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狠辣
房間分為裡外兩間,外間沒人,蕭菱歌引着太後進了內里,一層紗帳能夠隱隱約約看見裏面坐着一個人。那人的身形和穿着,和裴陌軒一般,但是卻未曾看到蕭菱歌所說的空明大師。
蕭菱歌伸手撩開帘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後過帘子的時候,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撲面而來,她忍不住閉了眼睛,掩住了臉。可是隨後,她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那個一直背着她們坐着的人轉過身來,特意裝扮的容顏與裴陌軒有八九分相似,但是,那眼中卻是沒有半點溫度,一張臉沒有一絲情緒。
蕭菱歌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道:“無事,一會兒你隨我出去打發了外面的人。”
那人也沒有半點廢話,只是應了聲是,然後又轉過身去無動於衷的坐着,就好似真的是個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一般,也不知莫雲從哪裏找的這樣的人。
“穀雨!”蕭菱歌出聲喊道。
這穀雨是裴陌軒給她留下的暗衛之一,和其他幾個暗衛不同的是,這個穀雨是個女子。只是,她一直都是男裝打扮,整個人英挺俊逸,可沒半點女子的樣子,而且,和其他暗衛一般,也是少言寡語得很。
穀雨應聲而出,蕭菱歌指着躺在地上的太后道:“將她安置到塌上去,這迷藥應該夠她睡個三四個時辰。”
蕭菱歌知道,這個假扮的裴陌軒,騙騙其他人還可以,但是要騙太后,是決計不可能的。他們雖然說不上母子連心,但是太后終究是比其他人更能夠感覺到裴陌軒人後的性格。更不用說,這個人只是扮相上的相似,至於那些個往事,可是沒給他講半分,只要一開口,就鐵定會穿幫。
蕭菱歌沒有打算瞞着,所以,在知道太后要來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準備,送了她一份迷藥,讓她安安穩穩的休息休息。
裴陌軒此去,目的是要剷除那些叛徒,然後救出如今還被圍困的宛城,還有如今兵臨城下的平城。
到康陽,快馬加鞭,也得二十餘日,解決掉那個趙曦應該不會費什麼事情,可是如何收服趙曦手下那些人,不會造成軍心不穩,卻是個棘手之事。叛國,那是什麼罪?死罪!
而且,皇帝親臨,辯無可辯,若是將他們逼上了死路,狗急了就會跳牆,那裴陌軒此行,就完全敗了。
要謀划解決這些事情,怎麼也要一月左右,如今他不過走了三四日,太后就來了。那她要想辦法,將太后困在這裏一個月左右,不讓其他人發現端倪。
蕭菱歌想了想,轉身出去,打開了門,原本站在門外與豆綠大眼瞪小眼的羅嬤嬤,一見到蕭菱歌出來,那眼神就犀利起來:“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太後娘娘呢?”
蕭菱歌笑了笑道:“羅嬤嬤,您這話說得,太後娘娘自然是和皇上還有大師在說話,我只是個下人,自然是退了出來。”
蕭菱歌說得坦然,也自然,而且,也在情理之中,羅嬤嬤也未曾懷疑。蕭菱歌看了羅嬤嬤一眼笑着道:“這邊有豆綠守着就好,嬤嬤這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怕是連茶也未曾喝上一口吧?不如嬤嬤隨我到一邊的耳房喝杯茶,若是太後娘娘有什麼吩咐,豆綠會來通稟的。”
蕭菱歌的笑,有些諂媚的樣子,是羅嬤嬤在宮中見慣了的討好,也讓羅嬤嬤放下了一些戒備之心。他斜倪了蕭菱歌一眼,撇嘴笑道:“你也是個會來事的,也行,只要不耽誤差事就好,那你就在這裏守着,若是太後有事,就趕緊來尋我。若是耽誤了,惹得太后怪罪,小心你的皮子。”
羅嬤嬤隨着蕭菱歌走的時候,還不忘朝着豆綠說幾句狠話,豆綠嚇得瑟縮了一下,用眼神去看蕭菱歌。
蕭菱歌衝著她安撫的笑了笑,然後引着羅嬤嬤去了耳房,耳房裏什麼都有,蕭菱歌請了羅嬤嬤坐下,然後開始煮茶。
羅嬤嬤看了蕭菱歌一眼,眉毛如畫,淡雅賢淑,倒是越發有主子的模樣,難怪,她在太後面前,也能夠如此,看來日後也是個頗有地位和手段的人物。
“蕭姑娘,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不過,總歸要謹記自己的身份,你可要明白。就算是皇上恩寵,將你抬為妃子,你終究也是在太后的手心裏,太后要你生便是是生,要你死便是死,可別弄不清楚狀況。”羅嬤嬤還不忘替太后敲打蕭菱歌。
蕭菱歌笑了笑,很是乖巧的應答了,然後把茶捧到了羅嬤嬤面前。羅嬤嬤看着蕭菱歌恭敬的模樣,倒是很受用,端過茶碗,很有氣度的喝了。
蕭菱歌見那茶入了羅嬤嬤的口,也就在另外一邊緩緩的坐了下去,喝了蕭菱歌茶的羅嬤嬤,不像太后那般,直接暈倒了,而是……從口鼻開始流血。
羅嬤嬤有些驚疑的看着滴在自己手背上的血,她忍不住伸手在鼻子下面一拭,一片殷紅。她看了看手中還端着的茶碗,驀然一驚,手一松,茶碗就掉了下去,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羅嬤嬤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指着蕭菱歌驚恐的道:“你……你給我下毒!快……快把解藥給我。”
羅嬤嬤朝着蕭菱歌撲了過來,蕭菱歌抬起一腳,將羅嬤嬤給踹坐在地上。羅嬤嬤跌坐在地上,腹中一片翻江倒海,一張口,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蕭菱歌看着羅嬤嬤,有些惋惜的看着羅嬤嬤,笑着道:“嬤嬤,如今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裏,我要你生便是生,要你是死便是死,嬤嬤有何感想啊?”
“你這個賤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敢害我……太后定然不會放過你的,來人……”羅嬤嬤想要高聲喚人,可是蕭菱歌卻直接站了起來,一腳將她踢翻在地。
“別喊,識時務者為俊傑,嬤嬤莫不是想做那女中豪傑,到地府去為太後效忠?”蕭菱歌臉上掛着一抹淺笑,看着卻很是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