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真面目(1)
“我?那是晟郡王,皇親國戚,府里的家奴誰敢去打他?”夏蘭安連連擺手。
夏秀安一臉失望,“沒人去,又怎麼教訓他?”
轉而又來了精神,“嗯,這件事總不能就這麼擺着不管了,先就這麼吧。我去找爹交罰抄了。”
夏蘭安目送夏秀安離開,便去了夏胡氏屋裏。
夏胡氏半躺在床上,因為一隻腿燙傷了,不得不露出被子外面,實在有些狼狽。
“母親,可苦了您了。”就坐到床沿落淚,“夏秀安不知今日又吃錯了什麼葯,害您要受這皮肉之苦。”
夏胡氏疼得哼哼出聲,“受苦也就罷了,還要在她面前輕聲細語,可膈應死人。”
“就是。剛剛太太回來又咳了血……”吳媽媽氣得牙痒痒,“姑娘,那事你可有去她面前說?”
“說了。現在她去找爹了。估計她也不敢在爹面前提,就算提了,恐怕也會討來一頓罵。”夏蘭安說道:“所以以她的性子,最後肯定會親自去找晟郡王的麻煩。那晟郡王是個腌臢貨,若被小姨子當街打罵的話,就算不當場要了她的命,背後也定叫她回不來尚書府。我們只等看好戲吧。”
“可便宜她了。上次叫她莫名逃脫,還壞了蘭安嫁入德昌侯府的好事。這次希望晟郡王可不會手軟。”夏胡氏讓胡媽媽扶她坐起來,“那趙管事雖然收拾了福貴幾個,可是秋韻和浣碧怎麼還沒處理?至今也沒聽到那兩個賤婢的解釋。當日到底出了什麼事?”
吳媽媽道:“趙管事說,那兩個賤婢一直跟隨在五姑娘身邊,形影不離,叫了幾次那兩個賤婢都不應。怕五姑娘起疑心,只有暫時作罷。等有機會,定讓那兩個賤婢說出原委。”
“也好。這惹事精興許這兩天就會有動靜。暫且不去管她們,只叫人盯着。”
“是。奴婢一定叫人盯緊。”
“對了,那邊催得緊,錯過了上次,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再難找機會讓蘭安與德昌侯府的公子碰面。你找允銘去問問,看允衡什麼時候回來?他與徐二公子相熟,說不定他有什麼法子。”
“哦,這件事奴婢一大早就去問了。大少爺說二少爺給他稍了口信,說近幾日就回來。本來徐二公子與他一路的,中途徐二公子說有公務就先行了。”
夏胡氏方放了部分心,“回來就好。蘭安,那日你也見到了徐將軍,你覺得如何?”
夏蘭安臉一紅,“人是不錯的。就怕人家看不中我。”
“看你說什麼話?我女兒才情樣貌哪樣都不輸人,怎會看不中?我看那日那徐將軍也着實瞅了你幾眼,想必對你也是有些印象的,等你二哥回來,他定會撮合你們。怕什麼。”
夏蘭安一臉嬌羞,“說是這樣說。可是那徐將軍早已放了話,說他孿生弟弟不婚娶他也不會考慮。想那徐二公子好不容易中了個兩榜進士在懷陽當了個芝麻小官,一時也難以出頭。就這麼樣一個書獃子,也不知他何日才會娶妻。”
“喲,大姑娘這是等不及了啊。”吳媽媽打趣,“姑娘放心吧,如今徐家兩位公子都二十有三,年齡不小了,想必侯夫人也是心裏急得發慌。若是真的有人撮合,你和徐將軍看中了眼,她這個婆婆還不趕緊地摧着把你這媳婦兒娶進門?”
幾人說著這些倒是歡喜,夏胡氏腿上的燙傷似乎都好了一大半。
而接下來幾日,果然如她們所料,夏秀安似乎有些不太安分起來。
當日夏秀安去了夏忠良的書房交罰抄,出人意料地夏忠良沒有罵她。
緊跟着夏秀安又在夏忠良書房呆了一段時間,父女倆似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後來幾日,只要夏忠良一回府,夏秀安就會跟去書房,兩人說一會話,夏秀安出來時再抱出一疊書籍。
夏胡氏知夏秀安有所圖,也知她在夏忠良這裏圖不到便會作妖。她只當不知,在夏忠良面前是半句都沒問。
再過幾日,夏秀安就跟夏胡氏說要出去買些胭脂水粉,隨後就坐着馬車出了門。
有些人自然知道好戲馬上就要上演,於是個個都安份的坐在屋子裏等消息。
——
馬車出了尚書府,上了長街,就到了京城極有名的茶樓摘星樓。
夏秀安給浣碧和秋韻找了個座兒,叫了壺好茶,便說肚子疼,屎遁了。
同一時間,在一個相當逼仄的衚衕小巷裏,一個一身短打低垂着草帽帽沿的男子警惕地往巷子深處走去。當行一個低矮門牆的地方,他左右看了又看,才一把推開了門,鑽了進去。
只是他才將門關上,還不待他轉身,一個熟悉的聲音已在他背後響起,“張福貴,你藏身的這地兒還真隱蔽啊。”
福貴猛然轉身,卻見一個明眸皓齒,容顏鮮妍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院子裏。
“五姑娘!”他嚇得腿子一軟,差點就跪了下去。
“別跪別跪,我今天來找你,可不是讓你給我賠罪的。”夏秀安笑盈盈地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果盤裏的青蘋果,又摸出了一把匕首,用牙齒咬掉皮鞘,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削起蘋果皮來。
福貴面色煞白,“你想幹什麼,想要我抵命嗎?”
“張福貴,你以為你的命能抵過我的命?”一個不穩,蘋果皮一下子就從中間斷掉了,夏秀安大為惋惜。
“那你想幹什麼?難道還想要阿香的命?”一想到阿香,福貴神經就緊繃起來,不禁起高了聲音,緊張地朝屋裏張望。這麼長時間阿香都沒出來,他擔心是出了什麼事。
“阿香的命?你想多了。”夏秀安眉目流轉,笑得有些壞,“不用擔心,我讓阿香去買菜了。如果我們能在她回來之前把事情談完,你還是可以繼續和你的阿香在這裏甜甜蜜蜜地過下去。”
福貴暗鬆了口氣,“姑娘想和我談什麼事?”
夏秀安咬了一口蘋果,感覺有點澀,苦巴着臉,“這個月初五,幫我到怡紅院送一封信。”
福貴有些不敢相信,“就這麼簡單?”
“怎麼會?送信的前提是,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幫我找一隻信鴿。我的信,必須要用信鴿送到怡紅院,送到需要人的手裏。”
“什麼?信鴿可是朝廷專人飼養,我到哪裏去弄一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