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宛城失守
顧長雲直接將那契書收進了袖子裏,然後伸手從桌子上取了兩個酒杯,倒了一杯酒放到了蕭菱歌面前笑着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既然來了,這杯喜酒,我還是要請的。”
蕭菱歌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卻是推到了顧長雲面前,然後重新取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淺淺一笑道:“酒就算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端陽公主是個好姑娘,哥哥既然娶了她,還請好好待她。”
端陽公主和顧長雲的這樁親事,可以說是蕭菱歌一手促成的,可是她也是知曉兩人的心意。端陽對顧長雲是一心一意沒得說,可是顧長雲的心思,蕭菱歌卻是摸不準。
說他不喜歡吧,但,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請皇上為他賜婚,而且這些日子,選公主府,公主府的佈置什麼都按照端陽公主的意思來,體貼入微得讓端陽公主每次提起他都露出一臉的笑容。
“她是我的妻,是我向皇上求娶的人,自然會好好待她,別光說我,你也一樣,希望他能好好待你,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他負了你,我……”
顧長雲的話沒有說完,蕭菱歌卻是出聲打斷了:“哥哥,不會有那一日,而且,即使真有那一日,我也不會讓哥哥冒險的。”
顧長雲看着她,眼眸深邃,卻再也難看出眼中的情緒,他沒有再說什麼,只舉起手中的酒杯道:“好,不會有那一日!”
蕭菱歌也舉起了手中的茶杯,笑着道:“祝你們白頭到老,幸福美滿!”
喝了喜酒,送了賀禮,蕭菱歌也就向顧長雲和端陽公主告辭,隨着送嫁的其他人一起回了宮。
可是剛進了養心殿,卻只覺得殿中氣氛不對,看着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端着熱水進去,蕭菱歌心中咯噔一下,連問都沒有問,直接就朝着裏屋跑去。
寢宮裏有好多人,連太后也在,跑到門口,蕭菱歌只得停住了腳步,混在宮女里,悄悄的進去,站在了一邊。
好在,一進門就見到裴陌軒正靠着床坐着,床邊有太醫把脈。他的臉色看着有些蒼白,但是,至少他好好的坐在那裏,蕭菱歌的心終是放下了一半。剛才那種恐慌,讓她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失去他的那一天,她好怕,會重蹈覆轍。那種錐心般的疼痛,一次已經快要了她的命,再來一次,那她就不撐着了,隨他而去好了。
“太醫,皇上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太后坐在床邊,有些焦慮的問着太醫。
太醫跪在地上回話道:“回太後娘娘,皇上只是一時氣急攻心,這才會吐血,臣開幾副葯,調理一下。但主要還是得靜養,還請皇上切莫太過操勞,一切以龍體為重。”這後面幾句話是對着皇帝說的。
蕭菱歌卻又是聽得心中一緊,吐血?裴陌軒為何會吐血?他不是大夫嗎?他醫術也不差,為何竟然會吐血?以前可沒見他有何問題啊,連個小感冒都沒有,怎麼突然就吐血了?
蕭菱歌很想撲到裴陌軒面前去問他怎麼回事,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什麼也做不了,只得用擔憂的眼光看着裴陌軒。
裴陌軒早已經看到了蕭菱歌,只是他不想讓她被太后多注意,所以也未曾喚了蕭菱歌過去,而是對着太后道:“母后,兒臣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剛才太醫也已經說了,兒臣無甚大礙,您放心回去吧!”
太后眼中的關切都是真心的,甚至還有些恐慌,她彷彿是看見了另外一個孩子,當時他也是這般身體越發虛弱,這場景,讓她有種重蹈覆轍的恐慌。好在,太醫說了,只是一時的氣急攻心,若是裴陌軒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她怕就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哎,皇帝,剛才的事情哀家也聽說了,鎮國公為國盡忠,此番遭遇,雖然令人惋惜,但如今宛城失守,北戎直驅南下,皇帝要儘早拿決定才是。”
太后的話,讓蕭菱歌怔住了,宛城失守是什麼意思?宛城可是北疆第一道關口,這些日子的戰報,雖然不是太過理想,但總歸是僵持着。而鎮國公為國盡忠又是什麼意思?莫非……蕭菱歌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鎮國公怕是凶多吉少了。
裴陌軒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用手揉了揉額角:“此事,明日我自會和大臣商議,母后讓兒臣歇息片刻。”
太后嘆了口氣:“國事重要,但皇帝的身體更重要,皇帝好生歇着吧,你們都好好照料着,若是有半點差池,小心哀家打斷你們的腿。”
太后這話是衝著這房間裏面伺候的人說的,蕭菱歌也跟着眾多宮人一起低頭應了是,然後恭送太后離開了。
太后一走,裴陌軒就遣走了其他人,只留了蕭菱歌下來,蕭菱歌疾步上前,坐到床邊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不過離開了半日,怎得就病倒了。”
裴陌軒握着蕭菱歌的手閉了閉眼道:“宛城失守,駐守宛城的八萬將士和鎮國將軍無一生還。”
裴陌軒說得極為沉重,是啊,八萬將士,邊疆諸城駐守的將士,總共也就二十萬人。這一下子就損失了八萬,而且還失去了主將,如此慘痛的代價,誰又能承受得了。
蕭菱歌心中也極為震驚,這些日子,她一直和裴陌軒同吃同睡,一起批閱奏摺,如今的朝廷局勢,邊關戰事,她可以說是瞭然於胸。這宛城守城雖然艱難,可一下子就被破了城,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消息是什麼時候傳來的?宛城是什麼時候破的?鎮國將軍和滿城將士身亡,又有什麼憑證?北戎如今攻到哪兒了?”蕭菱歌一下子拋出了幾個問題。
裴陌軒倒都一一的答了:“此戰報為飛鴿傳書而回,宛城失守是十日前的事情,不過要說憑證,倒是未曾多說,只說,北戎大軍已經在平城叫陣。鎮國將軍陣亡,宛城被屠城,皆是北戎大軍所說。”裴陌軒說到這裏,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異樣感,好像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