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回歸故土
八年了,這是他當兵入伍后,第一次回賓州市。
雖是踏上故土,可眼前富有活力激情的現代都市,早已不是記憶中的賓州市,故土這兩個字也變得有些陌生。
徐翼對這份陌生感覺煩躁,後面車輛的急速引擎聲也讓他不自覺的皺眉。
嗖。
低垂楊柳被一輛銀白法拉利遮擋,徐翼被迫看着眼前由楊柳變換成豪車的景象。
車裏操控方向盤的墨鏡女人,一頭金棕色飄逸長發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光,晃的人睜不開眼。
“現在開豪車的都是美女,男人社會壓力大啊!”
司機大叔的感慨聲傳入徐翼耳里,他眯眼適應了一下光暈,又重新看向對面的銀白法拉利,可惜留給他的只剩一個車屁股。
正午陽光最毒辣,耀眼,車屁股下閃爍的紅點,在陽光下猶如被放大了一樣,閃個不停。
炸彈!
徐翼意識到閃爍紅點是什麼,漆黑瞳孔猛然一縮,他常年都在生死邊緣徘徊,不會判斷有誤。
“師傅,開快點,追上前面的法拉利。”
“呦,小夥子敢追開豪車的美女,有膽量啊!大叔我必須挺你。”
徐翼看司機大叔興奮的將油門踩到底,轉眸瞧向窗外越來越近的銀白法拉利。
墨鏡女人很快映入眼帘。
“跳車,快點。”
徐翼迫不及待的朝對面法拉利裏面的女人喊道,他已經聽到了炸彈滴滴的倒數聲。
女人轉頭,摘掉墨鏡,見對面不認識的冷峻男人正焦急的命令她——跳車?
她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白皙的鵝蛋臉透着不悅,轉頭不再看徐翼,繼續開車。
徐翼咬牙,滴滴聲音的響動頻率似乎加快了,他抬眸看向兩車之間的間距,冷酷道:“師傅,跟她的車平行。”
司機師傅這下更興奮了,小夥子為了追求美女,這麼有勇氣,他身為男性同胞不能拖後腿。
現今社會,男人找對象多難啊!
很快,藍白出租車和銀白法拉利在相同橫線上,並排行駛。
徐翼解開安全帶,漆黑眸光再次看向沒有搭理他的白皙美女,猛地打開車門。
“啊,小夥子,不能跳車啊!”
勁風如海邊強大的浪濤灌來,徐翼單手抓着出租車門,整個身子在風中搖晃。
“開車門。”
法拉利美女看窗外不要命的男人,瘋狂拍打她的車窗玻璃,嚇的紅唇緊泯,將油門一踩到底。
呼嘯的風聲與滴滴的倒數聲,像擴音器似的在耳邊擴張。
徐翼看女人無動於衷的加速車速,眼裏閃過狂風暴雨搬的冷冽與焦急,抬起強壯的手臂,朝法拉利的車窗,哐當地砸過去。
“啊……”
女人驚呼,身體左傾閃躲飛濺的玻璃碎片,又驚又怒的眼睜睜看着徐翼手臂伸進車窗裏面,打開車門。
她見狀,慌張的向後座逃去,徐翼卻不給她一絲逃脫的空間,伸臂從她後背穿過,緊攬她的腰肢。
呼,勁風吹過臉龐,身體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忽的拽出車外。
“啊……”
突然凌空的身體,讓女人大聲尖叫,雙手試圖尋找安全感的緊緊攔住徐翼的脖子。
藍天白雲下,高速公路的兩車之間,飄蕩着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驚險中透着幾分激情。
“喝。”
徐翼咬牙大喝一聲,冒着青筋的手臂猛地用力,抱着身上的女人,嗖的彈到出租車內。
閉着雙眼的美女感覺身體不在凌空,緩慢的睜眼,在凌亂的髮絲間看到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而她就坐在這張臉主的大腿上。
眼裏閃過翻騰的怒火,美女下意識的揚起她纖細的手臂。
“啪。”
響亮的耳光,在狹小的出租車內震蕩。
徐翼愣住,寒冷的雙眼射向他拚命相救,卻反手給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美女開始接觸他冷酷的眼神,瞳孔下意識的一縮。可很快,她夾帶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瞪回去。
“流氓,你劫持……”
“砰。”
震天的爆炸聲,掩蓋了美女的後半句話,她感到一股強勢的熱浪沖向她的身體,驚的閉緊雙眼。
耳際想着噼里啪啦的,呲呲火苗碰撞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只有幾秒鐘。
美女緩慢,試探的掀開眼皮,入目的就是一雙漆黑如深淵的雙眸,她一愣,轉眸看向窗外。
猩紅的火苗竄天飛舞,燒焦的氣味迎面撲來。
外面哪還有她的銀白法拉利豪車,有的只是一個正在燃燒的黑鐵架子。
徐翼看美女一眨不眨的震驚眼眸,伸手掰過她的下顎,冰冷緩慢道:“欠我一條命,還賞我一個巴掌,啊?”
這個女人長相絕美,但不分青紅皂白,必須要好好教訓一下才行。
美女怔愣的看着徐翼,腦子還有些發懵。
她前一刻還在開的法拉利成了燒焦的鐵架了,如果她還在車上……那,此刻會不會連根骨頭都找不到了?
是他。
美女反應慢半拍的看徐翼火大的雙眸,他剛剛……是在救她。
“你……”
“趴下。”
徐翼忽的看見倒車鏡里閃現的畫面,想教訓美女的想法只好做罷,伸手將她腦袋叩在懷裏。
探頭,看向窗外,公路江邊岸上支出來的黑色槍支。
好男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他既然出手救人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坐這輛車走。”
徐翼大聲對美女喊完,又越過她看前面已經嚇傻了的司機:“師傅,加大油門,往市區開。”
交代完,徐翼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跳下去,朝江邊槍支已經消失的地方追擊。
“哎,你叫什麼名字,喂……”美女從出租車裏探出頭來,大聲朝徐翼奔跑的方向喊。
可回應她的是,徐翼漸漸消失的背影。
美女眯眼看了良久,才重新做回車裏,目光堅定的看向前方。
她會動用一切力量,找到他。
追了十幾分鐘,徐翼看空無一人的波光長江,停步大口喘息。
跑的還挺快,也不知道那美女等罪了什麼人,讓對方下死手的要殺了她?
“呼。”
待氣息平穩后,徐翼呼出一口濁氣,苦笑。
還有心情管別人呢,你這個被開除軍籍的人,也沒比美女好到哪去。
“嘶,好疼。”
摸着被打的臉龐,徐翼齜牙咧嘴的咒罵:“救她一命,沒得到獎賞,還他媽的挨了一巴掌,倒霉透頂了。”
心情極度不爽的徐翼,從新回到公路,看着燒毀的法拉利,想,一會兒會有警察來處理,他人都救了,收尾工作就用不着他管了。
還是往回走,重新打輛車吧。
……
穿過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徐翼憑着模糊的記憶,在走過一條狹窄的小巷,高低錯落的老舊房屋漸漸嶄露頭角。
找到了,徐翼心情複雜又激動的加快步伐。
幾分鐘后,他在一扇黑灰色鐵門,旁邊的花盆裏翻出鑰匙,開了門。
雙腳躊躇的踏進去,徐翼看着他住了十五年,不到二十平米的簡陋房間,依然還是原來的樣子,心情無法形容。
他慢慢的在屋裏踱着,手指輕輕的從桌上擦過,一絲灰塵都沒有。
八年了,鑰匙也沒有換過,柯姐一直在為他保留這間屋子,定期打掃着。
“你,是徐翼嗎?”
身後傳來輕微的,不可置信的聲音。
徐翼轉頭,看見一個渾身泥土,梳着平頭的小夥子,眼裏閃現笑意,道:“張帆,八年不見,你怎麼還是瘦的跟猴子似的。”
張帆聽聞,這才衝上去一拳錘在徐翼寬闊的肩膀上,熱淚盈眶的喊道:“八年了,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徐翼笑着任他錘,眼睛在他沾滿泥土的衣服上打轉,調侃道:“你這是從泥堆里爬出來的,還是打家劫舍被人打的滿地跑,滾成這樣的?”
張帆聽聞,激動的神情突然凝固,抓着徐翼的胳膊就往外跑。
“快,柯茹還被高利貸堵在巷口,我就是回來找人幫忙,好去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