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道揚鑣
“你們把工廠當做避難處，可以將隱蔽工作搞的再細緻一點，比如弄很多腐爛的東西堆在圍牆邊，或者製作一些障礙網和陷阱，外面怪物的鼻子很靈敏，且行蹤詭秘，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王徒這是善意提醒，如果這些倖存者要作長久生活的打算，就不應該安於現狀。結合現有條件，增加安全避難所的防禦能力，收集、儲存食物，才是眼下最為緊要的事情。
覺醒者雖然憑藉自身具備的獨特資質，從倖存者中脫穎而出，並獲得了非凡力量，但外力依然是作用極大的，若是妥善使用，益處多多。
陳風明被恍然點醒，他隨即認真地思考了一番，發現確實是目前工廠內的窘境所在，自己這些人既無退路可行，也要終日提心弔膽，每天就躺在房間裏混吃等死，從來不去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食物是會吃光的，而地獄產物與活死人成長的速度，即便是覺醒起來的人類，也拍馬莫及……
原地踏步，只會加速滅亡。
像是囚籠里的老鼠。
又或者，如溫水煮青蛙。
想到種種弊端，饒是陳風明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嗚嗚……
北風肆意，天色慘白。
等陳風明回過神來，發現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已經走出好遠，並很快消失在建築盲區里。
他們確實只是路過，這裏只是路程中的一個停駐點而已。
陳風明和李健對視一眼，表情變幻數次，各有所思。
凄涼的街上。
噗嗤……
淡淡的弧線劃過殘影，切出一個簡單的角度，似乎由於太過鋒利，連風也一起劈開了。
一個活死人僵直身體，慘白的手掌無意識地張合幾下，最終喪失了全部力氣。
一顆醜陋的腦袋，與脖頸分離，掉落在水泥地上，滾出好遠。
整齊的切口平平整整，黏稠噁心的深褐色液體緩緩滲出，像是要迫不及待接觸冰冷的空氣。
撲通……
無頭屍體倒下，也斷了它想要吃人的慾望。
劍面上，沾了點碎肉，王徒抖抖手，就乾淨了。
他臉上一片冷峻，整個人沒有因為眼見的這一幕產生任何漣漪。
老中醫湊過來，蹲下身在死屍胸口處觀察了一番，甚至伸手撥開衣物，用手指按捏皮膚試探韌性。
“果然是……”他嘀咕一聲，白眉擰成了一團。
“怎麼？”王徒奇怪地問。
這一路上，老中醫一改常態，不僅沒有像之前那樣看到活死人嚇得又蹦又跳，居然還貼近了去搗鼓幾下。
“大人，這些死物吃肉飲血，居然可以獲得特殊生機，並可使身體發生似銅皮鐵骨一樣的變化。”他神色憂慮地道。
王徒動作頓了一下，道：“不僅是它們，怪物同樣能奪人生機，讓自己變得強大。”
他又想起那大個說的話，笑着調侃道：“你換位思考一下，咱們人或許也能吃它們的肉，說不定可以強筋健骨，當然，返老還童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中醫聞言猛抬頭，眼中閃過火熱的光。
他興奮地道：“大人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我發現有的妖怪體內蘊含著旺盛的氣血之力，說不定真的可以食用。”
他不知想到什麼，站起身，背着手原地轉了幾圈。
好一會才輕捋鬍鬚，喃喃道：“不對，不對，都有劇毒，還不能冒然嘗試呢。”
王徒從路邊撿起一個被丟棄的背包，打開翻找幾下，發現裏面裝了滿滿的鈔票和金銀飾物，就失望地又放了回去。
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驚心動魄，完全不需要金錢來增加樂趣感……
他聽到老中醫的話，就插嘴道：“你一個中醫這點事想不明白？有毒的不能吃，那就挑沒毒的吃不就行了……”
“哎，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啊！”老中醫眼睛一瞬間瞪大，隨即咧嘴直笑，開心的跳腳。
他穿的又厚又暖，整個人粗了好幾圈，最上面頂個小小瘦瘦的腦袋，這樣一動作，真是好像個不倒翁。
王徒摸了摸鼻樑，忍得好費勁才沒笑出來。
“走走，不要耽誤時間。”
王徒繃住臉，低聲催促。
此時兩人所在的街上樓房稀少，道路寬廣，加上地勢平整，視線顯得極為開擴，很容易觀察四周狀況。
人少的地方，活死人就不會多，對於地獄產物而言，簡直就是荒蕪之地。
這也是王徒選擇走這條路的原因，從工廠里出來的半個小時功夫，他幾乎沒遇到什麼強大的存在，而活死人在他眼裏，就是一枚枚包好的賞金。
王徒在前，老中醫緊隨其後，步伐匆匆。
當第一次中途休息時，老中醫喘着粗氣坐在地上，還是沒有壓住心底的一些疑惑。
“大人，好不容易遇到同類，你為什麼不選擇跟他們並肩作戰？”
王徒淺淺喝了口水，反問道：“你覺得他們可信嗎？”
老中醫撓了撓臉。
王徒與那倆人對話時，他始終在一邊旁觀，能看出那個年輕人後面是有真誠邀請王徒留下的想法。
因此，他說道：“那也總比，這些死物可信一點吧。”
“恩，如果留下，肯定是沒什麼問題，他們也會欣然接納，畢竟咱倆還是有點用處的。不過如果他們人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但是工廠里人太多了，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出現大的矛盾和問題，所以我選擇離開。”話音落下，王徒笑了笑。
他打開一袋餅乾，有滋有味地嚼吃。
“是因為人心嗎？”老中醫沉思一番，還是不太理解。
王徒停住咀嚼，思索了一下，他發現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人這種東西。
好一會，他才道：“如果是一段時間后，我可能會加入一些覺醒者組織起來的力量，從中獲得庇護。但是眼下大亂正始，盲目的抱成一團，可以說弊大於利。”
“為什麼？”老中醫被繞暈了。
人多力量大，無論是生活還是安全方面，都會好處多多，為什麼王徒如此不看好呢。
王徒認真地道：“因為人的惰性。”
“惰性？”
“對。”
“當大家都住在一起，吃喝不愁的時候，只要短期內沒有危機降臨，人就會盡量的讓自己舒適起來，這是很可怕的行為，就像毒品一樣不可拒絕，畢竟恐懼可以說服本身的自控力，讓人理直氣壯地懶下來。”王徒撫摸鐵劍，言語淡淡地道。
老中醫這次聽明白了，他眯起一雙老眼，目光投在王徒臉頰上，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大人，你果然見解獨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王徒側過頭，盯的老頭心發慌，緩緩吐出幾個字。
“不好意思，我2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