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6章
055朝陽前來
一抹好看溫煦的笑容自那略顯清冷的嘴角流溢而出,配上那精緻的臉孔,不得不讓人贊一聲“美”。
陌弦月很快平復了下來,在這裏見到之前的“病患”,的確是有些詫異了。
此人正是朝陽,如煙如霧如塵,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男子。
“站着別動。”陌弦月腳還未跨出,朝陽忽然說道,眼神也微微有些變化。
陌弦月還真站着沒有動,朝陽朝着她的方向走去,步履不緊不慢,神情卻很專註。
一直到陌弦月跟前他才停下來,手一伸,就從陌弦月的袖口摸出了一根極細的銀針。
陌弦月當即挑了挑眉,敢情他在自己身上摸方小說西還真熟練呢!
“之前見你用過。”朝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淺淺一笑道。
朝陽雖在說話,但是手中動作並未停止。他右手抓住左手的袖口,左手拿針,靠近陌弦月的頭髮後方。
銀針在觸上某樣方小說西之後有了極細的黑色。
陽光之下,銀針動了動,即看到了些許的光澤——蛛絲!
若問這世上最粘人而且最不易察覺的是什麼,蛛絲要數其一,讓人防不勝防。
朝陽神情清冷,但是卻格外細心,銀針挑到了那根蛛絲,與陌弦月的頭髮距離只有一指之隔。
之所以讓陌弦月站着別動,純粹是因為蛛絲輕薄,即使現在還有着一指的距離,也會隨着人的動作而被帶起,到時候也絕對會黏上她的頭髮。
“可以了。”朝陽對陌弦月說道。
陌弦月也不緊張,而是走了一步,轉過身,站在與朝陽並肩的位置,看那根細到可以忽略的蛛絲。
此處並非什麼寬敞大道,但是皇宮之中要找小道也難。兩面宮牆之間也差不多有兩丈的距離,那一根蛛絲,則是橫貫方小說西。
“七彩寶蛛。”陌弦月端詳了片刻之後就得出了結論,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對朝陽道:“手伸出來。”
朝陽伸出右手給她,左手還用銀針抵着那根蛛絲。
陌弦月倒了些許白色粉末到他手上,然後塗抹了一下,自己手指上也沾上了些,就伸手去捏那根蛛絲了。
雖然他大概猜到這蛛絲有劇毒了,但是陌弦月敢這麼做肯定有把握,遂也就沒有阻止。
陌弦月手捏在蛛絲之上,讓朝陽放手。待得朝陽放手之後,她手指尖起了一股內勁,一簇火焰瞬間延續方小說西,又在眨眼間消失無蹤。
“七彩寶蛛,什麼來頭?”朝陽問她。
“這是一種特殊的蜘蛛,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一般都在深淵之下。劇毒,且蛛絲相較一般的蛛絲要更為牢固,不小心被碰上了,半個時辰內就會無聲無息斃命,查不出死因。”陌弦月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朝陽的手。
說到醫毒之類的,陌弦月可是沒有絲毫含糊,記憶非常的明晰。
“你懷疑我不小心在哪裏觸碰到了?”朝陽笑問。
“不一定耀碰到才會中毒,你剛剛跟七彩寶蛛的蛛絲那麼近,也極有可能中毒了。”陌弦月淡淡道,忽然提着他的手,道:“看!”
果然,朝陽手背上被她圖的白色粉末,此時已經變成了褐色。
“本還想救你一命讓你打破一下公平原則,沒想到又是白費心思一場。”朝陽微笑道,似乎有些無奈。
陌弦月瞄了他一眼,“我也可以不給你治,大不了你死後我給你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木。”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順便求你另外一件事?”朝陽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戲謔。
“說說看。”陌弦月挑眉。
“上好的棺木呢,就不用準備了,只要給我一張草席,在某個荒山野嶺的挖個坑埋了就行。這要求……應該不過分吧!”朝陽看似是在笑,只是眼中的寒意卻是絲毫不減。
陌弦月看着朝陽,與他雙眸對視,良久,朝陽只覺自己的指尖一痛,一根銀針明晃晃的刺在了上面。
“我答應百草的事情還沒做完,你要我埋你,也得等到一年之後。”陌弦月說著就將銀針給拔了出來,當即手指尖上就出現了褐色的血液。
朝陽無奈一笑。
“方才那人是誰?為何想殺你?”朝陽與她一同在這裏走着,一邊讓她給他療傷。
“他不是想殺我,應該是想試探我。”陌弦月抓着他的手,一邊擠血,一邊用一個瓶子將那血液給裝起來。
“試探?”朝陽微微好奇,“那人……應該是公孫淵才是。”
“你認識他?”陌弦月看向他。
“他的輕功是水上飛,看起來並不真切,如鬼魅一般。”朝陽雖長在宮裏,但是對江湖中的人事也了解的不少。
“嗯……”陌弦月單手摸了摸下巴,略有所思。
“你怎麼會在這裏?”朝陽又問,而且還是跟南詔國的邪王在一起。“最近弄得南詔國滿城風雨的女子,是你?”
“滿城風雨?”陌弦月疑惑的看向朝陽,失笑,“我跟琴無邪不過是互幫互利而已,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如何說,是他們的事。”
朝陽從起初就覺得她與一般女子不同,如今,倒是看到了她更深的一面。
“公孫淵這人為人陰險,你若與他對抗,要小心。”走了一段路之後,朝陽道。
聞言陌弦月看着他,似乎有些困惑,卻沒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麼來。
“你來南詔國也是為了娶一個公主回去?”陌弦月忽然問。
朝陽毫不猶豫的搖頭,“神醫百草被人抓走了?!”
陌弦月停下腳步,朝陽也跟着停下來。半晌,她點了點頭,“你想來看看我有沒有事?”
被說中心事的朝陽微微尷尬,乾咳一聲:“抓走他的人有線索嗎?”
“有目標了,就等去證實。”陌弦月也沒打算隱瞞,就如第一次見到朝陽,她知道這個人應該值得信任。
“嗯,我會在南詔多住一段時日,你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朝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事實上,他這一趟來南詔國,最主要的還是看看他,百草被人抓走,是暗中得到的消息,他有些擔心而已。
陌弦月也沒拒絕,另外有些事情,的確需要朝陽的幫忙,如果他願意的話。
表演熱火朝天的地方,邪氣的男人聽到影衛送來的情報,冷了一張臉——
056暗箭無妨
朝陽是和陌弦月一起回去那混亂的場地的,當然,混亂僅限於陌弦月和朝陽的話而已。
至於逃走的公孫淵,陌弦月心裏已經給他記下了一筆。
七彩寶蛛本就是不易得來之物,更何況還是那麼長的一根蛛絲橫檔,看來她倒是有些小瞧公孫淵這人了。
琴無邪與朝陽打了一個照面,與之前面對陌弦月的樣子不一樣,朝陽再次恢復了他那清冷的模樣,即使偶爾臉上有笑容,眼底卻還是毫無溫度。
“姐姐你回來啦?剛剛有幾個姐姐跳舞好好看。”就唯已經被琴無邪冰凍了好一會兒,但是她天生能一心二用,還是看到了那兩場舞蹈。
“是嗎?”陌弦月笑着摸了摸就唯的腦袋,就看到她頭頂上兩隻耷拉下來的耳朵……產生幻覺了!
且不說就唯是不是被琴無邪的冰冷給凍傷了,現在他跟朝陽兩人可是正式碰面了。
嚴律和上官玄見到朝陽也對望了一眼,方小說鑠國的朝陽太子。
“邪王,久仰。”朝陽聲音清冷,說話也簡練。
“朝陽太子,客氣。”琴無邪與朝陽相比氣質不輸,少了一份朝陽的秀氣,多了一份邪肆。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站一起,容貌乃是眾人之中的佼佼者,周身兩股相當的氣勢,誰也不讓誰,誰也不輸誰。
就在他人以為這兩人之間會擦出火花之際,朝陽與琴無邪同時側身,朝陽朝着方小說鑠國貴客的方向走去,琴無邪則是在他自己的地方坐了下來。
陌弦月也沒有多在意什麼,而是將視線落在了琴慕錦身後的位置,果然,公孫淵已經不在了。
琴慕錦身側的**燕則是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湊近琴慕錦說了兩句話,然後才安分的坐直了身子。
這時候,主位上的皇太后似乎有些耐不住寂寞,笑呵呵的看着雲穹國的那位置,道:“哀家聽聞四大公子無一不精通琴棋書畫且滿腹經綸,不知哀家今日可有臉請拈花公子賞臉?”
拈花公子,自是那位南宮無雙了。
南宮無雙和鏡宇白都只是靜靜地坐在了那裏,也不主動與他人說笑,若有其他人跟他們說話,他們只是笑臉應對,卻也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此刻南宮無雙被點名,他也就不好繼續干坐着了。
起身,抱拳:“太后謬讚,無雙又豈會逆太后之意?”南宮無雙不乏瀟洒的道,又走向了一名南詔國大臣的女兒面前,問:“小姐可否借琴一用?”
那女子的身邊放着一把九弦尾琴,琴弦剔透,木質漆黑,並非是刷上去的漆,識琴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那琴的價值。
而本來南宮無雙就是聲名在外的拈花公子,眾多天下女子的心上人,如今他這麼一爾雅的開口,那大臣的前進一顆少女心早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了。
“公、公子請用。”那小姐紅着臉,小心翼翼的遞上自己的寶琴。
“多謝小姐!”南宮無雙還給了她一個迷死人的笑容,然,那眼中卻不曾帶些許謝意。
因為這一片人的表演不乏琴技,所以侍候之人也並未將琴台拿走,當南宮無雙借琴之時,已經有人在正中央的位置擺上了琴台。
“有琴是好,不如琴瑟和鳴,南宮公子覺得是否可行?”皇太后又開口了。
南宮無雙微微挑眉,不動聲色的一笑:“也好。”
很快,又是一把琴搬了上來。古代的琴分為五弦、七弦,還有比較特殊一點的九弦;瑟則是琴的一種,有二十五弦,也就相當於現代生活之中的古箏了。
“香兒。”皇太后拍了拍耶律怡香的手背,示意她可以一展身手了。
耶律怡香也不是害羞的主,點點頭,從皇太後身旁走了下去,走至南宮無雙面前,微微欠身行禮:“怡香造詣不及南宮公子皮毛,還請南宮公子指點怡香一二。”
“公主客氣!”南宮無雙也禮尚往來,后與耶律怡香商量了一下曲目,坐下,食指放上。
這一對璧人坐在最中央處,可比先前那一撥人看的讓人賞心悅目!
琴瑟和鳴,不同一般,雖說琴瑟的音不一樣,但是配合起來卻也有另外的聽覺效果。琴音略顯低沉,瑟音則是清脆,交雜相映,竟然也配合的天衣無縫,聽者更是賞心悅目。
陌弦月聽得也挺專心,琴瑟和鳴……今日倒是真正見着了。
視線撩過遠處,就見雲穹國的另外一人只是優雅的喝酒。距離不算遠,但是陌弦月還是看出了鏡宇白眼中的諷刺。
似是察覺到了陌弦月的目光,鏡宇白轉過頭,與她的視線相碰。
鏡宇白思考了一下,是在路上遇到的那名女子。雖然不知她為何會看他,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陌弦月也與他點頭一下,然後才旁若無人的移開了視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想招蜂引蝶?”收回視線后,耳畔傳來了涼涼的聲音,讓周圍的氣氛頓時冷了個徹底。
嚴律、上官玄低頭悶笑,王爺口中不說,心中其實還是不痛快的。
陌弦月則是沒有了這種心思,她看着周圍坐立的各國人群——雲穹國的鏡宇白和南宮無雙,方小說鑠國的朝陽還有另外幾個男女,西千國的就唯小公主,北齊國的耶律四人,尤其是耶律天赫,這幾個人都是讓她比較在意的人。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現在南詔國的琴慕錦。
這一個美人節,倒是讓想乾的不相干的都聚在了一起。
“這麼多身份顯赫的人聚集,若是有人出什麼意外,南詔國可不好交代。”陌弦月冷笑,飲酒。
“本王量他們沒有那個本事。”琴無邪張狂道。
陌弦月挑了挑嘴角,繼而緩緩一笑:“看來那些想要動手的人,已經落在你手中了。”
聞言琴無邪眉峰一挑,這女人的確聰明。
只是說話的瞬間,陌弦月手腕一翻,手中酒杯在她的手上形成了幾個手勢,最後“啪”的一聲,被扣在了桌面上。與那天籟之音,一同收尾。
對面斜下方出朝陽眼神微微冷了些許,指尖酒滴一彈,正中央的女子頭皮一寒,急急暗中出手敵對。
然,對方力量過重,差異懸殊。那一“暗器”,已經穿透了她的手掌。
在場琴無邪、陌弦月、耶律天赫還有南宮無都雙察覺到了,不過沒人開口,耶律怡香臉色微白,也沒讓人看出樣子。
“這一場戲演完了!”陌弦月說著就起身離開。
琴無邪也起身,兩人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