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局(二)誰是主謀
第十八章結局(二)誰是主謀
狼關的駐軍還是呼爾巴什族的軍隊,根據談判協定,兩個月之後呼爾巴什族軍隊就將撤回草原,星月帝國的軍隊進駐狼關。
雖然有駐軍,但狼關已經開放,行人不斷地從狼關進進出出,當然要經過衛兵嚴格的檢查。
葉楓跳下馬,牽着韁繩走在排隊等待檢查的行人身後。隨着隊伍慢慢往前走,他看見在城méndòng兩邊的高牆上貼着十幾幅人頭畫像。葉楓覺得很有意思,便問站在他前面的行人:“老哥,你知道這牆上貼得是什麼人的畫像嗎?”
“通緝犯。”那位行人回頭看了葉楓一眼,笑道,“xiǎo伙子,你要是有運氣碰見他們,你可就發財啦。你看到那第一幅畫像沒有?”
“看到了。”葉楓踮起腳尖又看了一眼。那幅畫像里的人長得很瘦,臉上幾乎就是皮包骨頭,看上去尖嘴猴腮的。
“那是個最大的通緝犯。他叫伏生,是巴特隆那個大壞蛋最大的幫凶。狼關事變的時候,呼爾巴什族的軍隊沒有抓住他,讓他溜了。現在……你看到沒有,那告示上寫着,懸賞黃金五千兩。五千兩啊,xiǎo伙子,那可是黃金啊。我要是能抓到這傢伙,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葉楓心想,沒想到曾經顯赫一時的大成帝國的丞相伏生,現在竟然成了人人都想抓到的通緝犯。這傢伙也真有本事,居然就這麼跑了?他能躲到哪裏去呢?要是他能躲到盧龍城去就好了。現在盧龍城百廢待興,可是李長生說,庫房裏的銀錢早就用光了。要是能有這五千兩黃金,那可真救了急了……
“下一位。”負責搜身的衛兵用星月帝國的語言喊道。
“該你了。喂,想什麼呢?”站在葉楓身後的人用力推了葉楓一把。
葉楓進了狼關之後,就看見了許德昌。原來許德昌一直在狼關的城méndòng口等着葉楓。
“哎呀,兄弟。想死哥哥我了。”許德昌高興地張開雙臂想擁抱葉楓一下。
葉楓將胳膊在xiōng前一叉,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口wěn說:“聽說你找我。找我有什麼事?”
許德昌知道葉楓為什麼對他冷淡,他也不生氣,“嘿嘿”乾笑了兩聲說:“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兒,就是想告訴你白蓮教……”
葉楓轉身就走。
“喂,喂,你別走啊。”許德昌一把拉住葉楓急切切地說,“是好事兒,是好事兒。我保證。”
“什麼好事兒?”
許德昌看了看,旁邊沒人在注意他們,他便湊到葉楓的耳邊低聲說:“他們找到了聖母的轉世靈童啦。這下你就可以脫身了。”
“真的嗎?”葉楓聽到這個消息確實很高興。他可不想跟那邪里邪氣的白蓮教扯上任何關係。不過好在狼關以南的西北地區還沒有發現白蓮教的活動跡象,葉楓的這個秘密暫時還不會有人知道。
“是真的。圖圖塔說等把靈童恭請回總壇之後,還要舉行一個盛大的登壇儀式,到時候你去參加一下……”
“你煩不煩啊?我不去。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不去不太好吧,人家畢竟幫過咱們的忙。”
“那我還幫過他們的忙呢我跟他們扯平了。我不欠他們的”葉楓一提這事兒心裏就窩火。
“好好好,這事兒咱們先不提。”許德昌使勁兒用他那xiǎo胖手拍了他那胖嘟嘟的臉一下,自責道,“你說我這人,真是的今天請你來,本來是想讓你高興一下。可我盡提一些讓你不高興的事兒。你說,我是不是越老越糊塗啦?”
“是有點兒。”葉楓笑了。他看了許德昌一眼。他突然發現許德昌的鬢角有了許多白頭髮,額頭上還出現了皺紋。他確實老了。
“來來來,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許德昌拉住葉楓就往狼關裏面走。
“什麼人?”葉楓一邊跟在許德昌身後走,一邊問。
“你認識的。”
“是我的大學同學嗎?”
“不是,他的歲數要大得多。”
“那是誰?”
“去了你就知道了。”
葉楓不好再多問,便跟着許德昌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座yīn森可怕的地牢入口。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葉楓驚訝地望着許德昌。
“那個要見你的人在地牢裏面。”許德昌解釋道。
地牢的那個窯dòng前面站着四五十個呼爾巴什族士兵,他們全都穿着鎧甲,手提兵刃,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許德昌剛想靠近地牢入口,就被一位軍官模樣的人厲聲喝止了。許德昌不敢再靠近。他開始左顧右盼起來。嘴裏念叨着:“怎麼還沒來?這個狗日的,一點兒也不遵守時間?”
“你在等誰?”葉楓站在許德昌身邊好奇地問。
“一個大人物。”
“大人物?那你還敢罵他?”
“那有什麼不敢,他在背後也是這麼罵我的。”許德昌突然向葉楓身後一指道,“你看,他來了。”
葉楓回頭一看,只見從不遠處走來一位中年男子,面容黑瘦,留着山羊鬍子,身材中等,略微有些駝背。看他的樣子很斯文,像一個鄉下的教書先生。
“這不是胡斯先生嗎?”葉楓說。
“你認識他?”
“他是呼爾巴什族大汗庫克爾克的帳前咨政,我在和林穆海城見過他,那時他是陪同莫麗婭長公主一起去談判的。”
這時,胡斯也看到了許德昌,他向許德昌招了一下手,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沒關係,下次我也讓你久等一回就是了。”許德昌笑道。
胡斯也不生氣,笑着走過來與許德昌握了握手。
葉楓疑huò地問道:“難道你們兩個也認識?”
許德昌哈哈笑道:“豈止是認識啊,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來。”
胡斯還是一點兒也不生氣,他看了看葉楓問道:“他就是葉楓?”
“是啊。”許德昌點點頭。
葉楓對胡斯笑道:“咨政大人,難道您不認識我啦?我們在和林穆海城的齊天樓里見過面。您忘記了嗎?”
胡斯剛想說話,許德昌攔道:“我說老胡啊,時候可不早了。老頭子該等急了,咱們還是下去吧。”
“好吧。”胡斯說完就領着兩人往地牢的入口走去。
胡斯走到衛兵面前時,衛兵們全都齊刷刷地向胡斯敬禮。由此可見,胡斯在呼爾巴什族中的地位很高,即便如此,胡斯還是向那名把守地牢入口的軍官出示了大汗的手令。
那名軍官收下手令之後就放行了。
胡斯領着許德昌、葉楓兩人走進了狼關地牢。
葉楓此次走進地牢比上次還要覺得yīn森恐怖。上次走進地牢時,地牢裏還關押着許多犯人,可這一次,除了在鐵柵欄mén前有兩名衛兵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整個地牢寂靜得只能聽到三個人的腳步聲,這聲音在幽深的地牢裏回dàng起來,讓人聽得連頭皮都揪緊了。
三個人沿着幽暗的甬道走下地牢的石階,又穿過那一間間空無一人的牢房,一直來到當初關押葉楓和崔舒翰的那間牢房前面。
空曠的死氣沉沉的地牢裏,只有這裏還有一絲人氣。有一位穿着普通的灰白sè衣服,背有些駝的老人坐在牢房柵欄外面的一把椅子上。他面朝牢房裏面,不知在看什麼,從側影來看,這位老人的年紀應該不xiǎo了。由於牢房裏光線昏暗,葉楓從遠處看不清老人的面容。在老人身後有四名呼爾巴什族士兵和一名文官模樣的人恭敬地站着,好像是陪同老人來到這裏的。
許德昌和胡斯來到老人身邊,躹躬行禮道:“大人。我們把他帶來了。”
老人慢慢地從椅子裏站起來,側過身來望着葉楓。老人個子不高,形容枯瘦,頭髮和鬍子全都白了,只是兩隻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的眼神里有一種充滿智慧的淡定與從容。老人的身材不算高大,卻有一種令人尊敬的氣質。
葉楓走到老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老爺爺好。”
老人用慈祥的目光望着葉楓,輕輕點了點頭。
“是您叫我來的嗎?”葉楓問。
老人微笑着說:“是的。”
葉楓聽到老人的聲音時突然一愣,這個聲音,葉楓好像在哪裏聽過。
“老爺爺,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您?”
“是的。我們一共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在梅林格少爺家的huā園裏,第二次是在北征大道旁邊的樹林裏。”
“噢。我想起來了。您就是那位huā匠老爺爺對嗎?”
“是的,孩子。不過,我可不是什麼huā匠。我姓湯,叫湯壽臣。我今天叫你來,是想讓你看一個人。”老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指了一下牢房裏面。葉楓順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看見一個龐大的身軀坐在yīn影里,那雙眼睛從yīn暗中shè出兩道凶光。
“巴特隆?”葉楓對此人恨入骨髓,即使他坐在yīn影里,葉楓也能一眼認出來。
巴特隆其實坐得離牢房的鐵柵欄很近。原來在葉楓來之前,巴特隆就與這位叫湯壽臣的老人這麼面對面地坐着,好像在談着什麼。從巴特隆兇狠的充滿仇恨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與老人的談話並不愉快。
湯壽臣拉着葉楓的手來到正對着巴特隆的地方,也就是剛才老人坐着的地方,對葉楓說:“孩子,今天把你找來,是想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你面前的這個人是你的仇人。他與你不僅有國恨,還有家仇。”老人說到這裏的時候也用冷峻的目光望着監牢裏的巴特隆。
“家仇?”
“是的,你爺爺葉洛聲就是死在他手裏的。”
“我爺爺不是病死的嗎?”
“不是,是他派人殺死的。”湯壽臣慢慢地坐回到原來的那張椅子上,葉楓站在老人的身邊。
看來老人說的是真的,巴特隆面對這番指責竟然沒有辯解,相反,他還擺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他仰靠在椅子上,兩隻腳往前伸着,眼睛微閉着,就像監牢外面的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老人繼續對葉楓說:“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十八年前,東都城發生了轟動天下的東宮血案。那一年,我們剛剛與烏拉特族打了一場大仗,我們贏了。烏拉特族人不服氣,為了報復,他們huā重金雇了一幫刺客,準備行刺皇帝陛下。按查院得到了這個消息,便通知皇家禁衛軍注意皇帝陛下的安全。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皇帝陛下住在西山行宮裏避暑。禁衛軍便把大量的人手派往西山行宮。沒想到這個消息是假的,敵人刺殺的目標根本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當時還健在的皇太后。皇太後身受重傷,宮廷衛士、宮nv、內shì們為保護皇太后死的死,傷的傷。雖然最終把刺客都消滅了,但這件事在皇宮裏造成了很大的sāo動和恐慌。皇太后盛怒之下嚴懲了我們按查院,將我們這些按查院的重要官員全都革職查辦,後來又把我們發配到南疆做苦力。這一起震驚天下的血案就是他一手策劃的。”老人說到這裏時,用手指了指監牢裏的巴特隆。
巴特隆顯然都聽到了,他張開一隻xiǎo眼睛看了湯壽臣一眼,然後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不僅陷害我們,還對我們趕盡殺絕。”湯壽臣看了一眼葉楓說,“你爺爺當時正在南疆擔任地方官吏。我們發配的地方就在你爺爺的管轄範圍之內。巴特隆為了殺害我們,準備huā重金收買你爺爺,但被你爺爺拒絕了。你爺爺是個正直的老人,他對我們的境遇非常同情。他拒絕收買之後,猜到了巴特隆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便偷偷幫助我們離開了流放之地,躲過了巴特隆派來的殺手的追殺。我們這些人才幸免於難。你爺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們活不到今天。”老人說到這裏的時候,低低垂下了頭,像是在緬懷葉楓的爺爺。與此同時,許德昌和胡斯也低下了頭,臉上也有異常悲傷的表情。
老人拿出一枚yù戒莊重地對葉楓說:“你還記得這枚yù戒嗎?”
葉楓看了看老人手裏的yù戒說:“記得,這枚yù戒是從我爺爺那裏傳下來的。後來我把它送給了我的好友梅林格。”
老人解釋道:“這枚yù戒是當時與我們一起流放南疆的按察使大人的。在我們帝國的情報系統內部,凡是接受重大任務的諜報人員都會同時獲得一枚yù戒。這枚yù戒是用來識別身份,和與線人聯絡用的。所有的這種yù戒都是在一塊獨一無二的yù石上雕刻出來的,紋理很獨特,根本無法仿製。所有帝國情報人員都知道yù戒的作用,他們凡是見到佩帶yù戒的人,都會竭盡全力保護,並向他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你還記得三年前,你的同窗好友梅林格在西都城mén口被韓起率領的按查院的官員截住了。韓起雖然暗中背叛了帝國,投靠了巴特隆,但他手下的官員還是忠於帝國的。當他們發現梅家少爺的xiōng口佩帶着這枚yù戒,便以為他是我們的線人,於是便對他進行了保護。如果沒有這枚yù戒,梅家少爺是出不了西都城的。”
葉楓恍然大悟,同時暗暗慶幸。幸虧自己當時執意要把這枚yù戒送給梅林格,否則他的同窗好友早就被韓起害死了。葉楓好奇地問老人:“那您後來見到梅林格了?”
老人點點頭說:“我是看着你把這枚yù戒送給梅家少爺的。我編了一個神戒的故事試圖阻止你這麼做。可是你不聽,執意要這麼做。我就只好派人從梅家少爺那裏把這枚yù戒再要回來。這枚yù戒是已故的按察使大人給你爺爺的。我們不知道按察使大人為什麼要給你爺爺這枚yù戒。也許他是為了報恩,也許是有重要的事情託付他去辦。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當時按察使大人身患重病,不能跟我們一起逃亡。他一定是在臨死前把這枚yù戒託付給你爺爺的。”
葉楓漸漸聽懂了,他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老人接著說:“我們從南疆逃出來之後,經過十五年的努力,重新創建了一套情報系統。你要知道,我們這些人干情報工作都幾十年了,重建一套情報系統並不難。我從梅家大院逃出來之後,就派我的助手許德昌去調查你。他很快就查到了你在盧龍城,並發現你們家面臨經濟上的困難。我就讓許德昌盡量幫助你解決。當然,跟你爺爺的救命之恩相比,我們所做的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老人突然望着葉楓悲痛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孩子。當我們聽說你爺爺被坐在你對面的這個壞蛋害死之後,我們心中有多麼悲痛。我們曾經一起立過誓,一定要替你爺爺報仇。為此,我們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調查巴特隆在帝國內部的同黨。在巴特隆的反意已現之時,我們便把他的同黨目錄jiāo給了皇帝陛下,讓皇帝陛下能夠將其黨羽一網打盡,從而挽救了危局。第二件事就是派我的副手許德昌幫助鎮國公柳琛和他的nv兒柳明秀鎮守盧龍城,牽制巴特隆的叛軍。這兩件事情,你可能都已經知道了。”
葉楓點點頭。他這時又不由自主地看了巴特隆一眼。
巴特隆這時身子坐直了,眼睛也睜開了,他前傾着身子緊緊地盯着老人看。
老人微微一笑,對巴特隆說:“怎麼,你也對這第三件事感興趣么?”
巴特隆用流利的帶有標準的東都城口音的帝國語言說:“是的。你這個老雜máo我想知道你還對我使了什麼壞”
“那好。我就告訴你我做的第三件事。我早在你反叛帝國之前就派我的另一個得力助手接近呼爾巴什族的南山大王德拉戈瑪。德拉戈瑪是一位頭腦簡單的人,很需要像我的這位助手那樣聰明的人幫助他出謀畫策。我的這位助手幹得實在漂亮極了,他不僅贏得了德拉戈瑪的信任,還贏得了呼爾巴什族大汗庫克爾克的信任。他為庫克爾克制定了在這場戰爭中的指導方針。這個方針顯然是對你不利的。後來,他又替庫克爾克出了一個暗中扶植起義軍的好主意。這支藏身在大青山裏的起義軍有效地牽制了烏拉特族的軍隊,使他們chōu不出手來幫助你打通狼關。最後,也是我的這位助手最jīng彩的大手筆。那就是幫助庫克爾克設下天衣無縫的計謀活捉了你這裏面的情景我想你是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就沒必要再重述一遍了。”
巴特隆氣得一下子竄了起來,他猛撲到監牢的柵欄里來一伸手就抓住了呼爾巴什族的帳前咨政胡斯。巴特隆很聰明,他早就認識胡斯了,可是以前他只知道胡斯是庫克爾克的一個謀臣,並不知道他出了這麼多不利於已的壞主意,更不知道胡斯竟然是他的死對頭湯壽臣安chā在草原民族同盟內部的一個卧底,而這個卧底最終要了他的命。所以,當他得知胡斯的所作所為之後,氣得要發瘋了。
胡斯一直安靜地站在葉楓身後聽老人說話,臉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他根本沒想到關在監牢裏的巴特隆會突然向他撲來。他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巴特隆身高臂長,他一把抓住胡斯的胳膊,扯過來,張開大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喲”胡斯痛得跳了起來,一邊跳一邊喊救命。
這時負責看押巴特隆的呼爾巴什族士兵也急了,大汗庫克爾克對胡斯十分尊敬,胡斯要是在地牢裏出了什麼問題,大汗是會怪罪的。那名軍官帶着四名身強力壯的士兵,打開牢mén,衝進了牢房。他們舉起早就準備好的鐵棍,向巴特隆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巴特隆真是瘋了,他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胡斯的胳膊就是不鬆口。呼爾巴什族士兵舉起鐵棍朝巴特隆的嘴巴猛打,直到打碎了巴特隆的七八顆牙齒之後,巴特隆才不得不鬆口。
胡斯獲得自由之後連忙躲到了老人的身後,心有餘悸地望着蹲在地上尋找牙齒的巴特隆。
老人依然安靜地坐在那裏,好像對這一切並不感到奇怪。他輕輕地問了胡斯一聲:“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大人。一點兒皮ròu傷。”
“他這麼恨你。這說明你幹得很好。”老人又向葉楓招招手說,“來,孩子。我今天把你找來,是想讓你替我們做個見證。我們沒有違背當初的誓言,我們打敗了我們的敵人,我們把他關進了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孩子,你跪在地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爺爺吧。你爺爺在天之靈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葉楓依言跪在了地上,閉上眼睛默默地向爺爺的在天之靈祈禱。祈禱完,他睜開眼睛對老人說:“我已經都告訴爺爺了。我想我爺爺一定會聽到我的話的。”
“是的,他會聽到的。一定會聽到的。孩子,你起來吧。今天我很高興,我終於了了一樁心愿。我們可以走了。”
許德昌攙扶起老人準備轉身離開。
這時,牢房裏傳來一個聲音。
“湯壽臣,你不能走”
巴特隆由於被打掉了幾顆牙齒,嘴裏有些漏風,說話的聲音含hún不清。不過,大家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老人於是停住了腳步,回身望着巴特隆。
巴特隆撲到鐵柵欄前面,張開滿是鮮血的牙齒,嘴裏含糊不清地對湯壽臣叫道:“老雜máo你以為你把我關在這裏就沒事了?我告訴你吧,老東西東宮血案根本就不是我策劃的。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湯壽臣聽到這番話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朝巴特隆走近一步問道:“不是你嗎?”
“當然不是。你也不想想,老太后那麼喜歡我,我為什麼要殺她?”
“那不是誤傷的嗎?”
“老太后在哪裏都不會瞞着我,怎麼可能誤傷?”
“皇太后住在哪裏只有內務部的人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你們他**的皇太后是我的拼頭,這個sāo老婆子勾引我上chuáng,我為了拉這個sāo老婆子做靠山,只好捏着鼻子做了你們那個狗皇帝的后爹你說憑我跟那個sāo老婆子的關係,她住在哪裏我能不知道嗎?”
關於巴特隆與已故的皇太后的緋聞湯壽臣也有所耳聞。
“那會是誰?是誰幹的?”湯壽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盯着巴特隆。
巴特隆終於佔到了上風,他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他又突然大哭起來。看來這傢伙受了不xiǎo的刺jī,多半是瘋了。
湯壽臣覺得巴特隆說的可能是真的,他落到這個地步,是不會抵賴十八年前的事情的。那件事跟他叛luàn的罪過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他沒有必要不承認。可他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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