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約定

“那麼……離魔法院開學還有兩個星期，試着在這兩個星期里做出點成績來吧。”阿蘿婭一臉自信地說。

“兩個星期？！”奈芽感到有些詫異，兩個星期估計才剛做出原型吧？之後調試和優化至少再用兩個星期，也就是至少一個月左右。

“嗯，兩個星期，我們先試試手，就……就來試着繼續改良你自己製作的那個藥物吧！”阿蘿婭沒有改變主意，順便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可它要改良的話……強度上受益不會太大，只能在它的基礎上繼續提升複雜度，增加額外效果。”奈芽見阿蘿婭是認真的，也不再想別的，而是分析了一下最佳的改良方向。

話說加入新的效果這算是“改造”了吧？

“它現在是什麼效果呢？”

“外用起效，快速癒合外傷，有一定的消毒作用，並在短時間內使對象的自愈能力小幅度提高。”奈芽回憶了一下藥物模擬報告，“不過提高自愈能力的效果非常微弱，大概是我所使用的阿爾法系材料中自帶的效果吧。”

“我是將它應用在化學物質發射器上的，應用了霧化技術，大概能覆蓋直徑三米的樣子。不過因為化學物質發射器的敵我不分的問題，它在近身戰中的局限性很大。”奈芽想了想又補充到。

“已經開始應用了啊。”

“就是學院特工們使用的‘C式治療劑’，不過因為是屬於‘課題作業’，所以我沒有一分錢的專利費。”奈芽說到這裏稍稍有些失落，錢對於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無論是日常開銷還是治療費，甚至材料費都是她自負的，所以經濟狀況還是蠻緊張的。

“太真實了。”阿蘿婭為學院這種摳門又找不出毛病的做法感到一陣頭疼，要知道“學院特工”的裝備更新很大程度上都是學員們的努力呢。

“別擔心，之後我們研究出來的東西會讓他們乖乖付錢的，呃，不能只想着錢，這樣吧……”阿蘿婭想了想，“讓用過它的人都離不開它好了。”

“阿蘿婭老師說得好像‘禁藥’一樣。”奈芽吐槽了阿蘿婭的危險發言，“不過真要做到那樣的話，恐怕真的要做出‘顛覆常識’的藥物才行。”

“那麼開始實驗吧！”

“啊？開始實驗？”奈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思路呢？不討論一下嗎？”

一般開始課題實驗之前合作的學員們都會進行思路交流的，還是說和龍教合作研究不需要這一步么？

“哦，思路交流啊……”阿蘿婭尷尬地撓頭，“我忘了還有這一步，咳咳，這不重要，邊做邊討論吧，反正我們時間和材料都很充足。”

“這樣嗎，好的。”奈芽也沒有去糾結，轉身面對實驗台開始調配之前的藥物。

她小小的爪子飛舞着，大概用了二十秒完成了調配——看起來時間很長，其實是因為這是實物操作的原因，如果直接用“偽物質”合成的話會非常快，她的成績大概在三秒左右。

“這就是原型了，阿蘿婭老師看看吧。”奈芽將裝着淺綠色液體的試管遞給阿蘿婭。

阿蘿婭將它放在分析儀里，很快它的成分、結構、排序以及模擬的藥物效果就出現在小小的顯示器上。

“emmm，我大概有思路了，開始吧！邊做我邊講。”阿蘿婭很是自信地說到。

阿蘿婭腦內充足的理論知識和龍類發達的大腦讓她很快想到了許多種“理論上”的可能性，雖然不知道具體做出來會是什麼樣的效果，很可能會失敗，但是失敗總比無從下手要好。

畢竟偉大的哲學家竇施沃·編德說過：“失敗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證明了現在用的方法行不通。”

總之，阿蘿婭與奈芽的研究終於是步入了正軌，可喜可賀。

雖然阿蘿婭在用那些實驗器材時總是出現“腦：我會了！手：不，你不會。”的情況，但好歹算是開頭了。

萬事開頭難，只要扛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阿蘿婭捏碎了第七個試管后，尷尬地看着奈芽略帶懷疑的眼神，乾笑着，在心裏安慰自己想到。

……

接下來的幾天裏，阿蘿婭的生活節奏就是早晨鬧鐘一響便直奔實驗室與早早就在那裏做實驗的奈芽一起研究，中午奈芽會去午休兩個小時，阿蘿婭也會做些別的事情，下午接着研究到晚上十點，奈芽回去休息，而阿蘿婭回家看動漫。

是的，她還是受不了無聊入宅了，不需要睡眠這種優勢不用來追番肝遊戲實在是太浪費了——灰灰是這麼說的，她好像徹底接受宅的身份了。

果然即使是龍也逃不過真香定理么。

總之這幾天阿蘿婭與奈芽的關係比起一開始要自然多了，而阿蘿婭畢竟有龐大的知識儲備打基礎，做了幾天實驗便熟練起來了，一龍一獸的合作也越來越默契了。

雖然每天都是在失敗，調整，再失敗，再調整，最終否定思路，換思路，繼續失敗與調整的循環，但阿蘿婭確實地感覺到了，奈芽對於實驗，即使是失敗也樂在其中。

奈芽在做實驗的時候總是百分之百的專註，甚至感覺像是變了個獸一樣，阿蘿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散發出來的不同於平時的一種“氣場”。

那是一種執着，一種帶有熱愛的執着，讓她擁有了可以不受外界干擾的專註力，她專註起來的樣子就連阿蘿婭都會被她感染，進入某種專註的狀態，如果不定鬧鐘的話，一龍一獸的研究會一直進行到奈芽的身體支持不住為止。

雖然一開始奈芽她是因為星野的關係才加入了醫療支部，但是現在看來或許也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吧，她在藥物改良方面的天賦真的很棒。

說起來同為畢業班的星野悠悠子這些天接了委託，與其他幾個學員組成了醫療小組前往了南方大陸，那裏有兩個帝國正在為一塊領地舉行決鬥，其中一個帝國給學院發送了委託，願意支付一筆可觀的報酬來獲得學院外援的幫助，並指明了需要治療者。

這樣的委託在學院論壇的委託欄上有不少，完成後不僅能獲得委託方支付的報酬，還能獲得學院的學分。

委託難度從D級到S級都有，難度越高報酬和學分也就越高，當然也越危險，一般來說，從B級的任務開始就有喪命的可能性了，而A級任務一般都是需要多個學員組隊甚至會出動特工的危險任務。

至於特工是什麼，阿蘿婭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一般都見不到，只知道是學院的頂級戰力，實力至少在A級，據說是有S級戰力的，不過從特工組建立以來也沒有執行過S級任務就是了。

奈芽……好像沒有過完成委託的記錄呢。

也是，她的身體那經得起折騰啊。

想到奈芽的病，阿蘿婭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奈芽，如果治好了病的話……打算做什麼？”這天阿蘿婭沒忍住，問到。

“嗯……我會先回一趟家，和爺爺奶奶說這個好消息，然後給父母祭靈，讓他們能夠放下執念，在魂界安心生活，早日轉世。”奈芽停下來用手抵着她短短的下顎認真地想到，“然後去最貴的餐廳花光所有的積蓄大吃一頓，之後在家裏放縱一兩個月，再回學院申請繼續深造，能進機密研究院最好，過幾年找一個對我好但不縱容我的靠得住的雄性結婚，生一窩健康的崽，在他們的成長中慢慢老去，大概就這樣吧……”

“……很平常的願望呢，不過也很美好啊。”阿蘿婭聽着奈芽普普通通的願望，良心有些難受，因為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的話，奈芽連這樣普通的願望也只能是奢望了，“而且奈芽感覺壓抑了很久呢，花光積蓄大吃一頓什麼的，嘛……”

“既然這是奈芽的願望的話，之後的大餐就由我來請客吧！到時候盡情地享受美食吧！”阿蘿婭和奈芽做了個約定。

“呵呵，謝謝阿蘿婭老師，不過老師的經濟狀況好像比我還慘吧？”

“呃……不要揭穿我嘛，大不了之後我去找院長預支一下工資，龍教的工資還是不少的。”

“那……就約好了，到時候我絕對不會客氣的。”奈芽想了想，補充到：“反正我應該也吃不了多少。”

“我們可以每種都只吃一口嘛，只要你開心就好。”阿蘿婭很大方地說，就像她現在不是身無分文一樣，而且不經意間，她對奈芽的語氣就像是相處多年的老友一樣親密起來。

說起來她對莫科洛特也是，明明是院長，又是強者，還是龍族中高貴的金龍，甚至是更加高貴的閃耀金龍，她對莫科洛特也是一幅自來熟的樣子，真是失禮。

不過好在莫科洛特也是只沒有架子的龍，這些天偶爾他們會通過微聊聊天，大部分時間是阿蘿婭找莫科洛特問有沒有推薦的動漫和遊戲，順便聊聊宅物，偶爾會談正事，關係還算不錯，不過暫時沒有往更深層次發展的意思，但是這種狀態繼續持續下去的話，某天莫科洛特突然向阿蘿婭求愛估計也沒什麼違和感。

咳咳，扯遠了。

總之奈芽因為阿蘿婭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後笑着說：“阿蘿婭老師，真的很溫柔啊。”

“誒？”阿蘿婭疑惑了，自己溫柔嗎？這不應該是“大方”的表現嗎？

“呵呵，今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奈芽笑了笑，輕輕用掌心抵了幾下額頭，讓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些，“明天見，我已經有些頭緒了，也許明天能做出原型，和阿蘿婭老師一起研究效率真的很高呢。”

“嗯，明天見，好好休息。”

目送奈芽離開后，阿蘿婭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關上門，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一頭倒在床上用枕頭把自己的腦袋蓋住，開始為剛才一時的口嗨懊悔起來。

明明就沒有辦法嘛為什麼要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對着奈芽說這種大話，這下好了，良心好痛，不做點什麼彌補的話第二天阿蘿婭就該因為良心不安而虛弱到卧床不起了。

守序善良真的是太弟弟了！

“守序善良”是阿蘿婭的“烙印”，烙印是“神話生物”共有的一種帶有法則力量的約束，像是龍、比蒙巨獸、惡魔、天使之類的生物都有烙印。

至於為什麼會有烙印，原因不明，也許是造物主覺得世界太和平了想搞事弄出來的？嘛，誰在乎。

烙印是隨機的，分為五種，不過一般都有跡可循，比如龍族大都是“中立”，也就是沒什麼原則，基本上沒什麼束縛，是自由自在的種族。

少數也會不同，像阿蘿婭就是“守序善良”，是那種“不遵循‘規則’認同的‘善’就會遭到詛咒”的最弱勢的烙印，只要想辦法讓這種烙印的擁有者產生罪惡感，就能在對方的底線之內會得到最大的滿足。

而守序的另一面則是“不遵循‘規則’所認同的‘惡’就會遭到詛咒”的“守序邪惡”，因為是以作惡為樂，所以這種烙印的擁有者一般來講都是非常邪惡的存在。

當然守序邪惡也是最少的，基本上都因為作死被清理掉了。

而混亂的兩面——“混亂善良”和“混亂邪惡”就有意思了，因為他們的烙印非常主觀，一個是“不遵循‘自我’所認同的‘善’就會遭到詛咒”，另一個是“不遵循‘自我’所認同的‘惡’就會遭到詛咒”。

因為是主觀的想法，所以不太好定義，不過這些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

順便一說違反烙印的詛咒其實挺兒戲的，只是程度不一的虛弱而已，一般過幾天自己就好了，偶爾會聽到一兩個守序善良因為良心不安去世也只是特別小概率的事件而已。

然而阿蘿婭並不想體驗那種感覺，她嘆了口氣，認真地在腦海的傳承記憶中尋找着一些“不太正規”的方法。

最終，她鬆了口氣，安心地看起了沒看完的動漫。

就算沒有找到別的辦法，阿蘿婭也有至少十種方法能讓奈芽健健康康地過完餘生，當然大多都是代價很大的禁術，即使是龍也不怎麼承受得起。

不過作為迫不得已的辦法倒是足夠用來安慰阿蘿婭的良心了，況且阿蘿婭還挺喜歡奈芽這個孩子的，反正代價最大也不過調養個幾十年，她覺得值，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