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呢？
曾經，方汝仁是一位偉大的教師工作者，為了培養出祖國未來的花朵，他起早貪黑，不辭辛勞，無怨無悔，一股腦的投身在教育事業中，並且引以為傲。
當看着那些個未經雕琢的璞玉經過打磨之後，漸有成色，未來指日可待，方汝仁便好像看見了在多年之後，那些個孩子排隊站在自己面前，鞠躬行禮，恭敬無比的說著謝謝老師當年的教誨。
那或許就是人生巔峰吧。
好吧，其實他就是在一個幼兒英語培訓機構里做招生顧問，說白了就是拉家長、孩子來報名學英語。
外行簡稱‘拉客’。
有做過培訓機構招生團隊的人應該知道，招生顧問的工作方式分為兩種，一種是找個地點擺個桌子，坐在那裏吆喝，還有一種就是到處轉悠，尋找潛在客戶。
從宣傳效率來說，前者效果要好，但是從業績成交來看，後者效果更佳。
方汝仁之前待的培訓機構的工作方式就是後者，需要經常在商場、超市、公園等人多的地方找尋目標。
有一次，方汝仁和領導站在超市出入口，守株待兔，來一個潛在客戶就上去聊聊。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很是羨慕，他問領導，“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吃過晚飯之後可以悠閑的逛超市，那該多好啊。”
記得那位領導姓孫，當時那位孫領導就說了一句話，讓方汝仁幡然醒悟。
“在這個點逛超市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事業有成，可以悠閑，要麼是一事無成，無事可做，你想做哪一種人？”
方汝仁想都沒想，“第二種。”
所以之後每每看到別人幸福快樂的逛超市、逛商場，他就會告訴自己，“趕快動起來！”
雖然之後離開了那家培訓機構，但方汝仁還是很感謝，有時候也很懷念，因為在那裏能夠學到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而且方汝仁之所以現在的口才這麼好，就是在培訓機構里鍛鍊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口好口才，在某個場合上，同村的一個老闆賞識他，說投資幾百萬，讓方汝仁來管理，虧了沒關係，賺了就平分。
雖說方汝仁自認不弱於人，聽見有這麼好的事動心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還不夠，就婉拒了，說著以後等自己全部摸透了行情、套路再合作。
不過想的很好，現實卻偏離了，他因為一些心態原因，離開了那家培訓機構，成了現在的超市小職員，自此再也沒人來談合作了。
看着監控畫面里那些顧客正在購物，方汝仁不由得感慨，“希望我能早日成功。”
叮咚一聲，飛信來消息了。
打開一看，是王木全，內容是：
“汝仁兄，我想了一夜，有個好想法！”
方汝仁回復：
“什麼好想法？”
對方秒回：
“房產中介。”
方汝仁回復：
“PASS”
對方秒回：
“那我再想想。”
放下手機，靠在圓形沙發上，方汝仁又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做房產中介，不現實。
雖說房產中介作為第三方公司，不需要付出本金，就可以收取一筆不小的中介費，但是裏面的東西太複雜，而且需要人脈，要不然誰會找你幫忙看房子？
最主要是因為現在滿大街的房產中介，狼多肉少，後來者是搶不過前人的。
“平面設計倒是大賺，但可惜我已經把學的還給老師了。”方汝仁有些黯然神傷，說起這個平面設計，那就得說說他的專業。
方汝仁中專畢業，學的專業就是平面設計，畢業之後就進入了一家小廣告公司上班，雖說工資不高，但學到了很多。
那時候有人說他傻，一個月就1500，幹個屁啊干！
那時，他想着等學成了，以後自己可以開辦一個設計工作室，專門承接這種設計，只需要動動腦袋，動動手指，就能一個單子賺幾百塊錢，多好啊！
只可惜在一個同學的慫恿下，他離開了那家公司，又因為機緣巧合投身於教育行業，以至於他和設計和這個行業是有緣無分了。
這幾年來，方汝仁其實是一直都有後悔的，因為那時候的他不知道一個好的設計師是多麼的吃香，若是當年自己堅持，也許現在已經是個大設計師了，年入二十萬不是問題。
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葯，也沒有能讓時光倒流的機器，他早已將所學的知識還給老師和曾經的老闆了，想要開辦一個設計工作室是不可能的了。
（人生就是這樣，有很多次機會放在你眼前，就因為一個念頭，最終擦肩而過。）
“新興行業。”方汝仁思索，接下來到底應該做什麼行業，可以零成本高收入，或者低成本高回報。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搞定蔣聰的事，他彷彿看到那二十萬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突然，他的腦袋裏蹦出一個想法：如果多遇到一些蔣聰這種情況的人，是不是可以當成業務單子一樣接，然後發展成一種行業？
而且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公司，那是不是意味着這是一種新興行業？
······
下午五點，方汝仁下班，迅速開車回家。
五點，劉雪英和方翠山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看着遠方，望眼欲穿。
方翠山早早的便買好了菜，夫妻倆弄了一下午，就等‘兒媳婦’上門。
“都已經五點了，怎麼還沒來？”
“哪那麼快，五點才剛下班，耐心點等。”
“哎，我抽根煙去。”
“抽什麼抽，你想趕跑兒媳婦？”
“我難受。”
“忍着。”
······
到了五點半，方汝仁的平民轎跑阿特茲終於出現在視線中。
方翠山激動的跳了起來，“來了來了！”
劉雪英也猛地站起來，和方翠山一起等待兒媳婦下車，叫阿姨、叔叔的那一刻。
二十二年了，終於要見到兒媳婦了，他們容易嘛！
結果，方汝仁打開車門，下車，上鎖，進門。
劉雪英一腳橫檔，攔住去路，“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你不是說有朋友來吃飯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