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少年,少年
“你們到底要幹嘛呀?”女孩嗔怪道。她叫齊佳嬡,是徐天銘的青梅竹馬。
“佳嬡姐,你去勸勸銘哥吧!”
“對呀,三師兄幾天都沒出拳館了,他最聽你話,你去勸勸吧。”
“關鍵,他賴在我們泰拳隊不走了!”
“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嗎?他至於嗎?“
“佳嬡,他那場比賽明明贏了,一說我就生氣,合一那邊黑了我們6分,比賽結束的時候,銘哥比高軒少兩分,你說,銘哥是不是贏了。”
“那不挺好的嗎?”
“但銘哥心裏悶得慌,姐,你陪陪他,他一看你可開心了。”
耐不住無疆的人軟磨硬泡,齊佳媛去了無疆搏擊館,其實一路上,齊佳媛心裏一直在嘀咕:這小子沒事吧,他能聽我話嗎······
“踢他,踢他!”
“阿秦,搖閃!”
館內熱鬧極了,拳台上,徐天銘和泰拳隊阿秦在打實戰,齊佳媛一進來,徐天銘的小跟班就輕咳了一聲。
“等一下。”徐天銘叫停了訓練,直接從拳台上翻了下來,“佳媛,你怎麼來了。皮皮,去給姐姐搬把椅子。”
“泰拳隊,樓上訓練去!銘哥,走了啊!”阿秦壞笑着拍拍徐天銘肩膀。
“我去給姐姐倒水。”
“我去把窗戶開一下,一股汗味!”
練體育的孩子就是這樣,簡單直接,齊佳媛似乎被他們的熱情嚇到了,連忙擺手:“哎呀,大家別忙,我就是來找徐天銘說點事。”
“您說您的,姐,我們可得招待好,我們這陽盛陰衰,十天半拉月看不着女孩子。”
“人家找銘哥,跟你有什麼關係,姐,坐。”
“那正好,大家一起吧,今天高記糖水店慶,都半價,正好這個時間人少。”齊佳嬡邀請道。
“我們還去嗎?”
“去,都給我換衣服。”徐天銘頓時神采奕奕。
“哥,就你需要換衣服。”
哈哈——幾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來到高記糖水。
“就說吧,這世界上,能治徐天銘的就三個人。”
“誰呀?”齊佳嬡好奇的問。
“館長,史教練,齊佳嬡!”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徐天銘和齊佳嬡臉上都飛上了一抹紅暈:“閉嘴!”
“哥,你看,那是誰!”皮皮指着角落裏的一個人。
“高軒!”徐天銘咬着牙低聲說道,突然站起身,向高軒的方向走去。
“哥,回來。”曲東東起身跟了過去。
“誰呀?“齊佳嬡小聲問。
“就是黑了銘哥6分那小子。”
齊佳嬡二話沒說,起身走了過去。
“冠軍!”徐天銘怒目圓睜,站在高軒桌子前。
“抱歉,我別無選擇,如果······”高軒的話被打斷了。
“如果方便,和我們一起坐,對吧,天銘。”齊佳嬡的看向徐天銘。
“對!”徐天銘艱難的回答了一句,滿臉痛苦,沒辦法,館長他都敢頂嘴,唯獨齊佳嬡不行,“我幫你端。”
場面相當尷尬,一桌人,各吃各的,誰也不說話,齊佳嬡想:人是我弄來的,殘局我得收拾。
“皮皮呀,你為什麼叫皮皮?”這句話一出口,齊佳嬡就後悔了:我這問的是什麼破問題啊!可是,除了高軒和齊佳嬡,所有人卻都笑了。
“姐,這都怪銘哥,我是銘哥帶的,家裏是開海鮮加工廠的,因為惹銘哥生氣,他給我取個外號叫皮皮蝦,後來我近視了,銘哥特別內疚,就把那個嚇(瞎)去了,剩下皮皮,其實我叫劉孫博凱,四個字,沒有一個和皮有關係。”
哈哈哈——
一桌人都笑了,包括高軒,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
“這不能怪銘哥,你要好好練,能有這事嗎?”曲東東維護起徐天銘來。
“你別說別人,你自己練的好嗎?太極二章到現在還打不下來!”坐在高軒對面的阿虎拆台道。
“太極二章!”高軒吃驚道。
“兄弟,不必驚訝,我品勢就是記不住動作,我從小就不愛背東西,所以以後啊,我打算走藝術,考個演員!”曲東東解釋道,”就我這長相,不是男一就是男二!“
”你省省,不背東西還當演員,你不背台詞啊?主角,40集電視劇38集都有他,台詞肯定多,你咋辦?“徐天銘提出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可以演啞巴。”皮皮搶答,“現在不都有小人物專業戶,女強人專業戶,小媳婦專業戶嗎,咱東哥,啞巴專業戶!”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笑得最歡的是高軒。突然,高軒感受到幾道灼熱的目光,他發現一桌的男生全都在盯着他。
“你們把口水擦擦,他笑起來是很帥,我一個女生都沒做什麼,你們眼神先直了!”齊佳嬡開了一句玩笑。
“我第一次見他笑。”徐天銘對齊佳嬡說,“我倆雖然是第一次比賽,但是佛山市的一些活動,我倆都是領隊,不管什麼情況,他都黑着臉。”
“我能作證,而且,合一的人都管他叫高老黑,我上廁所時聽到的。”皮皮補充。
高軒撲哧一笑:“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們觀察的夠仔細的啊!不過,我們館的氣氛確實沒有你們輕鬆,也沒有這麼多好笑的事,和你們相處確實挺······挺快樂。”
“李大明(合一道館館長)對你不公平,他兒子啥也不學,到處惹是生非,然後明年出國,你呢?”徐天銘說。
“我是養子,理應報恩。”高軒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算了吧,他就是把你當搖錢樹,銘哥,你踩我也沒用,就拿你和銘哥的事來說,我看到你頒獎典禮以後黑着臉在洗手台上坐着,你一點也不高興,這事肯定是李大明逼你乾的。”曲東東沒有顧及徐天銘的阻攔,心直口快的大說一通。
“對不起······”高軒嘟囔着。
“沒事,傷筋動骨一百天,4個月後,你來我們館,咱倆再來一場!”徐天銘笑着說。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我踢多大勁,我還不知道嗎?”
“力量夠大的啊,還裝技術型,我才是技術型好不好!”
“我技術也不差啊!”
半大的孩子,哪裏那麼容易結仇?幾個人吃着,聊着,笑着,心裏的疙瘩一點點的解開,也許他們現在還不明白,友情就是這樣慢慢生長的。
“徐天銘,你說特招保送的事,可能嗎?”高軒問
“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不可能,廣體招生那是一家的事嗎?跆協,教育局,都得盯着,還免試,也不知道這謠言是哪個智障編的。”徐天銘不以為然。
“但是那個特殊觀賽組確實有人,免試不靠譜,但未必沒有其他動作。”高軒謹慎的分析道。
“管他呢,反正怎麼考咱們不都能考上嗎?”徐天銘自信地說,突然他的表情凝重起來,“高軒,你有實力,那次比賽咱倆誰都沒發揮出來,4個月後一定要來,我等着你。”
“一言為定!”高軒笑着答道。
四目相對,徐天銘的眼睛裏幾分欣賞,幾分真誠,高軒亦是。然而,高軒對徐天銘還多了幾分感激,今天的這份輕鬆愜意,是前所未有的。他的內心十分複雜,合一是他的家,雖然沒給他帶來多少快樂,還徒增他幾分煩惱,但自己能活下來,必須感謝合一。至於徐天銘,就在剛剛,他已經認定,面前的少年會是他最強大的對手,但他卻在偷偷希望,他們能夠成為朋友,而且,和他們一起,自己是真的快樂。這份複雜矛盾的感情,終究該如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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