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半路挑釁
兩人本欲回三夜坊,但觀時辰還早,兩人便轉向了別的街道。
“去城門口瞧瞧,宣禮他們一行人昨夜未進城,而且又遇上那樣大的雨,不知是否還好。”北宮瑛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宣禮一行人還在城外。
昨晚那暴雨如注,那未進城的人一片惶惶之色,不知是否安好,北宮瑛心下擔憂便想去看看。
曲絳春似乎陷入沉入沉思,未反應過來,感受到北宮瑛的目光,猛然抬頭疑惑地問:“您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只管跟我走吧。”見曲絳春自從來了這秀州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北宮瑛也無心責怪他。
“是。”曲絳春這會子語氣倒是極其認真,沒再多問只是老老實實跟在北宮瑛後頭。
北宮瑛邊走着邊觀視着城中的狀況,暴雨過後的秀州一片狼藉。
路邊折斷的樹枝,跌落的屋瓦,路中橫着滾落的石塊,甚至還有一些店鋪的招牌也被吹地東倒西歪。
路上行人不多,倒是看到一些乞討者被酒樓商鋪老闆趕了出來,還有一些穿着破爛模樣狼狽的人如行屍走肉般在街上遊盪。
兩人正走在街上,心情沉悶之時,聽到身後有疾馳的馬車聲響傳來。
北宮瑛回頭間,剛好看到一個顫顫巍巍的乞者走到路中央,迎面而來的馬車卻似乎絲毫沒有打算停下,準備直奔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北宮瑛踢起腳邊的一塊石子打在馬脖子上,那馬長嘶一聲,雙蹄而起,身體朝後揚了揚,這時馬夫才勒停了馬車。
“是哪個不長眼的擋我的道?”馬車中傳來一個男子暴怒的聲音。
“老爺,是一個叫花子擋了道。”隨行的小廝在外稟告道。
“給我拖到一邊狠狠教訓一頓。”馬車中的人吩咐道。
小廝應聲隨後朝那乞者走來,“竟敢擋我們老爺的道,驚了我們老爺的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罷,另外兩個人就上來欲將乞者拖走,縱然那乞者伏地求饒,他們依然不罷休。
“那個人也真是不走運,偏偏得罪了那魯員外。”旁邊此時來了一些旁觀者竊竊私語。
“嘖嘖,這下我看還沒被餓死就要被打死了。”另一人搖搖頭,面露惋惜。
就在那小廝正拿了馬鞭準備打那乞者之時,北宮瑛飛身過去,奪下了馬鞭,狠狠往地上抽了一鞭,嚇退了那小廝。
“是我驚了你的馬匹!”北宮瑛站在馬車前從容笑道。
曲絳春嘆了嘆氣,看來又要惹上麻煩了,只得走過去將那乞者扶起來站至一邊。
那小廝喝道:“你是誰?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你知道得罪我們老爺是什麼下場嗎?”
在這秀州城中,還沒有人敢挑釁他們魯府,就算是州牧也得對他們老爺禮讓三分,這人還真是太歲頭上動土。
“我不知是什麼下場,所以想試試到底有什麼下場。”看到這人如此囂張,大白天罔顧人命,北宮瑛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這位公子倒是有幾分膽量,既然得罪了我,恐怕你會見不到明日的太陽。”那馬車裏男人沉沉的聲音里透着幾分狠戾。
北宮瑛抬頭看了看依舊陰沉的天空,笑了笑,“先生說的有理,我觀這天象,明日也並不會有太陽。”
北宮瑛此言一出,眾人不禁暗自發笑。
而那馬車裏的人挑開了一絲車簾,昏暗的馬車裏一雙如鷹般的眼正如盯着如獵物一樣盯着北宮瑛。
“我記住你了,我們走!”那車裏人並未露面,只是拋出了這樣一句話便又離去了。
北宮瑛走到曲絳春身邊,那乞者早已離開,曲絳春無奈道:“您又惹了亂子,那人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燈。”
“你怕麻煩?”北宮瑛繼續與曲絳春朝城門口而去。
曲絳春扶額,“我自然是怕啊,看眾人對那人都是避之不及,但您卻非得自個兒撞上去。”
曲絳春一想到又要惹一身風波便覺得心中疲憊不已,雖然他知道北宮瑛是善舉,但他生來最討厭便是這些麻煩。
北宮瑛拍了拍曲絳春的肩膀,“你又何必如此擔憂?你難道忘了堂堂秀州州牧可是你的故友啊!誰敢動你?”
北宮瑛也自知今天的事情必有後續,但也只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曲絳春嘆了一聲,“這天下能動我的人可多了,看那人橫行的樣子,怕是沈玉徹這個州牧也得對他顧忌三分吧。”
“那咱們先去找宣禮他們匯合,只要他們出示我的信物,我敢擔保那些人不敢動我們分毫。”北宮瑛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脯。
曲絳春一怔,“原來您沒有隨身攜帶證明您身份的物品?那您方才還。。。”
一聽北宮瑛的話,曲絳春更是心中叫苦不迭,若是不早點找到宣禮一行人,那他們的下場還真是難說。
曲絳春現在加快了步伐,北宮瑛則是依然步態悠閑。
只是兩人到達了城門口卻依然未見宣禮一行人,他們欲出城去尋,卻也被守衛擋了回來。
“咱們就在這兒乾等着嗎?”曲絳春和北宮瑛蹲在城門,眼巴巴地望着城門外,曲絳春現在無比希望能看到魏之然那張令人安心的臉。
北宮瑛托着下巴,打量着過往的行人,“不然能怎麼辦?誰知道這秀州不讓出只讓進啊!”
兩人本欲出城尋人,卻被告知因為水災,為保安全,秀州城只准進不準出。
“萬一魏將軍他們沒有及時出現,那待會兒恐怕連給我們收屍的人都沒有了。”曲絳春無比哀怨,這一路行來就沒遇上一件好事。
“誰叫你相信的那位好友關鍵時候尋不着人。”北宮瑛百無聊賴用樹枝撥弄地上的樹葉。
這時身後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只聽一句“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然後便出現了一群身穿士兵服的人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
“來的真快。”北宮瑛咕噥了一聲,站起身來想突破包圍。
“我可不會武功。”曲絳春在旁輕聲幽幽道。
下一秒,還未反應過來,一把劍便架在了曲絳春的脖子上。
“你別想反抗,不然,你的這個同伴便要受點苦了。”拿着劍的是方才那個馬車前的小廝,他正惡狠狠地看着北宮瑛。
北宮瑛鬆開了袖中的拳頭,“各位,我沒想反抗,我們跟你走就是,刀劍無眼,還是先放下劍吧。”
北宮瑛笑逐顏開,輕輕試探性地撥開架在曲絳春脖子上劍,曲絳春這才舒了口氣。
“你們可別想耍花樣。”說罷,便將曲絳春綁了雙手。
“你們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這位公子可是州牧大人的故友,只怕到時候州牧大人追究起來,各位在秀州不好立足了。”北宮瑛挑眉道。
那小廝仔細打量了一番曲絳春,“哦?州牧大人的故友?”
“是啊,我說的都是真話,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州牧沈大人。”北宮瑛接着道。
“哈哈,區區州牧大人,我們老爺並未放在眼中,別說是州牧大人的故友,就算是州牧大人自己來,也得對我們老爺禮讓三分,帶走!”那小廝大笑幾聲,面露不屑。
“你們家老爺和沈大人很熟嗎?”北宮瑛被士兵押着卻依然不忘打探消息。
“你看看這些官兵,這可是沈大人的授予的權利。”
“那你們家老爺還真是不得了。”北宮瑛暗中觀視。
確實,這些官兵怎麼看都是州牧手下的人,現在卻能被一個員外調動,若不是州牧授意,又有誰能輕易調動官府的人。
那小廝得意道:“現在才知道我們家老爺的厲害,為時已晚。”
“既然這樣,那我便不能隨你們同行了!”北宮瑛話一出,隨之一動,掙脫了束縛。
“曲公子,我去找人來救你!”北宮瑛拋下這句話便已跑出了很遠。
官兵一看北宮瑛逃脫,急忙追了上去。
曲絳春看着北宮瑛逃走的背影,即是無奈又有些微放心。
“給我全稱搜索,絕對要把他抓回來。”那小廝吩咐完后,又押着曲絳春繼續走着。
大約走了一刻鐘,曲絳春被扔進了州府衙門的監牢中。
而獄中所見,讓曲絳春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