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此時，万俟秉舒已是出了這屋子，內室里也只剩下她們主僕三人，星悅便沒了其他顧忌，她滿腹委屈地向璇寧說出實情：“公主，上官小姐沒有真的啞，當年上官小姐確實是咬傷了舌頭，好久不能說話，可過了兩月後，上官小姐便能開口了。上官小姐之所以裝啞這麼多年，也是因為最初恆王不停逼問上官小姐有關公主下落的事情，之後上官小姐再見恆王便索性不再開口了，久而久之恆王還有這府中眾人就以為上官小姐是真的說不了話。”

原來竟是這樣……璇寧了解了此事後，心裏也還是沒能鬆口氣，十年，要在万俟秉昭的眼皮子底下瞞一件事十年，這也是極不容易的……

“你們兩個，快別哭了。星悅，你忘了你家公主之前患了眼疾？這本該高興的日子，可別惹我們寧妹妹流淚了。”自打從万俟秉舒那裏得知璇寧傷了眼，這件事就成了上官姲臻多年來的心病。

“臻姐姐……”又聽一句多年未聽到的關心，璇寧是再也忍不住，她撲在了上官姲臻的懷裏，埋着頭只一個勁兒的哽咽：“臻姐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臻姐姐，我不是故意不救你出去，是万俟秉舒，是他騙我你自盡了……臻姐姐，你不要怕，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救你和星悅一起出去的……以後你們跟着我，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們了……”

一旁，星悅捂着嘴抽噎着，她心裏暖暖的，她就知道她的公主不會對她們撒手不管，等了十年，她終於是把她的公主盼來了！

上官姲臻看着自己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清的妹妹，心下更是心疼，不由伸手輕輕撫上璇寧的背，溫柔地安慰起來：“寧妹妹，聽話，不哭了。抬頭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我聽人說你的眼睛已經復明了，這太好了，寧妹妹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璇寧抱着上官姲臻抽泣了好一會兒才努力壓制住心裏因愧疚而湧出的更多的淚，緩緩地她抬起頭，胡亂地用衣袂抹去了淚水，可當她依戀地看着面前的人時，璇寧還是又難以忍住。

“真好，寧妹妹的眼睛還是這麼漂亮。”上官姲臻雙手捧着這巴掌大的小臉，看着這一雙水汪汪的黑眸，頓時也心感無憾了，在她還活着時，能親眼見到她的寧妹妹安好，等她日後到了九泉之下也便能把這好消息帶給她皇后姑姑了。

“臻姐姐……”

“好了，把眼淚收回去，哭腫了眼小心不美了。”上官姲臻輕擦拭掉璇寧面頰的淚珠，像哄孩童一樣的哄道：“這一路趕來，辛苦壞了吧，快些坐下好好用膳。本來我是沒胃口的，沒成想竟見到了你，這便陪我們寧妹妹用用膳？”

星悅快地上前扶起她家公主在上官小姐身邊坐下，接着又忙為她們姊妹布菜：“得虧今兒是公主來了，若不然，小姐這一頓怕又是一口也咽不下了。”

璇寧拿起箸子的手頓住，她看着一側那尖瘦的下頷，心裏也是一個刺痛：“臻姐姐，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上官姲臻緩緩露出一個淡笑，目光輕柔安撫着璇寧的擔憂：“寧妹妹，這丫頭說話盡會誇張，你放心吧，我這身子我心裏有數。”

“是我來晚了……”璇寧緊抿着唇，盯着眼前這張沒有顏色的面容心裏嘆氣也更加地悔恨，她臻姐姐自小身子就不好，還被押在這府上受了那麼多苦，這會兒是個什麼情形她都不清楚。

上官姲臻不願看着璇寧這苦喪的模樣，她搭上她的手背，心疼地安慰道：“寧妹妹，你千萬不要覺得這是你的錯，我如今這個樣子，又不是你害的，別難過了好不好？今日我們姐妹相聚你該笑的啊，寧妹妹，有生之年我能再次見到你，我真的高興！”

璇寧聽得激動地反握住上官姲臻的雙手，眉眼也微微急蹙了起：“臻姐姐，不止這一次，今後我們也都會在一起的！臻姐姐，你從此刻起會一直一直歡樂下去，我會永遠陪着你！”

看着這雙抓着自己不松的手，上官姲臻難免憶起了她們兒時，兒時的寧妹妹見到她，也愛拉着她的手不放，那個時候她們還是三個人呢，寧妹妹就是那樣左挽一個，右牽一個，她們仨便這麼連成排從御花園一路跑到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