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78章
郁熏長得乖乖巧巧的,齊短髮很可愛,作為大房唯一的女兒,郁熏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來,一直在外進修學業,第一世時郁熏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那時候家裏只有郁嫻和郁曼,方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郁熏回來后倆人可以聊幾句,算是半個朋友吧。
方茴因為第一世的關係,對她有幾分親昵。
也樂意回答郁熏的問題。
當下,門口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過了會,郁文騫走過來,他身穿一件黑色正裝,看起來一板一眼的,或許是因為天冷的關係,身上有種肅殺的氣質,總的說來,他很少穿休閑裝,看別人穿西裝特別無趣,可郁文騫穿西裝,卻每每都勾得方茴血液上涌。方茴抿了口茶,眯着眼打量自家老公,光明正大YY他,嗯,身材好體力好長得好,穿西裝總有種禁慾氣質,配合他的冷厲和從來不看別人一眼的性子,能找到郁文騫這樣的,是她運氣好。
郁文騫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注視,不易察覺地挑眉。
“三叔。”郁熏站起來,恭敬地喊。
郁文騫淡淡地點頭,坐在方茴身邊,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這是?”
“前幾天不是你要吃板栗?”
方茴眼睛一亮,前幾天她確實想吃糖炒板栗來着,可後來說著說著就忘記了,也忘了讓司機去買,誰知道郁文騫竟然記得,不過這家板栗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老字號,尤其是這家老店的板栗特別難買,有時候排隊要一兩個小時。
“司機去買的?”
郁文騫沉默片刻,低頭道:“我去買的。”
方茴笑起來,摟着他親了一口,“謝謝老公。”
郁熏站在那略顯尷尬,按理說她和方茴聊天,郁文騫不該過來,或者應該給她們留足夠的空間,可郁文騫竟然絲毫沒有走的意思,讓她站在那倒顯得多餘。
郁熏尷尬了片刻,要走,方茴拉住她,“一起吃板栗,這板栗很好吃的,還是熱的呢。”
“不了,我去看看泡泡和格格,他們真是太可愛了,我說什麼他們都能聽懂,說英語他們也有反應。”
方茴笑笑,上次的月嫂已經被她辭退了,現在的月嫂都是她親自面試的,英語說的都不錯,且沒有口音,而且各位月嫂的育兒理念都跟她很像,用起來很順手,平常月嫂會用英文跟孩子們說話,所以孩子們雖然還不會說,卻也能聽懂英語。
方茴嫌剝板栗很煩,乾脆把板栗扔給郁文騫。
郁文騫接過板栗,細細替她剝,剝好了方茴還不樂意吃,還得他送到嘴裏。
等倆人吃完回到房間,郁文騫把她帶去房裏,二話不說,就去撩她衣服,方茴護着胸口,眼睛水光瀲灧,可憐巴巴的,一副被人非禮的模樣兒。
郁文騫挑眉,“剛才在院子裏你暗示我了。”
“有嗎?”方茴抿唇,故作不知。
“有,你盯着我下面看了2秒鐘,腹肌看了1秒鐘,嘴唇看了3秒鐘,之後你咽了口水。”
她哪有那麼丟人?方茴臊得慌,卻守住基本格調,咳了咳:“我只是覺得栗子太香了,想吃。”
“我看你是餓極了想吃我吧?”郁文騫眼裏帶着笑意,“我很高興,結婚這麼久,郁太太對於我還是性趣不減。”
方茴不想認,轉念一想,撩人誰不會撩?沒道理她就被郁文騫逼得耳根發燙吧?想到這,她勾着郁文騫的腰,反撩回去。“你敢說你今天沒想我?嗯,在你開會時、工作時、坐車時……你敢說你就沒有一刻想跟我做?”
郁文騫竟然唇角微勾,“何止是一刻,簡直是隨時隨地,”他咬着方茴的耳朵,輕笑,“想不想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想。”方茴捂着耳朵。
夫妻倆每次調情方茴都占不到便宜,這次也不例外。
郁文騫最近在忙婚禮的事,方茴全程沒有參與,什麼都是他一手搞定,原本倆人要拍婚紗照,可方茴想來想去婚紗照實在沒意思,她去網上搜了一下,大部分人都說婚紗照拍了以後基本上就是放在柜子裏落灰,他們舉辦的是海島婚禮,在婚禮現場由攝影師拍一些婚紗圖也就可以了。
郁文騫請了設計師為她設計婚紗,知名設計師的天價婚紗,一件婚紗幾千萬,戒指、婚鞋、首飾都是名牌的,方茴也體驗了一把當豪門闊太的感覺。
孩子漸漸大了,愈發表現出和普通孩子不一樣的地方,一般的孩子不到一周歲根本不會看人臉色,可泡泡和格格深諳此道,他們每次看到郁文騫靠近方茴,就會一巴掌打到郁文騫的臉上,一開始方茴以為他們是無意的,還替孩子們攔着,不讓郁文騫發飆,可後來這樣的次數多了,方茴忽然意識到,她的修鍊肯定對孩子有不小的影響,在第二世,這樣的孩子被認為是有慧根的,不管做什麼事都容易成功,比一般孩子有天賦。
郁文騫被打后臉色冷寒,平靜地注視着泡泡,可誰知泡泡卻一點也不怕他,繼續把他推開,不讓他靠近方茴,郁文騫冷了臉,語氣陰森:“這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早知道就不要製造出來。”
方茴翻了個白眼,“他們才多大?再說了,誰讓你造人造的那麼勤快,現在知道後悔了?”
郁文騫繼續哼哼,陰着臉道:“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跟月嫂留在這,我帶你媽去別的房子住。”
泡泡怒瞪着他,似乎在進行無聲的抗議,可最終,小人兒意識到,父親的霸權是不容挑釁的,哪怕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反抗得了這位老父親,於是他選擇噴郁文騫一臉的口水,用實際行動來反抗。
可把方茴給笑壞了。
“他不是真的對你有意見吧?不行了,笑死我了,這是我印象中你第一次吃癟。”
郁文騫臉色不好,看泡泡時眼裏帶着明顯警告。
泡泡哼了聲,屁股對他搖了幾下,就頭也不回地去找妹妹玩了,倆娃頭湊在一起,時不時回頭看向郁文騫,就好像在密謀該怎麼對付這個老父親,把方茴看得直樂呵。
——
下面的時間,方茴一直在為演講比賽的事做準備。
“你會陪我去嗎?”方茴問他。
“我盡量。”
方茴挑眉,“我希望你陪我,畢竟我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給人演講,怎麼說呢,有時候真羨慕你們這些做老總的,開會演講是常態,哪像我們哦。”
郁文騫抿了口茶,把即將爬下床的泡泡攔腰抱起,任他拚命捶打也不把他放下來。
“方總演講水平毋庸置疑。”
“你確定?我不會被人笑話吧?”
“怎麼可能?你忘了你師父是誰?”
方茴笑起來,確實是這樣,她聽過去年的演講視頻,得冠軍的選手是新加坡的,對方的口語發音,說實話並不算很完美,帶着明顯的口音,並不算特別標準,可那又如何?語言本來就是為了交流而不是為了彰顯口語,對方的演講十分精彩,互動性又強,以一條內褲為例,探索了自我,他演講時,大家都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很容易勾得大家往下聽,或許演講的魅力就在於此,真正好的演講者會讓你很容易產生共情,而差的,則是你怎麼聽都沒法把他的話聽進去。
然而郁文騫在比賽前還是有事耽誤了,方茴只能自己去了,郁熏聽說後主動提出陪方茴,有個人陪着倒也不孤單,這次比賽在菲國舉行,到場的是來自100多個國家的選手,機場也顯得比平常熱鬧許多,方茴下了飛機,坐進來接的車子裏。
她頭也不抬地說:“麻煩你直接送我去酒店,我……”
她一抬頭,卻見郁陽正坐在駕駛座上,方茴頓了片刻,神色如常,只略顯驚訝,“你怎麼來了?郁熏呢?”
“我沒看到她,方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下一秒車開了出去,方茴看向四周,接機的車都停在邊上,沒人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她掏出手機可不知道怎的,手機竟然被屏蔽了信號,根本打不出去,郁陽也不急,從後視鏡看向她,表情有種莫名的苦澀,他道:“方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什麼時候我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
方茴不動聲色道:“這能怪我?你忽然把我劫走了,這怎麼看都像是綁架,說吧,郁陽,你是不是想綁架我,想殺我?”
郁陽噎了一下,像是被她嚇到了,“我怎麼可能殺你?你在想什麼呢?”
方茴盯着他看了很久,不知道該說他演技好還是別的,第一世她死的突然,怎麼想都是身邊的人下手,而對方要郁文騫下跪,顯然是特別恨郁文騫的,顯然是認為和郁文騫在一起的她變了味,所以才會殺了她,從這方面來說,兇手一定是喜歡或者憎恨她的,郁陽有很大的嫌疑,再加上第一世時他和方月心都被郁文騫打斷了腿,方茴並不能完全排除他們的嫌疑,雖然這一世的郁陽和方月心已經離心了,但郁陽忽然把她劫走,怎麼想都像是要綁架似的。
方茴探究的眼神把郁陽看得後背一毛,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忽而皺眉:“等等,你怎麼會覺得我殺了你,難不成你知道些什麼,難不成你也……”
他倏地睜大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方茴,第一世方茴是被殺的,她這麼問他就是在懷疑他是那個殺人犯?否則她怎麼可能忽然問出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如果是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方茴會不再喜歡他,為什麼方茴會愛上郁文騫,為什麼郁文騫會醒來這麼早,一切都有了答案,郁陽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重生不是救贖也不是解脫,而是另一種懲罰,在這兩世,他都背叛了方茴,第一世間接害她慘死,這一世又給她帶來了那麼多麻煩,他兩輩子都要背負着內疚前行。
郁陽心頭苦澀,忽然覺得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小偷,更像個小丑,他有了第一世的記憶,卻意圖扭正那些錯誤,意圖當他的背叛出軌都沒發生過,意圖把方茴從現在的生活搶走。
可她自始至終什麼都知道。
郁陽忍着苦澀,勾了勾唇:“方茴,你也回來了,所以你什麼都知道是嗎?你也知道我重生回來了?”
“是。”
郁陽雖然猜到了,卻還是覺得驚訝,沒想到方茴早就知道他重生了。
方茴覺得沒必要對他撒謊,她其實想問問郁陽她死之後的事,想問問之後的郁文騫怎麼樣了,“所以呢?是你和方月心聯手殺了我?”
“怎麼可能!你一直是這樣想的?所以你對我心存怨恨,正眼都不肯看我?方茴你看錯我了,其實第一世在你死之後我就後悔了,我一直很自責,那以後我和方月心被郁文騫打斷了腿,我們躺在床上哪都不能去,我回憶和你的往事,尤其是我們大學時的事,心裏特別難受,我一直希望時光倒回,沒想到老天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可你,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郁陽垂眸,手緊緊捏着方向盤,他是真的很想彌補的,哪怕不是出於愛情,他也不希望方茴早死,方茴是他的初戀,她應該值得更好的感情,更完美的人生,而不是年輕早死躺在棺材裏,他其實更想彌補給她完美的人生,而不單單是愛情。
方茴琢磨着他的微表情,郁陽說的不像是有假,更重要的是,郁陽說的那些事和方茴看到的都能對上,他們確實是被打斷了腿,之後郁文騫還把他們扔到看不見的地方。
“那你和方月心是怎麼回事?”
郁陽蹙眉道:“我跟她在上一世時其實已經不好了,可以想像,被打斷骨頭躺在床上的人,哪裏都去不了,偏偏還得跟對方待在一個屋子裏,除了相互怨恨也不會有別的,那時候我們經常互相咒罵,罵彼此拖累了自己,到我重生之前,我們已經兩看兩相厭,我回來后自然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可能是因為我對她不好,也就沒察覺到她跟郁文輝在一起,不過我也不在乎那些,她上一世雖然不好,可這一世說到底我也有錯,我不怪她,她有權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方茴蹙眉,沒想到郁陽竟然變豁達了,如果他所說屬實,那麼他為什麼忽然劫走自己?
“所以真不是你殺了我?”
“我向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我後來被關在屋子裏也不知道誰是兇手,不知道郁文騫是否懲罰了兇手,但你放心,”郁陽苦笑,“他那人的手段實在是狠的,他絕不會放過那個人的,只怕那個人會比我們更慘。”
“我……”方茴沉吟許久才問出口,“我死後,郁文騫有沒有別的女人?”
郁陽手臂撐在方向盤上,很久才嘆氣道:“雖然不想承認,可他對你確實是好的,你死後他把你的骨灰挖走了,聽說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咳嗽的厲害,腿又殘疾,加上高負荷的工作,身體透支了,後來他似乎經常住院,聽看守我們的人議論,醫生給他下過很多次病危通知,可他拒絕醫生,他趕走了老房子裏所有人,自己住在那,別人都說他是因為戀舊,但我知道他是因為你。”
“再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總之郁文騫過得也很不好,到後來郁陽甚至稱不上怪罪他,畢竟他也是個可憐人。
聽到那一世的郁文騫孤零零一個人過得那麼慘,方茴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心頭酸楚,眼淚都要下來了,郁陽回頭看向她,許久才道:“方茴,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吧?”
方茴哭着點頭,郁陽見她難過,遞了張紙巾給她,“你放心,我已經想明白了,只要你過得好,我的內疚會少很多,希望他能好好待你。”
他們在外面待了一段時間,主要聊前世今生的一些事,方茴萬萬沒想到,郁陽竟然想明白了,不打算爭家產,或許是覺得爭也爭不過,還不如老實點,留點郁氏的股份平安度過下半身,郁文鼎似乎不樂意,推着他出去爭,可郁陽已經沒了那個心,打算去國外的分公司任職,算是徹底遠離郁氏的權力中心了。
這樣也算是個好事吧,畢竟不需要再弄得你死我活,郁文騫對付起其他人也更容易一些。
——
郁陽正打算送方茴回去,忽而幾輛車開過來,郁文騫黑着臉從裏面下來,他拄着手拐渾身陰寒,面無表情地盯着郁陽,郁陽和他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
而後郁文騫帶來的本地人把他們圍起來,用武器指着郁陽,郁陽嚇了一跳,舉起手。
方茴連忙阻止,“老公,你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來,還有,你今天不是有個重要會議嗎?”
郁文騫聲音冷沉:“我接到消息說你被郁陽綁架了,你認為我還有心情開會?”
方茴噎了一下,在他的注視下硬着頭皮說:“我沒有被綁架,我只是和他聊幾句。”
“聊什麼?聊往事?別告訴我你還對他舊情難忘。”
“胡說什麼呢!”方茴皺眉。
郁文騫黑着臉,只冷哼:“我不認為你們有什麼好聊的。”
說完拉着方茴走了,那些人包圍着郁陽,也不知道會把他怎麼著,方茴自顧不暇,一路上倆人什麼話都沒說。
郁文騫看向窗外,眼前飄過剛才那一幕,倆人站在湖邊相視而笑,方茴肩膀上還披着郁陽的薄衣。
這倆人是當他死了還是瞎了?
方茴也懶得搭理他了,這人醋勁兒也太大了,以前還笑得遮掩,現在連遮掩都懶了,方茴哼了聲,到酒店就去洗漱了,鍾以秋也來了,發信息跟她聊過幾句,雖然倆人在比賽時是對手,可國內只有她們來參加這次的比賽,方茴也經常把家裏老師為她培訓的內容,講給鍾以秋聽,雙方難免比從前親近一些。
放下手機,方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次日一早,她起床時卻見鐘鳴也來了。
“你老闆呢?”
鐘鳴噎了一下,覷着她的臉色知道她跟郁文騫生氣了,這不難猜,畢竟郁文騫的臉色比她更難看,這世界上能讓郁文騫情緒波動這麼大的人,除了方茴也沒誰了。
“太太,其實昨天我們接到消息時,郁總真的很擔心你,昨天我們有個很重要的活動,他講話講到一半就跑出來了,扔下一堆爛攤子,他是真的以為你被郁陽少爺綁架了,怕你出事,來了以後據說看到您身上還穿着別人的外套……”
方茴聽到前半部分還挺感動的,聽到後面又覺得不對勁,郁文騫可不會跟鐘鳴分享這些事,什麼穿着別人的外套什麼的,所以鐘鳴從哪聽來的?“誰告訴你的?”
鐘鳴咳了咳,眼神躲閃,還不是郁文騫幾個保鏢,小黑、小二黑、小三黑,當然這不是他們的本名,是鐘鳴給起的代號,這三人一直做郁文騫的保鏢,頗具八卦屬性。
據說當時郁文騫的眼沒離開過方茴身上的外套,又說當時郁文騫頭頂綠雲罩頂,又說是男人都忍不了,還說太太長得這麼漂亮,作為男人的郁文騫緊張點也是自然的,男人嘛,本質上就那麼回事。
方茴大概也猜到了,氣的不輕,“所以呢,你們都認為是我背叛了郁文騫?”
鐘鳴咳了咳,不敢看她的臉色,可他不回答分明就是默認了。
方茴更氣了,郁文騫的手下還真是為著他啊,忠心耿耿的,她這還沒出軌呢,一個個就開始來指責她了。
“郁文騫到底死哪去了?”
“郁總去忙工作了,晚上會回來。”
方茴明天比賽,聽了這話,也就沒理會,只在酒店裏跟其他選手交流一下經驗,來比賽的人都是精英,因為比賽並不限制年紀和職業,大家來自各個國家各個行業各個年齡段,有50多歲的律師,12歲的在讀學生,30多歲的餐廳服務員,各個國家高等學府的本碩博學生……高手過招,方茴莫名挺期待的。
晚上她練習到九點多,郁文騫還沒回來,等着等着便昏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臉,還親了她的嘴唇,而後,她被人親醒了,那人從她腳趾開始親得她渾身酥軟,最後爛成一灘泥。
她睡得迷迷糊糊被迫承受這歡愛,對方熟悉的氣息讓她放鬆,方茴也就邊睡邊享受,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郁文騫看向懷裏的人,再大的火氣都被她弄沒了,所以,真的懶成這樣,連眼睛都不睜,不過這樣的情景倒是別有滋味,郁文騫也就來了惡趣味,最後要了她好幾次才罷休。
最近郁文騫一直在做夢,夢裏總有些細碎的場景並沒有發生過,可他卻感同身受,夢中方茴確實被人綁架了,還死在他面前,這個夢和方茴講過的基本吻合,所以他一直很擔心,總怕她真的會出意外,這種過分的關心讓他很想侵佔他的全部,甚至是把她拴在家裏哪也不去。
如果綁架的人不是郁陽,那就說明還有別人,郁文騫並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方建成,也不確定方茴還會不會死。
過分的患得患失讓他最近戾氣很重。
這一覺郁文騫睡得很沉,夢中他迷迷糊糊的,像是遇到了另一個自己,而那人比他虛弱許多,那人的腿殘疾的很厲害,根本無法走路,那人比他憔悴比他狠厲,可郁文騫又分明感受得到,那就是另一個他。
——
郁文騫艱難地睜開眼,入眼是白色的屋頂,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沒有她的一天。
算算,她死了也該有十幾年了。
昨天是她的忌日,郁文騫習慣這一天不去公司,他喝了一些酒,說一些似乎不確切,他喝得爛醉,之後他不知道怎的就去了山上的真元道觀,那道觀的香火併不旺盛,只他一個香客,郁文騫不知想到什麼,便去了道觀燒香,那歸元道長是個很富態的道士,盯着他看了很久,非要說他跟道家有緣,強行給了他一個符咒,郁文騫心裏頗為不信,像他這樣人能跟道派有緣?他身上哪裏有一點修道的樣子?就算是俗家弟子,也沒有他這樣,心裏沒有一點善念的。
自打她死後,他對這世界已經無感,這老道長竟然說他跟道家有緣?
郁文騫勾着唇露出陰狠,卻到底把這符咒給接下了,歸元道長見狀,笑着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郁文騫蹙眉,注視着他離開。
那之後他被保鏢送回家,這一覺睡得很沉,但是再沉的夢都會醒來,再難熬的昨天都會過去。
郁文騫撐起身,打算去浴室梳洗,這卧室已經十多年沒翻修過,顯得有些退流行了,可當初卧室裝修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這些木材用的年代越久,越是顯得有光澤底蘊,所以屋裏的裝修看起來依舊過得去。
自打她死後,他一直沒有翻修過,他想維持她在時的樣子,就好像她沒有死。
然而,片刻后他忽而頓住,他的手觸碰到一隻柔嫩的手,他猛地起身,身邊竟然躺着一個女人,她捲曲的頭髮蓋在臉側,從他這角度值能看到她不錯的側臉,往下看是挺翹的雙峰,白皙細嫩,再下面的風景被蓋在了薄被裏,但可以想像,被子下面一定是春光無限。
可郁文騫沒有心情欣賞,他猛地回過頭,眉頭緊鎖,他身邊怎麼會有女人?這家裏的人都不敢往他床上送女人,他們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他心裏容不下別人,可他看向自己,他光着身體,屋子中甚至飄蕩着歡愛的氣味,郁文騫冷皺眉頭,正要發火,卻發現,這根本不是他的卧室。
怎麼回事?難道昨晚他喝醉后,鐘鳴沒有把他送回老宅?而是把他送來了一處酒店?
有這種可能性,郁文騫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發泄怒火,卻意外發現,這手機竟然是十多年前的款式,是那種老式的全屏觸屏手機,這手機已經有多年歷史了,老舊到甚至無法做到全觸屏,他在多年前用過類似的款式,可後來,全觸屏、摺疊屏、曲面屏、多面屏的手機層出不窮,他早已不用這種老舊的款式,可這手機確實是他的,因為這手機的屏保是方茴的照片。
不,這女人是方茴又不像是方茴,她似乎比方茴漂亮許多,身材也更火辣,郁文騫摸索了片刻才找到打開手機的方式,他輸入自己常用的密碼,順利解開手機,他點開手機通訊記錄,發現上面滿屏都是“郁太太”,郁文騫又趕緊點開手機相冊,相冊里竟然有幾張女人的照片,郁文騫打開,卻見上面赫然是一個捲髮女人,她烏黑的捲髮像段子一般,落在她白皙的肩頭,配上紅唇巧笑,妖精一般,隔着屏幕郁文騫都能感受到她滿身的春意。
無疑,這是一個很容易讓男人生起征服欲的女人,也是……
方茴。
郁文騫猛地看向床上的女人,他慢慢走過去,慢慢撩起方茴的頭髮,而後如願看到那跟照片上和記憶中完全一樣的眉眼,郁文騫如做夢般掐自己的腿,他呼吸凝滯,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夢醒過來,而他做了多年的美夢,卻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真實,他竟然見到方茴了,死了十多年的方茴。
夢中的女人嚶嚀一聲,似乎醒來了,她沒睜眼,只眯着眼瞄他,而後撒嬌着從被子裏伸出胳膊,摟着他的脖子,人也鑽到他懷裏,毫不在意酥軟蹭着他的身體。
她嬌聲道:“還氣呢?怎麼也不聽我解釋?還有你昨晚弄得我好疼……”
郁文騫倒吸一口氣,顯然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美夢,他的手觸碰到她皮膚上,她的身體確實是溫熱的,並不是想像中的冰冷,而她這個人也是鮮活的,和他記憶中不一樣,卻又給了他連夢中都不敢想的柔情,她竟然主動鑽到他懷裏,還對他這般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