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眾女請安

011眾女請安

張氏昨日便聽心腹丫鬟告知沈清如入府後發生的事，心中對這離家多年的孫女生出不少好感。

本以為該是個缺乏教養，不懂禮貌的孩子，沒想到沈清如在進府一事上表現的倒是機靈聰慧。面對胡氏時又不卑不亢，態度堅定，頗有相府嫡長女的氣度，這番表現着實刷了老太太不少好感度。

同時，也讓老太太對秦氏的不滿又加重了一層。

老太太從前雖然不大滿意出身世家，性格驕傲的兒媳徐氏，但對丫鬟出身，靠勾引沈信之上位的秦氏卻更是沒什麼好感。秦氏出身低微，行事又極小家子氣，若不是兒子一再堅持，要扶正秦氏，不願再續娶世家女，她又怎麼會讓這樣的女人做相府的女主人。

想起自己當初為了兒子勉強同意扶正秦氏的做法，老夫人深深懊悔。須知一個望族世家裏當家主母的位置是何其重要，對子女的影響又是如何深遠。秦氏做妾之時勉強算的上安分，這也是老太太勉為其難的答應扶正她的主要原因。

然而秦氏做了這侯府的女主人後，所做的事情不外乎中飽私囊，排除異己。對於前者，老夫人勉強能忍受，畢竟公中的錢也數目，秦氏能貪的也只是個小數目，這筆錢大多也用在了沈慕芸和沈如楨的身上。對於後者，老夫人的意見就很大了。

秦氏扶正後，這府里的女眷們再也沒能生出一兒半女，這讓講究多子多福的老夫人十分不滿，認為善妒的秦氏有意毒害那些懷孕的小妾們。

至於子女的教育問題，老夫人也認為秦氏眼皮子太淺。看看慕芸和如楨都被她教成什麼樣了？個個都沾染了秦氏的小家子氣。

一府主母要胸懷寬廣，海納百川，方能興家旺室。從前徐氏雖性子驕傲了些，這方面做的從來都是無可挑剔的。反觀這秦氏，對着堂堂相府嫡長女竟也使出那麼不入流的手段！

進府一事勉強可以說是下人自作主張，秦氏並不知情。而讓高貴的相府嫡長女去向安定侯的小老婆請安行禮，老太太聽到此事險些鼻子也氣歪了，在自己的院子裏大罵秦氏行事上不得檯面，丟人現眼。

老夫人心裏對秦氏越發不滿，對沈清如這個孫女便越有好感。

“來的這樣早，沒用過早膳吧？不如在這裏陪我一起用些。”老太太笑眯眯的開口，聲音頗為慈愛。

老太太的早膳十分簡單，老年人喜食軟爛甜蜜之物，因而桌上擺了她常吃的茯苓山藥糕，玫瑰金桔餅，糖蒸酥酪，梅花香餅幾道甜糕點。另有雞油卷，鵝油禳餅幾道咸糕點，粥是碧粳粥，煮的香甜軟糯。

沈清如先站着為祖母布了菜，待祖母用畢才用白玉調羹盛了一碗清香撲鼻的碧粳粥不緊不慢的吃起來。張氏見她姿態優雅，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竟像是受過禮儀訓練的，不由大為欣喜，對這孫女又曾幾分好感。

祖孫二人用罷早膳又用濃茶漱了口，才等到了前來請安的相府眾人。

最先來的是沈家五小姐沈慧玉，她是沈家二房的庶出幼女，在諸姐妹中最為年幼。她身量尚未長成，一張圓圓的小臉十分惹人憐愛。沈慧玉怯怯的給祖母張氏請了安，又向沈清如施了一禮：“慧玉見過大姐姐。”

沈清如忙將她扶起，微笑道：“五妹妹不必多禮。”命紫菀取了個綉囊來塞到慧玉手中：“這是我自己做的，裏面是我在靈隱寺求的護身符。一點心意，送給五妹妹做見面禮，還請五妹妹不要嫌棄。”

那綉囊做的十分精緻，綉囊表面綉着一株活靈活現的五瓣蘭花，沈慧玉瞧的有趣便拿在手裏，十分誠懇的向沈清如道了謝。沈清如見她懂事可愛，不由將她抱在膝上逗弄。

隨後結伴而來的是沈家三小姐沈華靜與四小姐沈明嫻。

沈明嫻是沈家三房的嫡女，人如其名，端莊嫻雅，見了沈清如便乖巧的行禮：“明嫻見過大姐姐。”而三小姐沈華靜卻一點不安靜，她是二房的嫡女，被其母寵慣了，一慣刁蠻不講理。向祖母請安后，她便恨恨朝她異母妹妹沈慧玉瞪了幾眼，嚇得沈慧玉整個人縮在沈清如身後。

沈華靜像是剛看到沈清如，整個人微微愣怔便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剛從鄉下回來的土包子？”

“華靜，胡說什麼？對你大姐這般不敬，又想被關禁閉了？還不給你大姐道歉。”老夫人開口斥道。對這個魯莽又刁蠻不講理的孫女，老夫人也很頭疼。

沈華靜不友好的目光在沈清如身上打量半響，終於迫於祖母威嚴，不情不願叫了聲大姐。

沈清如亦微笑以對，讓紫菀給沈華靜和沈明嫻二人送了自己繡的不同圖案的綉囊。

沈明嫻乖巧的道謝，沈華靜卻一臉鄙視的望着那土的掉渣的綉囊，在老夫人張氏越來越黑的臉色下，十分不情願的收下了綉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