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杏兒語秘密
“什麼秘密?”本還算鎮靜的林懷瑾脫口而問,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答案。並且瞧着她這態度,恐怕這個秘密要是說出來,足以震撼人心。
“我知道你素來注意城外鄒光漠的墓。”霍三娘察覺到了她的焦急,可開口卻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思索片刻,又才接着道:“你別誤會,雖然那裏本就是我霍家的盤口。”
“那霍小姐是什麼意思?”林懷瑾也不相信她與自己單獨說話,是為了興師問罪,畢竟要說覬覦古墓的,大有人在,遠的不說,張啟山就算一枚大的眼中釘。
相反紅府退離多年,談不上需要防備。
霍錦惜驚訝地望向她,才覺得她果然不一般,聰明人之間,互相試探是多餘的,於是她輕笑了一聲,和盤托出,“我接下來要說的,與古墓有關。”
這一連續的事情,都與古墓脫不了干係。
下古墓的道至今無人探得,霍家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早就開始了另一方的調查。據霍家來報,探查多時的寧遠村總算有了新發現。
當年張啟山派夥計清理過現場,確認寧遠村的民眾全部慘死,無人倖免,這次若不是杏兒相告,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原來的消息居然有誤。
那之中其實除了胡月,還有一人活着。
“難道,是……那個瘋女人?”聽她說出這一切,林懷瑾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猜測道。霍錦惜吃了一驚,不禁道:“果然夫人是知情的。”
她突然有點懷疑起來,難不成所有的事情與她有關?那杏兒剛把事情告訴她不久尋求庇佑,不過半日,就慘死客棧。
霍家的幾位夥計都在場,卻能殺人於無形,有這樣功夫的,能有幾人,這麼想來,紅府確實有嫌疑。
並且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動手,顯然是此事重大得讓人不得不鋌而走險。
杏兒說,那個瘋女人本來被水蝗秘密關押在府上的暗獄裏,不過現在已經不知所蹤,應該是已經被轉移了,一個瘋子,是逃不掉的。
算來囚禁一個瘋女人有什麼用處?很明顯,那個瘋子肯定知道些什麼,估計其消息非常值得利用。
林懷瑾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
當年她在場,雖然對村中的人不熟悉,但對那瘋女子卻是印象深刻。清理屍體那天明顯沒有她。不過為何當初不告訴張啟山這個發現,她有自己的考慮。
霍錦惜呼了口氣,沒來由地居然這麼一句話就相信了她,“夫人,我認為這件事情一定與你有關。”
“什麼?”林懷瑾聽言大駭,突然覺得喉嚨有一束紅光衝進大腦,胸口一滯,下意識捂住胸口,似乎從前的心疼病有發作的痕迹。
“夫人你先別激動。”霍三娘見此微微虛扶了她一把,如若她出了差錯,豈不違背她說出這件事情的本意。“我明白。”林懷瑾清楚她的這番話是希望她能夠注意水府的動靜,莫要落入陷阱。
當然於她霍家也有關係,最近水府在碼頭頻繁與霍家起衝突,沒事找事,估摸是打上了霍家的主意。
別說是小小的水匪,就是張啟山也要避讓幾分。
霍家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就算霍家內部矛盾升起,局勢不太能控制,也不是誰都能橫插一杠的。
霍錦惜想起最近因為霍仙姑定親一事引起許多人不滿,吳府如今有了吳夫人,恐怕吳老狗也不願意再一次攪這趟渾水了。
“多謝三娘提醒。”林懷瑾皺着眉頭,霍三娘微微一笑,算是告了禮。她本也生得極美,這歲月不饒人,可她卻多了幾分妖嬈而成熟的清美,怪不得依舊令百姓津津樂道。
不過霍家是什麼人,又豈是平常人可以攀附的。何況她向來不屑一顧,只讓人平添相思罷了。
“姑娘,前面的喜娘在催促了。”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着霍錦惜恭敬地低頭私語,林懷瑾點了點頭,“那就此作別。”
“有緣再會。”霍錦惜不再寒暄,匆匆往前離去,林懷瑾低頭不語,不知不覺地陷入了回憶。
她記得,她始終都沒有忘記在寧遠將軍廟前,那個瘋子看自己的眼神,那樣的可怖驚心。還有張啟山說過的那句話,最先無辜死去的那個村民屍體上只有自己的指紋。
不,應該說是原主的指紋。
這些,足以說明問題。
“夫人,在想什麼?”
二月紅一直注意着她的動態,因此很快尋了過來,且打斷了她的思緒。他不過注視她片刻,只從她的表情中就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何況霍三娘說的話,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回過神的林懷瑾掩飾了自己的心意,沖他一樂,害怕她問話猜疑,不禁假裝認真地問道:“我是在想,二爺你可曾後悔?”
後悔?她的話看似無厘頭,其實無非說的就是那檔子事。“夫人,我們回家。”二月紅不予回復,但他的目光如炬,誰會看不出其中的答案。他只是牽起她的手,往紅府而去,連告別也未留下。
為夫人,他永遠不會後悔。
驚愕的林懷瑾愣了愣,猜測到張啟山一定和他說了什麼,而他此番態度很明顯。
看來不需要自己回復,他已經替自己做了選擇。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回頭沖那兩人招了招手,就這樣漸行漸遠。張啟山凝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目光複雜得可以融入海洋。
只見着旁邊的張日山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佛爺,你沒有告訴小瑾二爺?”
等待着的,只有張啟山的沉默,與街上的熙熙攘攘相融合,格外冷寂。
不是隱瞞,而是他這一次要親自出馬,一網打盡那些匪徒,徹底解決二月紅的後顧之憂。
“要是二爺還是不同意,那怎麼辦?”張日山一直沒有等到回聲,不禁輕輕自言自語,這時候,張啟山卻出乎意外地回答了他,“不強求。”
這一句不強求,是他多年的心聲。不知是說的什麼事情不強求,張日山不懂得,旁人也不明白,或許只有他心裏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