這麼漂亮的男人。”
“猛男呀，一口氣就跑到八十級台階。我喜歡！”
“白天都這麼猛，晚上那豈不更……誒呀，想想我都興奮……”
“帥哥，我叫阿香，約嗎？”
……
原本還感到些許疲憊的金血，聽到這些話語，瞬間滿血復活。像鏡花樓的頭牌一樣，轉身向四周的女修者揮手，擺出一個又一個很悶騷的造型。見到特別合自己心意的女修者還不忘送上靈炎凝成的燃燒的心。
惹得很多女修者爭搶，差點打起來。也惹得很多男修者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金血風騷完，疲憊一掃而空。深吸一口氣，又開始登梯之旅。有着那麼多美女的目光作為動力，他感覺自己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不一樣了，每一步彷彿都能踏碎整個山體。
很順利，金血是數千年來第三個不靠靈力，踏上一百級台階的修者。
本想學着風廉烤烤肉，喝喝酒，再風騷一把的金血。想到自己的廚藝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只能很遺憾的放棄。但總得表示一下吧，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歌喉不錯，那就來一曲傾倒所有迷妹。
“就這樣被你征服，脫光了所有衣服，你的動作是粗魯，我的感覺是舒服……”
“好好好聽，愛你一萬年！”
“好直接，直男呀，我的最愛！”
“我喜歡你的粗魯，晚上小樹林，不見不散！”
……
山門前的上百位學府老師，部分人忍不住偷笑。部分人臉都綠了。
“這小子要是能進入學府，老夫要收他為徒，讓他知道魔靈幻谷的逍遙。呵呵！”
“先罰他把整個學府清掃一年再說。”
“這怎麼行，那是給他騷擾女學生的機會，罰他去清掃茅坑一年。”
“清掃茅廁騷擾女學生的概率不比打掃學府高嗎？”
“那你說怎麼辦吧。”
“這個嘛，容老夫再想想。”
……
秋雨愁，古堪輿和姬大安卻在得意的偷笑。這三個年輕人已經被他們看做自己的弟子了。這三位弟子一個個天賦高的離譜，而且情商還高。他們任教數百年，可沒見過這麼出眾的弟子。
想想能和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修鍊還有什麼苦悶可言。
金血沒想到自己還沒進入學府，就已經被幾位老老師給惦記上了。
一曲唱罷。金血瀟洒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迷妹們的歡呼。繼續向著山門走去。
他和夢潔一樣，識海中都有一段被封印的記憶。不同的是夢潔的記憶封印她自己可以自行解開。而他的封印，他自己也解不開。
踏上一百零一級台階，外界的壓力湧入識海。居然沒能撼動那道封印半分，但是卻讓金血有着風廉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金血雙眼通紅，流下的汗水比先前登百級台階還多。
雖然走走停停，金血還是很順利地走到風廉身邊。看到已經入定的風廉，就沒打攪他，繼續向前邁去。
當他踏入第一百一十一級台階，突然雙手抱頭，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不停地喊叫。
他又看到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看到飛濺的鮮血，看到一張張猙獰卻很模糊的面孔。他們抬起手中的弩箭，萬箭齊發，他避無可避，任由箭矢射入身體……
整個世界留給他的只有血色和刻骨銘心的疼痛。不敢回首的記憶，不斷增加的識海壓力，壓得金血幾欲崩潰。
“小小年紀，卻有着如此沉痛的往事，可悲可嘆。”
“這個年輕人不容易呀，我看對他的處罰就算了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該處罰還是得處罰，不過可以輕一點。”
……
這些老師當然看不出金血經歷了什麼。但是從他的表現可以看出，他有着非常沉痛的往事。
最後九級台階就一個考驗，就是心的考驗，也就是識海中負面記憶的清除。只有走出心魔，才能重塑自我。
當然也有例外。百多年前，一位天資卓越的學生就曾被困於此。但她沒有走出心魔，也沒重塑自我。硬是壓制住心魔，硬頂着壓力走到山門前。
但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昏迷了數月，在星閣和靈閣的共同努力下，才修復識海，蘇醒過來。那也是神武大陸有史以來第一次成功完全修復識海的案例。
蘇醒后的她修鍊速度和別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反而在魂力的運用上，略勝其他修者一籌，也算因禍得福吧。
可惜那種方法不可複製，只對當事人有用。
“這小子真大膽，竟敢在這裏晉級。”
秋雨愁說的正是風廉，他居然在階梯上開始晉級。
風廉滿臉鮮血，眼角、鼻子、嘴角的血不斷流出，連毛髮都有血絲溢出。這就是整理識海碎記憶碎片付出的代價。也是晉陞神庭的代價。因為在整理記憶碎片時，稍有不慎，記憶碎片一旦損壞，散發出來的丁點記憶足矣把識海攪得昏天暗地。甚至會讓識海崩潰。
付出再多的代價風廉都願意。只有成為強者，才能找回親人，才能保護小潔。才能不負父親的期望。
整理完識海，神識消耗太多，他的識海比原先小了一大半。每移動一塊記憶碎片，都像幫運大山一般，沉重無比。在這個過程中，還不能讓記憶碎片損壞，很是耗費心神。
怪不得說，晉陞神庭是修者要跨的第一道鬼門關。最幸運的是在整理識海的過程中，外來壓力引起波濤洶湧的識海也讓他能藉助波動快速“搬運”記憶碎片。
風廉想哭又想笑，自己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跨入了神庭的門檻。雖沒有金血那麼輕鬆，但是這樣的代價值得。不過這樣也好，讓自己能對很多記憶加深印象。順便修鍊一番魂力。
風廉和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在於，修鍊時間短。而所學駁雜，識海里擠得滿滿的，如果不是他有着擴充識海的機遇，識海怕是早就崩潰了。變成名副其實的瘋子。
識海其實也如一個箱子，如果東西疊得整整齊齊，那可以裝很多東西。如果隨手亂放，雜亂無章，那所能裝的東西自然少，強行裝進去，箱子可能會被壓裂，壓碎。
風廉將各種記憶碎片按種類分好，按區域存放，並刪除一些無關緊要的記憶，識海立即空出一大片。分解外來壓力的速度快了數倍，疼痛感減輕了很多。
整個人一下清爽了不少。本想起身繼續前行，但是沒找到黑蚯蚓，讓他有些不服氣，又開始往識海深處去查找。而且分解壓力的速度加快，他能感受到識海在吸收那些分解之後的力量。讓他有些捨不得。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還真讓他找到了黑蚯蚓。不過那已經不再是蚯蚓的形狀。斷成了十幾節，每一節還很平均。靈炎的靈魂體也碎成了七八塊。
風廉嘗試呼喚它們卻沒有回應。仔細觀察之後，讓他想起鏡歿上的痕迹，和這它們身上的痕迹一模一樣。
風廉終於明白，是那天面對天道的那一掌。為了救他，它們兩個進入鏡歿中，合力去阻擋，結果把自己弄成這樣。
風廉突然很感動，雖然不喜歡這兩樣東西藏在自己識海中，但是遇到危難的時候，是它們捨生忘死地把自己救了下來，否則自己和夢潔，還有金血還能活到今天？
風廉記得黑蚯蚓曾說過，靈炎靈魂體需要吸取他的魂力存活。於是就牽引魂力來纏繞住它倆，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要是讓它們就這麼在自己的識海里消亡。風廉於心何忍。就想探個究竟。神識很仔細地一節節查看，想找出就活它們的辦法。
當他看到最後一節的時候，那一節慢慢消散，變成一塊記憶碎片。很準確地飛到風廉整理好的區域。
風廉神識慢慢注入那塊碎片中。那塊碎片像是一本書，書名“絕世靈虛”。翻開封頁，出現七個大字，“第一重：絕世冥手”。
風廉仔細看了一會，不知道神識觸碰了什麼地方，很多文字和圖片傳入他的神識中。
風廉又驚又喜，竟然是一本修鍊魂力的功法。
再往下看，還有“無名心法”四字。這是專門為絕世靈虛配的心法。
現在的修者一般都只修鍊一種心法。心法的作用就是吸收，煉化靈氣，將靈氣轉化為靈力。還有就是洗鍊身體。
簡單的說，心法就是靈氣的使用方法，功法是靈力的使用方法。
風廉，夢潔和金血修鍊的是同一種心法，也是大陸絕大多數修者都修鍊的心法。包括姬生花這種來自大家族的大小姐也修鍊這種心法。
再仔細琢磨，他又發現這不是關於靈氣使用的方法，而是如何採集，吸收魂力。再細看，風廉有些汗顏，條件太苛刻了。裏面提到的適合修鍊環境，他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了。
多想也無用，反正有這種好東西自然要留着，說不定以後有機會修鍊呢。
風廉按書中提示，在識海中刻下一道道線條，將魂力注入其中。心法就自行運轉起來，一點點提煉不斷壓制他識海的力量，收穫少到可以忽略，但有聊勝於無。
風廉睜開眼，對着身邊的夢潔笑了笑。牽住夢潔的手剛要往上走，看到躺在階梯上奄奄一息的金血，知道他現在正處於生死關頭。與自己的心魔做最後的鬥爭。
一個人最怕的不是遇上強大的對手，而是怕遇到的對手是自己。人最了解的是自己，最不了解的也是自己。自知與不自知之間很難找到一個平衡點。
風廉走到一百一十級，略作調整。鬆開夢潔的手，自己踏上一百一十一級台階。
令人驚訝的是，風廉沒有進入幻境中，又向前踏上了四級台階。
古堪輿很滿意地點頭道：“識海如此純凈，這個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這個弟子我收了。”
姬大安乜了他一眼，說道：“那是我的弟子好不好。”
秋雨愁輕笑道：“別急，別急，還是等賭局結束再說吧。”
古堪輿和姬大安同時說道：“還用等嗎？”
兩人話剛說完，風廉突然仰天大喊：“小潔！”
風廉終於還是沒能逃脫夢境。他看到了沉夢雨林的那一幕，小潔被死靈魔狼圍攻，被撕咬得血肉模糊。
不一會又看到陌村大戰那一幕，母親和各位師尊被萬箭穿心。
還看到諸葛嵐看着自己殺死他父親，那愛恨交叉，複雜難明的眼神。
風廉一次次提醒自己這些都是幻境，不是現實。可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那些散溢出來的劍氣打在他身上，疼痛是那麼的真實，讓他無法分辨。
“啊！”
風廉又一次大喊，要將識海中不現實的幻境全部驅除出去。
識海中的無名心法突然快速運轉，將構成幻境的力量吸收煉化，變成細雨在風廉的識海飄落。
黑蚯蚓和靈炎意識體像是餓死鬼一樣撲向識海上空不斷掉落的細雨。
金血那邊的壓力慢慢減弱，金血醒來，搖晃了一下沉重的腦袋。識海中的封印力量突然外溢，和風廉爭搶幻境之力，滋養他的識海。
“這，要出大事了！”秋雨愁拿出一塊玉簡，聯繫靈閣的人解決問題。
階梯上和階梯下的人瘋了一樣地歡呼，不要命一樣地朝着山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