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就是個瘋子嗎?
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在飛速的倒退,強忍着胃裏翻江倒海般的感覺,羅希又一次讓我刷新了對她的看法。
從之前的花瓶,到現在的瘋女人,誰閑的沒事,會給自己的發動機裝上兩個發動機。
“唐科長,張隊。你們沒事吧?”羅希笑着看了我還有張岩一眼,就像是在告訴我們兩個大男人有多麼狼狽一樣。
“唔唔……”張岩捂着嘴朝着前面胡亂的招了招手。
那意思是在說,他沒事。我不確定如果不是在執行任務的話,他會不會直接把頭伸出窗外,然後狠狠地吐一次。
太狠了。
這種感覺,比之前我們去偷摸着蹲在牆角一樣還要刺激。
等到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上來,車速慢了下來之後,張岩才使勁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我,他問我說:“你確定兇手是那個花店裏面的人嗎?”
張岩的眼中,滿是疑問。
搖了搖頭,我說,“我也不確定,但是至少,這個花店存在着很大的嫌疑。”
“或者說,那種植物,存在着很大的嫌疑。”
說著,我拿出兜里的綠葉子,心中思緒轉動不停。確定這綠葉子是否與死者身體中出現的植物,是同一種,還需要化驗分析。
我不敢給出結論。
而之前黑夜中,透過車窗看到的那個模糊的黑影,與我通感中,所看到的的那個神秘黑衣人,太像了。
像到就像是同一個人……或者說,那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沒有證據來證明,只是懷疑,甚至都不能當做嫌疑人來對待。
“那你問我,想不想看到兇手的臉?”張岩白了我一眼,把頭撇到了一邊。
“我如果不那麼說,你會陪我嗎?”
聽到我的話,張岩臉色一抽,又看向在駕駛座開車的羅希,罵了聲,“下次把你發動機給我撤了!”
“為什麼不是你下次不坐我的車呢?”
羅希笑了一聲,腳下的速度加快,張岩一個沒坐穩,直接栽倒在了副駕駛的後背靠上,狼狽的不行,剛想說什麼,就直接打開窗戶,開始吐了起來。
女瘋子!
看着兩人,我搖了搖頭,深深的吸了一口透過窗戶傳進來的冷空氣,我的腦子高速運轉着,很痛苦,也很折磨。
這就是通感所帶來的毛病,他讓我找到線索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折磨着我……
它讓我看到了死者死亡時候的樣子,以及悲傷,就好像是我在親身體驗一樣,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我,讓我一定要找出兇手。
很多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抑鬱了,比起羅希的瘋,我更像個病態的瘋子。
回到了警局,我直接就回到了解剖室,將乞丐的屍體挪出來,放在了解剖台上。
放在一邊托盤裏的,除了手術刀,還有那片未知的花葉,以及綠葉子。
“別打擾我。”
直接下了逐客令,等到張岩和羅希兩人走出解剖室,我就直接關閉了解剖室的門,將自己與死者直接鎖在了一起。
乞丐的屍體已經開始逐漸變得乾癟起來,透過毛孔鑽出來的植物,經過冷藏室的低溫,已經徹底壞死掉了。
而乞丐死了還不足三天,身體水分的流逝,不可能發生的這麼快。
是那個植物?
想到這裏,我直接看向了擺放在一邊的花葉和花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捏着手中的手術刀,再次劃破了,乞丐早就縫合好的傷口。
我的動作很輕,也很仔細,生怕漏過每一個細節。
常年與屍體打交道,解剖過成百上千具屍體,我第一次發現,死亡時間這麼短,手術刀下去,看不到血的。手術刀透過血肉,拿出來的時候,我還能看到手術刀在燈光下,泛出白光,乾淨的不行。
屍體的血肉中,還有嫩芽,為了保存屍體的完整性,當時屍體中長出來的植物,我並沒有選擇摘除出去。
這種神秘植物已經有了枯萎的跡象,有的還是嫩芽的時候,就已經乾枯了。
不過植物還有活着的,甚至還有繼續抽出嫩芽的。
我拿過鑷子,慢慢的摘下一片葉子,放在一邊,然後迅速的拿過一邊的顯微鏡,將兩片嫩葉分別擺放在了一起。
“是了。”驚喜的叫了一聲。
不過很快,我又搖了搖頭,想要確定是不是屬於同一植物,我看不出來,顯微鏡也看不出來。
哪怕只是簡單的比對,我就已經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確定。
將兩片綠葉分別裝入密封袋中,我坐在一邊的座椅上,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剛想點燃一根煙,可是想到這是解剖室,我就停下了自己拿煙的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解剖室。
“發現了什麼?”
剛走出門,張岩就迎了上來,跟着走上來的還有頂着兩個黑眼眶的羅希。
“要等明天了,現在這麼晚,化驗科已經下班了。現在我也不能確定,只能給出一個大致的結論。”
“你倒是說啊,存心吊我胃口是不?”張岩罵了句,急切的看着我。
他也是被這案子逼得不行,這幾天都沒好好睡過一覺,現在聽到我的話,有些着急。
“大致可以確定,這是同一種植物,而根據之前的血樣,能夠確定四名死者都存在着聯繫,如果能夠確定,我採摘到的綠葉,與死者身體中長出的植物,是同一種的話……”
“那麼也就是說……”羅希接過我的話,臉色嚴肅的說道,“可以直接確定,嫌疑人是在那家花店中!”
不置可否,看着羅希一眼,我皺了皺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之前讓你去取的土樣呢,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吧,趁着現在有時間,我想把全部的因素確認排除一下。”
羅希瞪了我一眼,有些不情願,不過看到我滿臉的嚴肅,哦了一聲,還是朝着化驗科走了過去,翻找起了之前的資料。
“川,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張岩看着我。
“我如果知道什麼,兇手還能好好的在外面活着嗎?”我衝著張岩挑了挑眉。
“你這幾天有些奇怪,有些事情,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但是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的話,和我說。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心理狀態,很差。再這麼下去,你會瘋的。”張岩的語氣有些語重心長,臉色認真。
“你難道不覺得,我這種人,已經是個瘋子了嗎。”
接觸常人所接觸不到的,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經歷那些死者所經歷的噩夢。
我,不就是個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