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姚夢夢要結婚
從珺則將車停在路邊,歪着頭懷疑地看着施亦:“我怎麼感覺你很興奮似的。”
施亦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哪有啊?”有那麼明顯嗎?於是趕緊管控表情,收斂。
“哼,你不說算了。”從珺則摸了摸下巴:“既然你問了,那肯定是對你有用,我便給你講講吧,其實吧降宇的身世我也不清楚,不過小時候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挺笨的一小孩,非常木訥而且安靜不說話,就喜歡發獃,看着我們玩,後來不知道怎麼就開竅了……”
“叩叩”
車窗上的聲音吸引兩人看過去,當看到外面的人時均是本能地蹙眉。
從珺則將車窗降下,冷冷地問道:“有事?我們現在對姓寒的都沒有好感,有事就說,說完趕緊走。”
寒九瑾挑眉,很不滿從珺則的態度,卻禮貌地沒有當場發飆,而是對施亦說:“有人想要和你談談。”這才注意她因為熬夜而通紅的雙眼,當即有些心痛。
施亦想了半天也猜不出寒九瑾的嘴裏的人,當下便沒有動。
寒九瑾見後補充了一句:“老人家總想要一個稱心的孫女。”
“你明明知道……”
“對呀。”寒九瑾點頭:“你和晴霜的靈魂小時候就被換了,我和沐和都是證人,因為我們的記憶都被人封了,所以才忘記了,現在我們都想起來了,自然要把你找回去的。”
施亦不明白明寒九瑾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放手呢?
見自己的話並沒有打動施亦,寒九瑾又補充了一句:“你一定不虛此行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
施亦和從珺則對視一眼,才說道:“地址,珺則開車送我去。”
“跟着我的車走就可以了……你要是累了,在路上可以睡一個小時。”
隨着寒九瑾的手指她們看到了停在前面的車子。
只是沒想到寒九瑾最後帶他們去的地方卻是寒家的老宅,晚上看上去陰森森的老宅,在白天卻顯得古色古香,飛檐走壁自帶特色,陽光灑下,流光溢彩,猶如仙宮。
就像是一句話,白天仙,晚上鬼。
同一樣東西,在不同時間呈現極致的兩面,真不知道住在裏面的人怎麼受得了。
沒想到寒九瑾直接打方向盤拐了個彎,領着他們朝另一條路去,差不多五分鐘后才看到一片海棠花樹,只可惜現在不是開花的季節,就綠葉疊綠葉,倒也沒有什麼震撼的既視感。
在樹木的中間有一個開花時用來觀賞的樓閣,樓閣內早已泡好了茶等着他們的,應該是差不多在國內的寒家人都到了。
看來就算寒老太太已經老了,說話還有點分量的,而且怎麼感覺寒老太太也不喜歡寒家老宅,施亦如是想。
在施亦他們到后,立刻有傭人送上茶水,而且施亦還注意到寒晴霜身邊坐着一個陌生的女人,施亦之所以注意到那個女人是因為她憔悴的臉色和那雙總是亂轉不定的雙眼。
不像是個正常人,有點像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好了,人既然來了,那我們今天就把事情好好拿出來說一說,九瑾你就把你想起來的事情當著你小姑的面再說一遍。”寒老太太發話,渾濁的雙眼透漏着犀利卻也疲憊。
“那一年爸媽帶我們上山玩……”
寒九瑾將曾經被封閉的記憶又說了一遍,只是共同經歷過的施亦卻發現不對勁,寒九瑾的說辭去了尾,也就等於讓大家誤會她根本就沒有被岳奇送回去,更給大家造成錯覺,現在她和寒晴霜的靈魂是互換的。
看來他真的很堅持。
施亦現在已經在鍛練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所以沒有露出什麼吃驚和破綻,只是靜靜地聽着和等着。
“不可能,你說謊,你不可以這樣冤枉我,我就是我,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寒晴霜最先跳出來叫囂,她實在氣不過。
這兩天在施亦跟前吃癟受的氣已經夠多了。
“沐和可以替我作證,因為這也是他親自經歷的。”寒九瑾道。
“嗯,我哥說的都是真的。”江沐和佐證。
“冤枉我到底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這個施亦到底給你們什麼好處,還是給你們灌了迷湯,你們都這樣搶着幫她,我才是你們血緣上的親人呀。”寒晴霜憤怒瞪着寒九瑾。
寒九瑾不以為意,只是冷漠地說:“我又沒說血緣不對,只是芯不對了而已。”
“你。”寒晴霜氣噎,大喘氣彷彿明了似的指着人:“哦,我知道了,你想要把我趕走了,你們兄弟倆就可以獨霸寒家所有的家產了,你們肯定是合夥了,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寒家別想少了我寒晴霜的這一份……”
沒想到經歷了那麼多事,寒晴霜還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夠了。”寒老太太一拍桌子,震得寒晴霜立刻閉了嘴,怒道:“越凡這就是你的女兒,整天就想着自己那一份,你娘還沒死呢,你是不是也整天想着自己的那份,所以盼着我死呢。”
被擋着這麼多的小輩訓斥,寒越凡的臉色難看至極,呵斥道:“晴霜退下。”
寒晴霜咬了咬唇,退到一邊。
寒靈至看了看施亦,突然說道:“這小時候的事情,施小姐也是親自經歷過的,不如你來說說吧。”
施亦突然被點名,就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嗯”了一會兒才道:“與我無關,因為不管如何,寒家是寒家,我是我,這寒家的家產更是與我無關。”
“好大的口氣。”
剛剛寒越凡的臉色是難看,現在已經是扭曲了,手中的杯子被捏的“咯咯”作響。
寒靈至倒是不以為意,接着又問了一句:“施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總感覺九瑾的話不對,好像有所刪減,不如施小姐替他做證一下。”
施亦用手托着下巴,這可就是難題了,她若是承認靈魂互換,萬一寒家要死要活地認她,煩,而且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寒九瑾他們是在幫她,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但一個決定不當,反而會害了人,還會讓自己陷入逆境。
“嗯嗯,我困了,想回家睡覺。”
從珺則看着看向自己的施亦,笑容可親:“那我們就回家吧,這些人真是的,凈是弄些無聊的事情來煩我們,好像我們和他們一樣閑似的。”
施亦勾唇微笑,輕鬆而靜美,站起身朝外走去:“這靈魂的事情互不互換有什麼所謂,反正我又不會認回寒家。”
模凌兩可的一句話堵得想要開口阻攔的人都閉了嘴。
回去的路上,從珺則一直都有些不高興:“施亦,我發現你說話越來越會氣人了。”
施亦眼睛一瞪,嗔道:“你要我怎麼接,謝謝你的誇獎嗎?”
要是從珺則的手沒有放在方向盤上,她肯定手一擺大方地說:“不必不必。”但現在話出口,諷刺語氣也沒有打折扣。
施亦撇了撇嘴,隨即沉靜,眼神陰鬱:“你說如果下黑手的人不是岳奇的話,那個人會是誰呢?”
從珺則自然知道施亦口中的事情是指梁炎栩,看施亦的反應,謹慎地問道:“你懷疑是寒家的人,所以今天才給寒九瑾個面子,來寒家探探。”
施亦點點頭又搖頭,解釋道:“我是發現寒九瑾被靈力監視,所以才走寒家這一趟,小時候的那點交情還是值得我走這一趟的。”
從珺則擰眉:“施亦,其實我早就想給你說了,管他是神是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不需要背負那麼多。”
施亦搖頭:“性格使然,要不然豈不是人人都一樣了。”
“嗯,這麼說也對,算了,還是你做你,我做我自己就這樣吧,那寒九瑾這邊怎麼辦?”
“等吧,他應該還會來找我。”
從珺則挑眉看了眼篤定的施亦,不在發表言論,心想只要施亦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接下來她們又聊了些公司宣傳之類的事情,這時間也過的飛快。
施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剛打開門,舉着鉗子的鋼鏰便迎了上來,在發現是施亦后,就到一邊圍着房間巡邏去了,這也是施亦找人重新給它裝了警戒系統的緣故。
施亦則走到床邊,看着還在沉睡的英俊的男人,緩緩坐在床邊的地上,握住床沿邊的手:“我不累……我在等你。”
突然施亦的雙眼一亮,她趕緊爬起來仔細觀察,但是過了好長的時間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激動的心漸漸變成失落,但是每天摸這雙手,她已經十分熟悉,在剛剛那一瞬間,她明明感覺他的體溫有了變化。
今天的他好像不那麼冰冷了。
施亦又握了握,卻已經察覺不到,她扶着額頭:也許是她太累的錯覺吧。
夜晚,施亦似睡非睡間被電話鈴聲吵醒,她拿起電話第一時間就是看旁邊的人,怕把人吵醒了,等她完全清醒的時候,她多想電話鈴聲可以把人吵醒。
大半夜打來,難道出了什麼事?
接通電話后拿着手機走到陽台:“媽,什麼事?”
語氣平靜,沒有不耐煩,也沒有親切。
那邊躊躇一會兒才道:“夢夢要結婚了,就想問問你回不回來,你看看你有沒有空?”
結婚?
這麼快?
因為血緣的關係,姚翠蘭能很輕易觸動她的情緒變化,此刻施亦除了驚訝就是懷疑,幸好隔着一層電話讓人看不到。
她迫使自己沉着應對:“哦,是嗎?我這邊有事情走不開就不回去了。”
“這樣啊,你沒時間不回來也行,到時候我替你上禮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還是要讓她虧欠嗎,算了,她愛怎麼樣隨便她吧,但是這個禮錢她施亦絕不會還。
“哦,沒了沒了,你睡覺了嗎?唉,這些天我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忘性特別的大,有好多事都不記得了,你看你哥也離婚了,就放了個孩子在家,他自己也出去打工了,這小孩子真是不好帶,都被他媽寵壞了……”
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一大段,無非就是她曾經的嫂子趙燕的是非長短和姚翠蘭的裝失憶。
“如果你要是感覺太累了,就讓我爸別在外面打工了,讓他回家幫忙一起帶孩子。”
“那怎麼行,我們家的人情禮節這麼重,只靠地里的收入根本不夠,算了,反正這麼小的小孩,不餓着他就行了。”
“哦。”
“現在也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就打電話問問,看夢夢結婚的時候你能不能回來。”
“嗯,不回去了,掛了。”
施亦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后,調了個號碼出來,自從知道四年前的事施為沫也有份的時候,心裏挺膈應的。
但是那之後施為沫對她的確真心,嘆了口氣,施亦撥通電話,聲音柔和:“二哥是我,睡覺了沒有。”
“還沒有睡。”
對面的環境很安靜,所以施為沫的聲音很清晰,就是有些低沉的沙啞。
“你上班累不累?”施亦聲音中不自覺流露兩分關切。
“心不累了,身體累點沒事,開心着呢。”
施亦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那就好,就是媽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姚夢夢要結婚了,怎麼會這麼快,你知不知道?”
施為沫立刻說道:“這事情我知道,那個姚夢夢好像惹到什麼人,騙了人家一筆錢,最後被人家追到了家裏,我以前好像和你說過,本來都瞞着呢,後來鬧大了,錢也沒到手,事也瞞不住了,幸好她那個村子小,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都沒往別處說。
咱媽就託人給她說了媒,趕緊地結婚,省的以後傳開了,找不着好人家。”
“咱媽還真是熱心。”施亦看着夜空,語氣無比的諷刺。
“她對她娘家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好像嫁的還不錯,咱媽讓我過兩天必須回去一趟呢,說真的,我一點都不想去。”施為沫的聲音透漏出一絲疲憊的慵,懶。
施亦深吸一口淡淡地道:“嗯,咱哥什麼時候離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