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新婦敬茶這事,正常應該是在新婚的第二天,正式拜見公婆時做的,但由於第二天突發的情況,這件事改在了回門當天。

茶杯送到婆婆的手裏,婆婆喝了這口茶,就是認下了這個媳婦,圖個好彩頭。民間如此,皇室王府也不例外。

明朗的茶杯送到了華氏手裏,本是穩穩妥妥的事。哪曾想華氏的手指會突然打滑,眼看着茶杯就要杯口朝入的栽下去。明朗秀氣的眉尾微挑,心裏一切都清楚了,面上卻不動聲色。暗動內力的同時用左臂寬大的廣袖擋住了茶杯下落的曲線,右手猴子撈月一般接住了茶杯的瞬間用調起的真氣吸住已承墜落狀的水,手腕一翻一個調轉,滿滿的一杯茶復又在手上了,含着半抹淡然的笑,不動聲色地把茶杯再次推到了華氏的手裏,說:“婆婆請用茶!”

這一切快的如同閃電一樣,又有廣袖做遮掩,兩旁人等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因為誰的心裏也沒有想到厲王妃會敢難為嫡公主。其實明朗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做的動作也是下意識的。這完全是沙場血戰多年練就的敏銳。

茶水再次奉到王妃的手裏時,王妃驚訝之極。她之前在厲王抬進府里的別的妾氏身上用過這招,屢試不爽,這次竟然失靈了,卻也沒有看出是明朗動了手腳,只得忍下疑惑,假裝扯唇一笑,飲下了那杯茶。

奉茶完畢后,厲王便着孟千宇送公主回鳳棲院。孟千宇雖有一百個不願,也不敢違背父王的命令,親自送着明朗向府中後院那間新蓋不足兩年,原先叫綠柳院現在改名為鳳棲院的正園走去。

公主下嫁,按理應是給公主新蓋園子的,絕不能住以前有人住過的園子。可這次明朗與孟千宇的大婚來的突然。從下旨到婚娶,不足一個月。想新蓋也是來不及的,只好讓用原先孟千宇新婚時蓋的那個園子。

這更讓孟千宇心懷嫉恨,總覺得明朗是鳩佔雀巢,搶走了自己給品茹,連看着這間園子,都有想要毀掉的衝動。

夫妻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鳳棲院正室門口,一旁侍候的婢女先一步打開房門,明朗跨了門檻先進去,孟千宇卻駐足在門口處,一動不動了。

“駙馬若是不想進來,本宮不強求,茹側妃病重,駙馬當過去瞧瞧,若不是本宮沒害過天花,需要避嫌,本宮也當過去瞧瞧的。”

明朗轉身看着門外的孟千宇,面色平和,彷彿做的事不是把她自己的丈夫往外推一般。

這話不知是哪裏觸到了孟千宇,孟千宇一個跨步走進了屋子,幾乎和明朗面對面,略帶壓迫性垂頭面對明朗,近的鼻尖與鼻尖只有半隻手的距離,以至於一下子就嗅到了來自明朗身上極淡的香氣。

這種香氣就像是明朗的嗓音一樣,淡淡卻又緊抓人心,卻在聽到和聞到的瞬間,足以刻骨銘心。

“公主殿下是在和本世子顯示您的賢惠嗎?”

孟千宇怒視着明朗逼問道。

明朗回視着孟千宇,美眸慢慢彎轉,如新月一般的形狀,笑着答道:“難道駙馬看到本宮哪裏不賢惠了嗎?還請指點一二,本宮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這看似極其恭敬的一句話,卻狠狠地給了孟千宇當頭一棍。

是啊……直至今日,他們已經有三日夫妻之名,明朗確實哪裏做的都很好,好得任誰也挑不出一處錯。不只可以稱得上賢惠,還可以說是大度寬容了。

孟千宇卻難領這份情,只恨不得扯掉明朗臉上這張畫皮,看看這具身體裏到底藏着怎樣一顆險惡的心。

兩人正在僵持之時,門外傳來水吟輕聲的通稟,“公主殿下,”直接把屋內另外一位主子厲王世子、新科駙馬孟千宇忽視,接着道:“府外禮部尚書求見!”

“不見!”

這個時候來求見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現在還不是自己召見他的時候。

看着孟千宇的臉色變得鐵青,明朗笑道:“駙馬若覺得哪裏不適,用本宮侍候您回床歇息否?”

“不必了,勞動不起公主大駕,本世子還有事,公主先行休息吧!”

明朗不見這個禮部尚書可以,他可不能不見。這禮部尚書可是品茹的親外祖父。這次來府可能不只是為了見明朗,也是為了品茹的病而來。

孟千宇急匆匆地出了屋子,明朗在其身後還禮節周全地福身送道:“駙馬早去早回。”

明朗為自己那少少帶着惡趣味的心理,暗笑。這人越是厭惡自己,自己越想貼近他呢!就願意看到他被自己氣得火冒三丈卻又無計可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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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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