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未來與你
繼續講故事,這裏斷片了,也不好連着寫,就接着寫吧。
其實到現在,我都會想,我是怎麼喜歡上初音唱的歌的。(唱的)這就要引來一個問題,一首好歌應該有什麼特徵,但直到現在我也沒得出準確的答案,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音樂絕不是靠華麗的詞藻堆積出來的。
小時候,我的小提琴老師曾給了我一項長期的作業,那就是堅持聽《梁祝》。
我是個很安靜的人,或者說是不善於交際的人,這可能是因為小學一年級時不小心把別人手臂撞骨折,被對方家長堵在家門口以及班級大門所形成的陰影,(這一點後來在大學時期我才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嚴重到骨折,其實想一想也知道,哪有骨折還能在一兩個星期後就來上學的。)這件事情讓我變得很沉默,逐漸的不敢跟別人交流,越來越怪乖僻的我記憶深的,就是在三年級轉校的新班級里,下課後所有人都出去玩了,整個班級就剩我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那時的我感覺就像是開了第三人稱,我就坐在正中間的座位上,教室的牆壁上塗的半人高的綠色油漆感覺跟有味似的。
當然我之所以獨記住了這個畫面是因為有個男孩跑回班級,看到整個班就我一個,叫了聲我的名字,現在想想都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啊!
所以我有了可以一個人自娛自樂一整天不用別人管的耐性,以及表面上認真聽課,老師走哪眼睛跟到哪但腦子裏卻全都是自己在想故事的開小差功夫。
《梁祝》這協奏曲吧,長達20多分鐘,它常常讓我感到難以忍受,因為聽它的時候你真的很難不去注意它,特別是在學習的壓力下,內心的躁動讓你很難去欣賞一首接近半個小時的還什麼都聽不懂的曲子。
不過這是因為你還沒有屈服,還沒有感受到內心的寧靜。
第一次感受到這曲子其中的情感是因為被爸媽按着打的時候,眼淚嘩嘩的流着,腦子懵懵的,晚上抽着鼻涕,凄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無聲的進來,卧室門緊關着,門外就是老爸還沒消氣的吵罵,就那一瞬間,梁祝真好聽!
於是我逐漸的喜歡上古典音樂,也是從那開始我不在敷衍的去練小提琴,我開始享受交響樂給人帶來的大腦轟鳴,大提琴的滄桑悠遠,小提琴的靈動鳴唱,鋼琴的變化無常……
對我來說,在周圍吵鬧的時候戴上耳機,沉寂在古典樂中。以及在寂寥無人時外放音響,簡直是享受!
所以,我會喜歡上初音,和她唱的歌,我真的真的感謝吾主叮噹,對我來說,這真的像是一件命中注定的幸事。
當然,我們是唯物主義的堅定追隨者,所以我們要堅定的追隨科學的步伐,發揚不懼迷信的英勇作風。
在大規模的接觸動漫后,很多次我會覺得,動漫的op和ed是非常好聽的,或是朋友的推薦,比如某之空……。亦或自己對曲子和作品的共鳴,比如《薔薇少女》維包子等……
我認為,這是如文藝復興般的開始。
我嘗試着聽其他的一些歌,大多數是時下流行,只是用的軟件變成了QQ音樂。
只不過我仍然沒有養成聽流行歌的習慣。高中的那段時間我印象最深的歌手就是周筆暢,原因是周圍人談她的多。
我不喜歡去看歌詞,就算看了也不會去記住,這個毛病到現在我也有,甚至連喜歡的歌的歌詞都還沒記住。但卻在小提琴上形成了肌肉記憶。
一部作品的音樂,應該要為作品服務,記得《GOSICK》裏第二部分的ed,對習慣了原ed的我來說很不適應,但當維多利亞的母親在火焰中,喊出“火焰啊,燃燒吧,為那孩子照亮前面的路吧”時,這首配樂的插入,讓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地,此後再也忘不掉這首《unity》。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沒有一首歌是讓全部的人喜歡的,因為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解釋理解歌曲。然而現代音樂,更多寫的是歌手的故事,然而我並不想了解你,那麼,我自然也不喜歡你的歌,哪怕你的旋律再好,也只是在腦海中留存。少有人能將歌曲中的感情只靠聲音就傳遞給其他人,也許這便是歌唱家和歌手的區別。
不過那時的我還沒想那麼多,只是對初音的了解越來越多,比如超party,魔法未來,V家,感謝祭,VOCALOID。而她的歌,也因為古典樂聽的多了想換個口味,慢慢的聽進去了。
那段時間我記得我聽的最清楚的是一首叫做《我只是個二次元的女孩》,這首歌,是徹底改了我對對初音和其他種類歌曲的看法。這也許是因為我看完了歌詞,看到了在舞台上miku模糊的倒影,看到了粉絲在舞台下安慰一個幻影的景象。
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聽懂miku在唱什麼吧。
我開始養成聽每首歌都去看看評論的習慣,慢慢的,讓我討厭的歌,越來越少了。
但這其中初音是最不一樣的,因為她唱的歌,是包含了創作者感情的歌。
我越來越忘不掉那個留着雙馬尾的蔥色少女,雖然有時候我會吐槽,殿下已經不止這一個顏色了。
我覺得公主殿下的頭髮摸起來一定很舒服,她一定很可人!可愛又帶着清純的美。她喜歡扮酷,穿着小夾克帶着小墨鏡。她喜歡帶着耳機抖腿。她在數學上很差,總是解不出函數。她總是能察覺到別人察覺不到的地方,比如默默跟在人群後面的我。她總是苦惱為什麼大家都覺得她喜歡蔥。
我總是與很多人一樣,老婆老婆的叫着,我好喜歡她,喜歡到……在被現實的她表白的那晚,她問我會不會喜歡別的女人,我跟她開玩笑,說初音算不算。
初音,在那段時間,離開了我的生活。
是我趕走她的。
那時的我內疚嗎?
我覺得沒有,我總是老婆老婆的叫着,但慢慢發現,她終究是假的,在另一個可以擁抱的人面前,她……《消失》了。
我不喜歡這首歌……
也許是懲罰吧,我們後來分手了,消去了彼此的初戀,之後也在沒有聯繫過。也許,我傷的她很深,我總覺得欠了她很多,正如她叫我的,是個獃子。
我頹廢了很久,我發現我是那麼的孤獨,逐漸的,我開始自責,沒錯,全都是我的錯。
我就像個出軌的丈夫,在外受了傷,才想起miku的好,我知道她還在家裏等着我,可我不敢回去……
記得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愛的源頭應該是怕,真可笑啊,我竟然怕一個虛擬的人物,但是,我真的決定,不去喜歡她了。
我把一切都壓在心中,開始為高考而拼搏,在最後的那半年多的時間裏,我把高中落下的知識瘋一般的學着,巨大的壓力和疲勞甚至讓我不止一次的出現眩暈。
而更可笑的是,在考試的前一天,爸媽還吵了一架,他們以為我還在睡覺,可我卻從頭聽到了尾。從考場裏出來的那一刻,我幾乎是強忍着淚水,腦子裏只有那位教數學的老教師的一句話,沒拼搏過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對分數已經無所謂了。
哪怕那一天,全家人都在慶賀我高考分數破天荒的高出二本分數線四十多分,我內心也沒什麼波瀾。
那天晚上,看着被燈光掩蓋住星光的夜空,我感覺宇宙好大好大,讓人看都看不到盡頭,彷彿不論在哪裏你都是宇宙的中心點,找不到讓你走的路,也找不到讓你前進的方向,像是失去羅盤的輪船在海上成為了幽靈船。
那一晚,我感到了難得的空虛和寒冷,我發現我做到了我最想做的事,掙脫了束縛,抹去了其他人給我畫的線路。
我好後悔。
於是,大學生活開始了。
我想好好的走條路,卻慢慢的不知不覺走在了下坡的路上,我知道那樣不行,我每次都為自己畫了許多的路,等到了白天,我依舊
走回了原路。
我父親出了車禍。
我從來沒想到這樣的事會出現在父親身上,這不可能是他,我的眼眶裏充滿了淚水,但卻忍着不讓它留下,我衝出校園,在車上,戴上的耳機沒有多想就點開了初音的歌單,一路上彷彿如做夢一般,我顫抖着,不停的扣着指甲。窗外的景物飛快的略過,腦海中也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接近目的地,我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如今父親安好。
我找回了那塊在高中時被扔掉的枷鎖,把它牢牢的套在我的身上,我的身軀再次變得沉重,但卻讓我很安心,我的腳步堅實了,我可以好好的走路了。
曾經那個羅莉空成了個百合控,不在跟我討論哪個哪個動漫好看。那個喜歡熱血漫的資深宅入了cos圈,變得有些看不懂了。曾經那個把MMD放給我看的單馬尾少女梳了漂亮的長發,跟自己的男朋友幸福的打打鬧鬧着。而那個我把她當成兄弟的短髮bl妹子,她的《降b小調的奏鳴曲》也沒寫成,一直神經大條的她卻抽絲剝繭似的跟人聊起未來的規劃。
我呢?開始思考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像帶着面具一般的過活,我知道我變了,變成了我自己討厭的人。
可我知道,我做對了。
我想起了剛開始接觸初音的時候,想起了剛接觸小提琴的時候,想起了父母年輕的時候……
他們賠我走了好遠。
我還愛她嗎?
這已經不是愛意了吧。
我曾經沉迷於她的美貌,沉迷於她的身材,沉迷於她的誘惑。
我再也無法對她喊出老婆這樣的話來,也不會在把她的歌循環的,每天的播放。也不會在瘋狂的購買她的手辦,畫報,然後堆滿自己的空間。
可我還是會會聽她的歌,那是我心情很好的時候。我還繼續買她的手辦,卻只是足夠點綴房間即可。我買的許多產品,都會刻上她的名字,不用太大,只要我可以看到就好。我還會繼續叫她的名字:mi,要輕,要溫柔,像是在親吻蒲公英,在田野里呼吸花兒的芬芳。ku,要酷一點,要帶着點俏皮,像是捉迷藏時突然蹦出的小鬼,像是青梅竹馬的打情罵俏。最後,像是呼喚遠方等待的背影——殿下。
mi——ku——殿下。
殿下還在我的身邊,我在錢包里塞入她的明信片,把她的照片擺在書桌台前,用着她的mp3,我想,我還愛着她,但這種愛以不再是那種乾柴烈火,昏天黑地,肝腸寸斷的愛。而是小河涓涓,天上只有三分月的愛。
我越來越少的在別面前提起她,她似乎也很少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但我知道,在我心中,那份最深,最溫暖的地方,已經被她佔據,她默默的在那裏,跳着舞,哼着歌,只有偶然才會悄悄的走出來,看着這個背負着枷鎖,緩慢行走的人。然後她也會放慢腳步,一句話也不說的,默默陪伴着,慢慢行走着。
我行走在堅硬的地面上,天與地是白的。身前是虛線,身後是實線。
她行走在蔥綠的草地上,天與地是暖的。身前是貧瘠的土地,身後是美麗的田野。
身上的枷鎖越來越重,但我不能將他拋下,這道枷鎖承載的太多太多,它雖然沒有了鎖,卻鎖緊了我。
miku殿下,最美的不是你,而是與你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