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龜
剛剛走到房門口,卻忽聽劉員外的聲音傳來:“先生,還請書房一敘。”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朝書房走去。
劉員外的書房佈置的很雅緻,並且焚上了一爐香,若是再有曼妙女子撫琴樂舞,倒也賞心悅目。
示意我坐下后,劉員外大手一揮,將門窗全部關上,這才給我斟了一杯酒道:“這是三十年窖藏的清風醉,木先生不嫌棄的話,就請品嘗一下。”
我一飲而盡杯中酒,只覺得這酒喝下肚,倒真有一種如沐清風的感覺,當即贊道:“果真好酒,酒香醇厚,如沐清風,倒也不負這清風醉之名。只不過,這酒若是與劉員外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武功相比,倒也不算什麼了。”
劉員外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嘆息道:“既然木先生早就看出來了,劉某也就不隱瞞了。實不相瞞,在下劉浩義,乃是潁州清風門人,在江湖上也有個響亮的稱號,叫做逍遙郎。”
我淡淡一笑道:“逍遙郎?只可惜,如今閣下憂思難平,只怕當不得逍遙郎這個稱號了。”
劉員外沉默了好一陣,像是在努力掙扎着什麼似的,知道我又喝了幾杯清風醉后,他才猛然跪在了地上。這一跪,倒令我也是一驚,豈不聞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這個曾經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呢。遂連忙將其扶起道:“員外不必如此,有什麼事就請直言便是。”
“木先生,還請救拙荊一命。”劉員外幾乎是哀求道。
我示意他坐下,這才說道:“白天我就看出尊夫人身體有恙在身,故而才會對你說我可以醫治。這一則,我等三人來屠龍鎮,沒有住所。二來,我確也學過醫,尋常的疑難雜症倒也難不倒我。員外若不嫌棄,我想替尊夫人號一號脈。”
劉員外喜出望外,當即命人請來了劉夫人。
劉員外看上去不過五十多歲的樣子,而他的夫人看上去則是只有二十齣頭。不過,劉夫人走路都略微有些搖晃,臉色早已沒有了血色,白的瘮人。
待劉夫人坐下后,她才緩緩伸出右手。我將一塊方巾放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後才搭脈。
手指一接觸到劉夫人手腕,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又仔細的號了號,這才終於確定的病因。將那塊方巾收起,我才面露難色的問道:“劉員外,你必須老實告訴我,尊夫人是否習練過於陰寒的武功,又服下過至陽之物?”
劉員外猶豫了好一陣,始終不說話。最終,當他看到妻子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才最終說道:“實不相瞞,拙荊乃是寒冰門遺孀,自幼修鍊寒冰訣,因此導致經脈受損。我四處請名醫,都是無法治癒。後來,猛然聽人說,玄龜血液能夠剋制極寒之氣。十年前,又聽說屠龍鎮這裏有玄龜出現,所以才帶着拙荊到了這裏。經過我多年的找尋,終於在卧龍澗發現了玄龜的蹤跡。於是乎,我邀請了自己的幾十位好友,一起去獵殺玄龜。只可惜,最終沒能獵殺到玄龜,反而那幾十位好友都被玄龜給吞食了。好在,我一個好友在被玄龜吞進肚子之前,用匕首在玄龜嘴角劃了一下,給我滴下了基地玄龜血,我才拿回來給夫人服用。哪成想,夫人服下玄龜血液后,會一發不可收拾,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我搖頭道:“你啊,真是害苦了你的夫人啊。這玄龜乃是至陽之物,他的血液也蘊含極陽的勁力。常人直接服下,內臟會被直接燒死。而你的夫人若不是因為寒氣入體,只怕也被直接燒死了。但饒是這樣,玄龜血液也足以一步步蠶食尊夫人內臟,直至她體內寒氣消失后,她還是會被其融掉內臟,不治身亡。”
劉員外一驚,整個人頓時癱坐到了地上,面若死灰。劉夫人則是淡淡一笑道:“夫君,事已至此,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
劉員外忽然回過神來,一下子再度跪在我面前,乞求道:“先生,你一定有辦法救拙荊對不對?只要先生能夠救拙荊,劉某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哪怕要我的命也可以。”
我想了想道:“救倒是也能救,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先生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劉員外喜出望外的說道。或許,在劉員外的眼中,只要能夠救他夫人一命,比什麼都重要。
“劉員外,你先聽我說完,然後再決定也不遲。要想救劉夫人,辦法有兩個。第一個,就是取一片玄龜心頭肉,配合其餘幾十種常見的草藥,熬成藥汁給尊夫人服下,就可清除掉尊夫人體內的寒氣和玄龜血液中的至陽之氣。第二種,辦法相對來說簡單的多,但是會令尊夫人以及員外你尷尬。甚至,還有損尊夫人的清白,所以······”
劉員外愣了愣神道:“先生,玄龜豈是那麼容易獵殺的,就是取它血液都付出了那麼多條人命,更何況是要取它一塊心頭肉了。所以,我想聽聽先生第二種辦法。”
我面露難色道:“第二種辦法,說起來很簡單。就是以內力,配合十字針法,以穴位為引,替尊夫人打通經脈,並且引導寒氣和至陽之氣出體。”
劉員外皺了皺眉道:“據在下所知,這十字針法據說已經失傳了,再者我夫人的武功本就不遜於我,想要迫使其體內的寒氣跟至陽之氣出體,需要更加高深的內力。據我所知,有這樣內力的人,應該都是幾大門派的掌門,或是一些隱世不出的高手。眼下,我又到哪裏去找這些人呢?再者說,這樣以內力來迫使,只怕也會大損其元氣的,所以就算是我能找到,只怕也難以勸說別人同意啊。”
我平靜的說道:“十字針法並未失傳,世間還有三個人會。不巧,在下就是其中之一。”
劉員外驚喜的看着我,隨即哈哈大笑道:“真是蒼天有眼,沒想到木先生居然會這樣的絕技啊。既如此,那我就厚着臉皮回一趟清風門,請我師父出馬吧。”
我搖搖頭道:“劉員外,你沒有明白這其中的關聯。施針者也就是那個以內力引導之人。換句話說,這件事情,只可能我一個人來完成。如果是兩個人的話,稍有一點疏忽,就可能讓尊夫人經脈寸斷而亡。因此,這個辦法,從頭到尾,都只能我一人。”
劉員外神色黯淡了許多道:“先生的意思,就是沒法發了。我看先生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內力······”
話還未說完,我手隨意的揮了揮,劉員外則是眼睛一亮道:“你······你的······”
我笑了笑道:“這個辦法說了只有我能辦到,就只有我能辦到。只不過,你卻還是不明白這個辦法的不足之處。我也就不再廢話了,直說吧。這個辦法,需要將尊夫人全身衣物盡數褪去。因為,引導寒氣和至陽之氣出體的時候,需要尊夫人全身赤裸,以便於這兩種氣出體。否則,一旦有所阻礙,就會引得兩種氣再度回到體內,到那時尊夫人就只有死了。”
我說完,劉夫人蒼白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紅暈,當即低下了頭。而劉員外也愣住了,久久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