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尊，請按劇本來8
萬丈深淵之下，死氣瀰漫，鬼影邪祟比比皆是。
兩道身影就這麼閑庭信步的踏着枯骨走來走去，似是在尋找着什麼。一旁百萬怨魂只敢靜候一旁，卻無一敢上前，場面一時間詭異至極。
“兩位尊者可是來尋我家主人？”
一道沙啞的聲音率先打破這個寂靜的場面，隨後咔嚓咔嚓的骨頭摩擦聲音越發清晰。一聚枯骨逐漸凝聚在兩道身影面前，神奇的是枯骨之上竟然開始逐漸蔓延出肌肉，血管，甚至是皮膚！
最終，那具骸骨凝化成了一名面無表情的俊美男人。僵硬的扭動了幾下脖頸，似是才活過來一樣，重新看向對面：“太久沒有活人來到無業深淵了，我都好久沒以這個形態出現了，讓兩位久等了。”
秦衍書和司墨昀壓下心頭震撼，同時又覺得沈清墨怕不是瘋了才搞出這麼不人不鬼的玩意兒！
被男人領着，倆人才算是找到踏入無名殿的路徑。剛入殿門便看見上方閉目休養着一名紅衣男子，玄袍秀錦勾勒着修長腰身，燕頷鶴頸，長發未系散落腰間，未着任何飾物，卻平端勾住一模妖冶美感。
沈清墨烏髮未束冠緋衣灼目，柳眉鳳眸，薄唇點朱。眉宇間皆是邪氣俊美，再難看出往日半點清漠如仙的痕迹……
勾唇一笑間，皆是滿堂驚色：“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沈樾揮手遣退了隨侍，身影淡化在座椅之上，再顯身已是逼近司墨昀。
抬手捏人下頷，沈樾細細端量了片刻，又撒手嘆氣：“修行尚且不錯，樣貌氣度也變了不少，可惜纏了心……”
啪——
沈樾話還沒說完，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五指紅印迅速浮於白皙面上，隻字片語生生被打斷吞咽於唇齒之間。
“混賬！沈樾，你究竟有沒有看看自己變成了什麼模樣？”
秦衍書怒不可遏，額角青筋暴起，雙目通紅蟄伏着滔天怒火。
從他踏入無業深淵那刻，便積攢着的怒火到現在才終是發泄出來。看着面前生生應了這一巴掌的男人，心臟隱隱抽痛。
“師兄，我入魔了。”
沈樾舌尖抵了抵牙根，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口腔瀰漫的血腥味，垂眸說到。
他當然明白秦衍書氣的是什麼，原主和他同出一門，自幼便被師父交給他帶着。可以說秦衍書是頂着師兄的名義，盡着師父的責任。
當時，年歲尚不足及冠的秦衍書抱着仍是個奶包的粉琢糰子，破天荒的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那時候的秦衍書，修為已是傲然同門眾人。抱着懷裏的一小團時，生怕自己力氣過大弄疼對方，有擔心抱的不穩摔着對方。整天下來，整個肩膀僵硬的不能動彈。
等到沈樾大一點的時候，生相如同畫中童子一般，粉雕玉琢。秦衍書帶着他下山遊歷被拐子盯上，趁着人流亂動馬驚人群的時候帶走了沈樾。
秦衍書擔心驚馬撞傷人群，出手壓下驚馬，再回頭時便找不到了沈樾，驚怒交加險些失控。
等他再次看到沈樾的時候，是在腐爛氣味熏人的貧民窟里。原本白白胖胖的少年，正雙眼無神的蜷縮在角落，稍微有點動靜便被嚇得摳緊手中玉佩。
秦衍書是忍着殺意，雙目血紅着把人抱出來的。那時候沈樾一雙小手，因為握着碎玉太緊，血流不止。原本還能說是一坨糰子，現在卻瘦的貼在他胸口都感受不到重量。
秦衍書記得，自己便是那時候發誓，從今往後不再讓沈樾受到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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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沈樾早就強大的不需要自己的庇護。而剛才給他一巴掌的人，卻是自己。
聽到沈樾說的話，秦衍書其實也早就猜到了。可終究，非要聽人親口說出來，他心裏最後的那抹希翼才終是被扼殺。
“值得么？”
沈樾聽到男人這麼問，聲音透露出的皆是疲倦，再無往日的矜傲薄諷。
“司墨昀，不過是你十六年前撿回來的一個棄子而已，你為了他自斷飛升的後路，現如今又自墮為魔，我問你值得嗎？！
你要徒弟，你面前這個不就是嗎？尚不及冠便能獨鎮饕餮於窮山，論修鍊論樣貌論品性皆不比司墨昀差！可你為了司墨昀，這十年來除了將功法給他，可曾管過他半分？！
我知道你想給司墨昀一個清白，想讓他能服眾，想讓他接手璇璣閣！可你從二話不說打他那三十鞭的時候，你就沒機會了！
就算他沒死，他也不可能願意見你！”
司墨昀越聽越是心情複雜，只覺得自己前世活的太混沌。很多事情都只是自顧自的猜想和評斷，卻未觸及真相半分。
再看向沈樾的目光，也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師兄，我從來沒想過讓他見我或是原諒我。”
沈樾雙目清明，原本眉目之間的邪氣也淡去不少。
“你說什麼？”秦衍書愕然。
“我只想他活着就好，傾我所能，也要讓他能如世人一般正常活着。
即便他是妖族血脈，即便他屠人百門，即便他修魔為尊，他從來沒做錯過什麼，錯的是世人對他的規劃要求。”
沈樾字字珠璣，透漏出來的氣勢是從未改變過的清然通透。
秦衍書看着對方清傲修長的身形，有些發愣。他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沈樾了？百年？還是千年？早已記不太清了。
自從他把沈樾從拐子手裏救回來后，就再也沒見過沈樾笑過，說話更是能省則省從不多言。更別提當著別人的面，發表自己的看法與心中所想。
“妖族被世人所不容，不過是因為世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態。
若論好壞，哪怕是仙人都有一己私慾，又如何以偏概全評斷妖族為惡？
魔族之所以為世人所不齒，就是因為他們經常隨性而為，甚至不屑於隱藏自己的目的。但多少修士打着為天除道的名義背後卻行不恥之事？多少正義之士不過是表裏不一帶着面具，又何來資格指責魔族之人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論那些為禍一端的窮兇惡極之輩，不止魔族和妖族，人仙兩界比比皆是，有何資格以族之論？”
沈樾面上驚波不瀾，嘴角噙着三分笑意，對這些人的行為卻是矜傲不屑的。
【叮咚——
任務進行度上升百分之三十，總任務進行度為百分之八十。
請宿主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