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急先鋒斯內普

“我這個羅盤獨一無二。”

——《加勒比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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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4日，傍晚。

有求必應屋外，一個徘徊的隱形人。

現在有兩個選項:去偷魔法石，或者，去借魔法石……

前者障礙重重，實際上他並無把握，後者倒是簡單，可只要鄧布利多不答應，那就沒戲了。

有兩個優勢，首先是情報優勢——他非常清楚七個關卡的內容和通過條件，奇洛花了大半年也不如他知道的多；

其次，他想得到魔法石屬於突發事件——放在一天前他自己都想不到他現在正在考慮如何破解活板門下面的關卡……也就是說，在正邪交鋒的童話故事中，他居於亂入的第三方，是不被特意設防和針對的一方……但如果向鄧布利多求助，主動權就不在他這裏了……

他賭不起這個，只有偷。

可是，太匆忙了，他缺少準備……也就缺少把握。

沒有把握，充滿風險，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是存在的。左側衣袋裏的魔杖越來越燙，這預示着什麼嗎……

「首先，我需要一件樂器，最好能獨立工作的那種……」

繼續徘徊，有求必應屋再次出現，黃銅門被打開，又合攏，消失——再次出現，開合，消失。

樓道里，畫像中的巨怪狐疑地看向對面的牆壁——什麼都沒有，於是轉回視線，繼續將它的芭蕾舞教師搓扁捏圓……

「我可能還需要一把掃帚」

他又在有求必應屋裏弄到了一把掃帚。當然，是飛天掃帚。

「我需要一個可以找到魔法石的房間」

他試探性地再度許願，徘徊三次，入口並沒有出現。

腦洞失敗，不再僥倖，藉著隱匿咒的掩護，他直接飛出了城堡——時間有限，他要去的地方卻有點多。

此時需要提及……霍格沃茨的學生宿舍固若金湯，甚至把小天狼星氣到撓牆（胖夫人）——可奇怪的是，每當開窗通風的時候，他都不免會想——為什麼不用飛的?窗戶這邊好像是不設防的……

「因為沒有翅膀，所以忘了會飛，一群腳踏實地的巫師……沒毛病，又有點奇怪……」

他用變形術輕輕地打開了窗戶，寢室里很安靜，只有安東尼一個人，背對着他，正在桌邊寫作業。

腳不沾地，在消音咒的掩護下，他輕輕地來，又悄悄地離開，帶走了一個手提箱。

晚風入室，安東尼收好魔咒課的作業，忽然覺得涼嗖嗖的。

好像忘關窗戶了……

他將窗戶關好，有點迷糊。

我記得中午關過一次了……記錯了吧，那應該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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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4日，深夜。

格蘭芬多休息室。

哈利被叫醒時，聞到了一股貓頭鷹棚屋的味道。

“克里斯?”他揉了揉眼睛，摸索着床頭的眼鏡，“你怎麼……在格蘭芬多的寢室里?”

“長話短說，斯內普去偷魔法石了。”

“!?”

哈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然而還是很空洞，接着他戴上了眼鏡——瞳孔聚焦，望向克里斯。

“簡單來說，我今天照常夜遊的時候，看見了斯內普，他當時看起來心情很好……”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斯內普?”哈利拚命想像着那副畫面……

“他的腳步很輕快。”

“可是，克里斯……他不是瘸了嗎?我昨天才上過魔葯課，他完全離不開那副拐杖……”

“看來是裝的。你想，如果現在魔法石被偷了，誰會懷疑是斯內普乾的?”

“你說得對……克里斯，我們要阻止他，現在就去找鄧布利多……”

（那我不就涼了?）

“他不在學校，弗立維教授則警告我不要再關注這件事，不然他就只能給自己的學院扣50分了……也許你可以去找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會直接扣50分來警告我的……看來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克里斯……”

扣50分真的很有威懾力。

克里斯嚴肅地點了點頭:“光靠我們兩個未必是斯內普的對手，我們至少還需要……”

“赫敏。加上赫敏就有希望。你能去女生寢室嗎？”

（好像能誒……）

“做不到，女生寢室的樓梯是施了咒的……我們可以叫上羅恩，他打倒過巨怪。”

加上赫敏就能打敗斯內普……克里斯有些不確定——這是哈利的直覺，還是臆斷?

“所以……斯內普知道怎麼通過三頭犬了？”叫醒羅恩后，兩個人又飛快地解釋了一下，羅恩聽得一愣一愣的，卻敏銳地把握住了一個關鍵。

“他手裏拿着一本希臘神話，這也提醒了我，希臘神話中的冥犬刻耳柏洛斯也有三個腦袋，但只要聽到音樂就會陷入沉睡……”

“所以那隻狗很可能只需要一點音樂就能對付過去……”羅恩和哈利對視了一眼，“斯內普會不會已經離開學校了?”

“抓緊時間……帶上隱身衣，哈利。”

三人匆匆離開，其他人並沒有被吵醒——他們中了昏睡咒，不出意外是吃不到明天的午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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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里，三個人裹在隱身衣中飛快前進。

一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的，克里斯想了想，讓羅恩抓着哈利的肩膀，他抓着羅恩，左右步伐保持一致……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片刻之後，他們安靜而迅捷地開起了小火車……

接着，遭遇了一隻野生的費爾奇，三人靠在牆角，噤若寒蟬，費爾奇狐疑地嗅了幾下鼻子，然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克里斯，你身上怎麼一股貓頭鷹的味道?”

“我給家裏寫了封遺書，如果我被斯內普殺掉了，至少讓家人知道自己是為什麼犧牲的。”

哈利和羅恩肅然起敬，

氣氛突然悲壯。

“克里斯，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哈利堅定地說。

“爸爸媽媽會為我驕傲的……”羅恩甚至有些開心地嘆息道，似乎在想像自己下葬時的場景。

“同志們……繼續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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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鎖，厚重的木門被輕巧地打開，接下來他們應該聽到一陣悠揚的音樂聲……

並不悠揚，入耳的是一道聲嘶力竭的男高音……

接着，他們向屋裏看去，三個腦袋的大狗舒服地打着呼嚕，大概在做什麼好夢，不時用后爪撓着痒痒。

他們自然也看見了那件樂器。

“收音機……這倒是方便，是吧?”羅恩小聲嘟囔着，三個人靜悄悄地繼續前進，來到活板門旁，摘下隱身衣，試圖把門打開。

“感謝午夜之嚎的歌手們為我們帶來的激情演唱!在下一首音樂之前，作為這支樂隊的忠誠粉絲，我不得不多說幾句……”電台主持人突然開始多說幾句起來。

三人動作一僵，望向三個狗頭……三頭犬六個眉頭一皺，三個鼻尖抽動，赫嗤赫嗤地低喘起來，巨大的前爪扣在地板上……

“哈——里路亞!”克里斯喊。

“哈——里路亞!”哈利跟着喊。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三人合唱，互相瞪眼。

……

大狗再次平靜了下來，哼唧一聲，慢慢躺好……

“接下來，讓我們欣賞一首歷史悠久的北部民謠，由歌手瑟西斯·麥克道格帶來的斯卡布羅……”

輕柔的音樂聲漸漸響起。

“哈——里——路——亞——”

克里斯最後乾唱道，接着跳進了活板門下方的隧道——唱歌的時候三個人也沒閑着，另外兩人已經在下面了。哈利率先跳了下去，雖然知道下面有什麼，但克里斯還是裝模作樣地給他加了一個羽落咒……等到哈利確認安全之後，羅恩也跳了下去，因為怕他砸到哈利，所以克里斯又念了一遍羽落咒……

“輕如鴻毛。”魔杖對着自己，第三次念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然真砸到人就很尷尬了……」

蜻蜓點水般落在魔鬼網上，他看見兩個五花大綁的粽子，在藤蔓中掙扎着望向他……

「額……降落下來的時間也變長了……」

哈利開始翻起白眼。

“幽靈火焰。”

一道湛藍色的幻影狀的火焰從松木魔杖上席捲而出，照亮了整個地洞，並像條長龍一樣地盤旋起來。藤蔓潮水般退卻，龜縮在了牆角。

“赫敏的咒語真好用～”（克里斯）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羅恩）

“謝謝……”哈利喘着粗氣說道。

“這是魔鬼網吧，去年的草藥課上學到過，怕光怕熱，課後作業要寫一英尺呢……”

三人稍作歇息，克里斯收回了咒語，繼續前進，穿過了一條長長的，有些向下的石頭走廊，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地方。

一地凌亂，各種各樣長着翅膀的鑰匙橫七豎八地掉在地上，有的翅膀折斷，有的羽毛燒焦。高高的拱形天花板上全是咒語肆虐后的痕迹。

克里斯一走進來，倖存下來的幾十把鑰匙驚弓之鳥般躲到了四周的燈架里。他也沒理那幾把型號一看就不對的小鑰匙，環顧着這個讓他折騰了許久的空間，不由有些感慨。

盡頭處的門開着，一把翅膀燒焦的鑰匙無精打采地留在鎖孔上。

“看起來斯內普已經來過了。”哈利環顧了一圈，注意到牆角有幾把掃帚，“我想……他沒有遵守遊戲規則……”

“我們真的是他的對手嗎……”羅恩看着遍地的狼藉，咽了咽口水。

“我聽說通過一個巫師慣用的咒語也能體現出他的品格，我們的對手十分殘忍……”克里斯幽幽道，“但正因如此，我們更不能讓魔法石落到他的手裏!”

“沒錯……”

“說的對!”

兩隻小獅子燃起了鬥志。

他們穿過門口，來到了一個漆黑的房間，接着燈火亮起，前方呈現出一張巨大的棋盤，一個個石像狀的棋子崢嶸肅穆地矗立其上——不久之前大多數的棋子都曾支離破碎，此刻卻已完好如初。

弄懂規則不難，羅恩不知道為什麼再次扮演了騎士。可能他比較擅長用馬?而這盤棋的難度……克里斯突然意識到，麥格教授的巫師棋水平可能比泰瑞·布特還差一點——如果這個棋盤體現的是麥格的棋術的話……

至於羅恩和泰瑞孰強孰弱，判斷起來就超過他的實力了。

這次羅恩並沒有被打暈，在棋盤中跳來跳去順利將死了白棋的國王，白方的國王將王冠扔在黑方的馬蹄前方，周圍的棋子紛紛鞠躬，讓出一條路來。

他們推開了下一扇門，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鼻而來，哈利撩起衣服擋住鼻子。羅恩的眼睛也被熏出了眼淚，直到克里斯變出了三個巨大的氣泡將他們裹在了裏面。

大廳里躺着一個巨怪，比他們在萬聖節較量過的那個還要龐大，一動不動地躺在青色的地板上，腦袋上是一個血淋淋的大腫塊，一根巨大的木棒落在不遠處，木棒上面血跡未乾。

“看來沒我們什麼事了……”哈利邁步向前走去。

他們來到了一個圓形的房間，牆上，天花板上，地面上畫滿了奇異的魔文，地板中央畫著一個巨大的三曲枝圖。

地板上全是積水，此外空無一物。對面的門一如既往地半開在那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斯內普應該替我們解決了～”克里斯默哀了一下，然後輕快地說道。

穿過圓形的房間，他們只看見一張桌子，上面排放着七個形狀各異的瓶子。

“斯內普的魔法……”哈利警惕道。

三人跨過門檻，一道紫色的火焰從身後騰起，牢牢地封住了門口。

與此同時，前面的門口也躥起了黑色的火簾。他們被困在了中間。

“這是什麼……”羅恩拿起一張羊皮紙，然後慢慢念了起來。

“危險在眼前，安全在後方，我們中間有兩個可以給你幫忙。把它們喝下去，一個領你向前，另一個把你送回原來的地方。兩個裏面裝的是蕁麻酒，三個是殺手，正排着隊等候……這關是猜謎嗎？”

“我們還提供四條線索幫你選擇：第一，不論毒藥怎樣狡猾躲藏，其實它們都站在蕁麻酒的左方；第二，左右兩端的瓶里內容不同，如果你想前進，它們都不會對你有用；第三……”哈利湊上去繼續念道。

“我有答案了。”克里斯打斷道。

“可是，你連題目都沒聽完……”哈利不解地說。

“你看，這瓶被人喝過了，其他都是滿的，這瓶只剩一半……”

“斯內普肯定清楚那瓶是用來前進的……”哈利恍然大悟道。

“而且他還在裏面……”克里斯補充道。

“所以我們只要平分掉這瓶就可以進去了!”羅恩總結，“……夠喝嗎?”

“一人一小口……應該夠吧。”克里斯沉吟道，“我打頭陣，羅恩在後面，哈利最後一個。”

“可是……”

“這是最優方案，如果前面就是終點，那斯內普很可能正在等我們，不謙虛的說，只有我當先鋒，才可能不被瞬間幹掉，羅恩第二個進來，既幫我擾亂敵人，也能幫哈利降低風險。”

“可我為什麼是最後一個?”哈利不滿地問。

“因為你打敗過神秘人，”克里斯指了指哈利的額頭，“雖然不知道過程，也許你也能用同樣的方式打敗斯內普?但我們不知道你可能存在的是什麼樣的力量，所以必需給你一定的掩護。”

“我同意，哈利，如果我們進去一個被幹掉一個，那人數優勢就不存在了。”羅恩點了點頭。

“然後我該怎麼做……”哈利不甘地問。

“嘲諷他，激怒他，用你會的咒語進攻他，撲上去抓他的臉……總之，嘗試激活你可能存在的力量。注意觀察他的反應，看他畏懼你的哪一種行為……”

聽起來並不安全，哈利內心平衡了一點——克里斯的安排是為了最大可能的打敗斯內普，並沒有偏袒他的意思。

於是三人平分了剩下的半瓶魔葯，各自打了個冷顫，各自下定了決心，走向漆黑色的火焰——

克里斯第一個消失在火焰里，接着，哈利和羅恩聽到了一聲轟鳴，整個門框抖動了一下。

羅恩立刻沖了進去，哈利擔心地看向火焰後方，接着聽到了羅恩的尖叫聲。

“哈利，快跑!伏地魔在裏面!”他聽見克里斯在喊。

冷水澆頭，吞心烈火，哈利整個人顫抖起來，恐懼而憤怒。

「你打敗過神秘人……」

他舉起魔杖，決絕地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