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科洛特
大概晚上十點左右，阿蘿婭和灰灰才走出了充滿科技感的科技院，經過一面材質未知的大概十五米高的巨型五色圓環牆后，來到了學院的中心區，這裏有一座與剛才的現代建築格格不入的中世紀大型城堡一樣的建築，城堡的外部優雅地盤踞着一隻看上去是由某種金屬打造的巨龍雕像，做工精緻栩栩如生，甚至能夠感受到它的眼神威嚴地直視着正門前的道路。
但是阿蘿婭總感覺它有些不自然？
阿蘿婭看着它，歪頭想了想——這個城堡是對稱的結構，如果是巨龍雕像也是兩隻對稱的話會不會更好一點？而且它的位置也好像就是專門為對稱設計的，只是……另一隻龍呢？
“看得這麼入迷？”灰灰抱爪一臉擔憂地看着阿蘿婭，“這只是他的雕像而已，你要是看着他本龍怕不是會很失態。”
“呃……我沒在想那種事！真是的……我只是覺得它的結構有些奇怪而已。”阿蘿婭反駁，隨後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雕像。
聽灰灰這麼一提醒，阿蘿婭這次看得仔細了一些，這尊巨龍雕像的比例近乎完美，僅從身材上來看，相當符合龍類的審美觀，並且它身上細膩的鱗片就好像是真的是長出來的一樣精緻，若不是沒有阿蘿婭從它上面感受不到生氣的話甚至會以為這真的是一頭龍盤踞在上面。
如果本龍就是這樣的外貌的話……大概能打個九十分吧？
阿蘿婭莫名地臉部充血，微微泛起金色，這讓她有些尷尬。
拍拍腦袋把奇怪的想法從腦子裏趕出去之後，阿蘿婭走進了這座“城堡”。
……
莫科洛特今天很無聊，應該說今天也很無聊，事實上自從幾年前受傷之後他的生活就一直沒辦法讓他感到有趣，幾乎所有時間的生活範圍就是院長室、住處、治療室三點一線，也許偶爾連住處也不回。
比如今天。在他從嗜睡症的昏睡中醒來過後就看到聯絡器上莫里斯的那個小助手幾小時前發給自己的消息，說是前些日子被休假中的後勤支部部長從海邊撿回來的那隻疑似溺水的白龍醒過來了，並且會來找自己了解一些事情，請自己在這裏等待，按說應該兩三個小時前就該到了。
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是十點半。原本還以為自己醒晚了，結果反倒是對方到現在都沒到。
不過就算是靠走也該走到了吧？
難道是被放鴿子了？還是說……她迷路了？
嗯……的確在自己的學院裏迷路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畢竟這裏的道路四通八達的，沒有地圖的話很容易就走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不過西米爾那個小丫頭沒有提醒她到這裏有直達的傳送陣么？呃……好吧，莫里斯好像沒有和她說過，畢竟算是個小小的秘密來着。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也太晚了，我追的那幾個動漫應該都更新了吧……
好想看……但是又不想被打斷，如果看到一半她到了的話總不能讓她等我看完吧？而且萬一她是比較守舊的龍，不能理解這種東西的話，會不會對我產生不好的印象呢？
萬一被貼上死宅的標籤就不好了……雖然這幾年確實活得像死宅吧……感覺好墮落啊……
說到墮落……《墮落騎士的勇氣聖歌》今天放送最終話來着，上一話斷在相當精彩的部分……
淦，更想看了。
莫科洛特在自己的加大號大理石辦公桌上百無聊賴地翻滾兩圈，心裏就和撓痒痒一樣，糾結地盯着桌角的平板。
隨後嘆了口氣，決定還是等晚點再看。
唉……要不是下午那會嗜睡症發作，怎麼會有這麼多事嘛，時間本來很充裕的……
就在他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敲響了，他趕緊翻正身體，調整姿態在桌上趴好，清了清嗓子，回應到：“請進。”
進來的是一隻鱗片純白的雌龍，她的肩上站着一隻小小的灰色鱗片的龍，正是阿蘿婭和灰灰。
“抱歉，我來晚了。”阿蘿婭進門先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不，並沒有，事實上半小時前我還在睡覺。”莫科洛特說話時打量着眼前這隻白龍，確切地說，應該是光龍。
嗯……頭小角直眼睛亮，腰細尾長翼展寬，鱗片細膩有層次，體格小巧身材好。
僅外觀來講的話相當符合如今大部分雄龍的審美，聲音也挺好聽的，就是不知道性格如何。
呃……我想這些幹什麼？我又沒找伴侶的打算。
話說她肩上那隻小龍看我的眼神……好像很有敵意的樣子，怕生么？
莫科洛特與灰灰對視，後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幅“老娘勸你善良”的眼神，不過這和善眼神因為她幼年的身體而毫無威懾力就是了。
莫科洛特也不是那種對幼龍特別關心的龍，撇撇嘴，權當時小傢伙怕生了，隨後對阿蘿婭說：“總之，我從莫里斯那裏聽說過你的事情了，你失憶了對吧？”
“……算是吧。”剛剛接受了阿修爾娜特製的傳承記憶，現在阿蘿婭除了上輩子的事情外幾乎是無所不知。
“嗯……你來這裏是想讓我幫你安頓一下吧？我的確可以為你安排住處之類的，不過今晚估計不行，今天是周末，人事部那裏已經沒有人在值班了。”莫科洛特有些無奈，“雖然我是院長，不過學院新入駐一頭龍這種事情我也不能擅自決定。”
“入駐？”阿蘿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聽這意思，好像還不是簡單地住在這裏。
“嗯，龍在龍島以外的地方身份比較特殊，你要是想要住在這裏的話，只有兩種方式，要麼作為學院的守護龍，成為學院危難時刻的戰鬥力，不過很顯然，你的實力並不達標。”
“另一種呢？”
“以學院教師的身份，用龍族的傳承記憶來教導來自世界各地的學員，呃……我確認一下，你應該不可能連着傳承記憶一起忘了吧？那樣的話會很難辦的。”莫科洛特一幅傷腦筋的樣子。
“傳承記憶我還留着。”其實是剛剛得到的，阿蘿婭撓頭。
“那就好，明天我會把學院所有教師不足的院系的列表發給你，你從裏面選一兩個合適的系別吧。說起來，你沒有學院PDA吧？”莫科洛特指了指阿蘿婭修長的前肢，又舉起自己的前肢，阿蘿婭這才注意到他的小臂上固定着一個小小的菱形金色結晶。
“那是什麼？”阿蘿婭很確定她的傳承記憶中有這個東西，但她一時半會說不出來，記憶的內容太多太雜，她還需要時間整理。
“掌上電腦，你可以把它當做你的個人助手，可以用它做很多事情呢，這個是學院特製的款式，有它的話你可以在學院裏暢行無阻。”莫科洛特看着小臂上的PDA，莫名感慨了一句：“還記得大概兩百年前它剛剛被發明出來的時候比我的爪子都大，還沒什麼用處，現在離了它感覺一點都不方便呢。”
“……”總覺得……說不出的違和……身為魔法生物的龍，好難和科技聯繫在一起。
不過既然都發生在眼前了，那再怎麼違和也都可以接受了……吧？
“我這裏倒是有一部多的，因為顏色不是很喜歡就沒用……”他用尾巴勾開石桌下面的抽屜，稍稍摸索了一下，卷出來一個鑲嵌有白色菱形結晶的銀白色金屬鐲，遞給阿蘿婭。
“……”阿蘿婭接過PDA后沉默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努力卷了一下。
完全卷不起來。
阿蘿婭有些失望。
“你知道這個怎麼用嗎？傳承記憶里應該不會有關於這種……不魔法的小東西的知識。”
“我會一點點……”阿蘿婭的傳承記憶可比龍族單純的魔法側傳承記憶要全面得多，當然也是因為太全面了，所以她現在反而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明明很確信自己知道這個小玩意怎麼用，但是就是摸索了半天才能將它啟動，將近一分鐘后她才讓這個PDA投影出半透明的全息操作界面。
和系統的界面好像……
說起來，他說不喜歡這個顏色……
“你不喜歡白色？”莫名地，阿蘿婭對這件事有些敏感，因為她自己就是白色的。
“呃……”莫科洛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阿蘿婭誤會了，“不，當然不是，只是我覺得白色和我的鱗片不搭，我更喜歡純金色。”
“……也對，金色確實很好看。”這純粹是以龍類的審美來說的，任何龍類都喜歡金閃閃的東西。
“……”莫科洛特眼角抽抽，拿不准她的意思。
應該不是在撩我吧？
“咳咳，既然你會用PDA的話我也沒什麼要說的事了，從這裏出去右轉向前走兩個房間是一個會客室，那裏平時不會啟用，你今晚先住那裏吧。”他撓撓鼻子，“抱歉，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招待不周，希望你能理解，明天我會讓人事部給你準備好住處的。”
“呃，沒事，這裏能收留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啊。”阿蘿婭感覺角被灰灰拉了一下，轉過眼去一看，她正一臉“殺氣”地看着自己。
‘走啦！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灰灰用心靈感應催促着阿蘿婭。
‘呃……好。’
正好對話也差不多結束了，阿蘿婭便提出了告辭。
兩龍告別後，莫科洛特鬆了口氣，拿過平板來輕輕哼着小曲看起番劇，阿蘿婭則是在被灰灰各種嘲諷。
“吶，你剛才跟我保證過什麼來着？不會對那頭雄龍有任何感覺對吧？”灰灰對着阿蘿婭的耳朵質問到。
“我沒有哦。”阿蘿婭心虛地反駁，她發誓她只是覺得莫科洛特金光閃閃的鱗片很有吸引力而已，沒有多餘的想法。
除了有些希望那一身金鱗長在自己身上或者把他當收藏品留在自己身邊以外沒有多餘的想法，絕對。
“鬼才信你，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聯繫，剛才，你進門之後見到他的一瞬間你的心跳停滯了0.7秒，隨後加快了將近百分之二十，並且在之後的談話中這個值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五，並且你的體溫提高了0.8℃並且維持到了剛才離開那裏之後。”灰灰一口氣說出了一連串數據讓阿蘿婭眼角直跳的數據。
“你是機械人嗎？”
“別扯開話題，這種情況發生在任何生物身上都只能說明一件事——”灰灰戳着阿蘿婭的吻部，用不可置疑地語氣下結論，“你被那個雄龍吸引了。”
“……這不是很正常嘛？他金光閃閃的，我被他吸引也是情理之中啊。”阿蘿婭搓着爪子，“再說，被吸引難道就要和他成為伴侶嘛？就不能是想把他當收藏品收藏起來養眼嘛？”
“哦？那你準備怎麼把一個可以用尾巴尖幹掉你的龍變成你的收藏品呢？我可愛的傻姐姐？”
“……”阿蘿婭沉默了，想了想莫科洛特那充滿吸引力的閃亮身軀，又看了看自己。
“用身體也不是沒機會……哎呀！”阿蘿婭下意識地嘀咕出這句話之後就被灰灰狠狠地賞了一記愛的頭槌，還是有點痛的。
“這不還是看上他了？”灰灰也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剛才一時間氣得忘了自己的幼龍身軀，習慣性地用了頭槌，結果自己也蠻痛的。
這個不讓龍省心的傻姐姐，還是像重生前一樣遇到外表絢麗的生物就會被吸引，尤其是異性的龍族。
雖然她自己不記得了，但灰灰可還記得阿蘿婭重生前是怎麼被一頭金龍玩弄感情的，要不是灰灰及時趕到把那頭金龍打成了五肢重傷趕跑了他，自己這個傻姐姐怕是真要心甘情願地趴在他身下了。
對了，第五肢是尾巴，灰灰把它打了個死結。
所以她不會再讓阿蘿婭在僅僅被一頭雄龍的外表吸引的情況下去和對方親密接觸。
“嗚……知道啦。”
“總之，在你完完全全確定你喜歡一個異性是發自內心之前我是不會允許你去和吸引你的異性接觸的，好了，話題打住，明天你就要作為這裏的教師在這裏生活了，準備好了沒？”
“嗯……完全沒有。”
“……好吧，我猜到了，先休息吧，明天見。”灰灰從阿蘿婭肩上下來，趴在乾淨柔軟的絨毛地毯蹭了蹭，準備睡覺。
“嗯，明天見。”阿蘿婭看着一旁的沙發，又看了看地毯，糾結了一秒鐘，便在灰灰身旁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趴下，很快入睡了，或者說開始了被動的冥想。
教師啊……我能做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