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八十一章 戰場鐵律
眼前的兵力，不會，如果樂進真的派來援軍，是會出乎郝昭的預料的。但不代表他沒有準備，加上身後參軍，根本不懼。
曹軍的攻擊，依舊繼續，但西涼鐵騎的騎射力度，已經小了許多。對他們造成最大威脅的，還是兩個制高點上的神箭手。
那種持續不斷的傷害，終於讓樊稠受不了了，任憑西涼鐵騎如何配合，青州營在正面，很難取得關鍵性的突破。
若是放在十餘年前，友軍始終無法突破，造成西涼鐵騎很大傷亡，樊稠將軍的脾氣上來，是要殺人的。西涼戰將，盡皆彪悍。
但在凝萃山，他不會。不是因為脾氣變好了，也不是因為現在的西涼鐵騎比不起當日。而是陷陣的防禦，強的超出想像。
樊稠是騎軍將領，不精步戰，可按葉悅之的那句大俗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樊稠見過很多的大漢強軍。
其中的一半，來自定邊軍，其餘如當年孫策麾下，袁紹麾下，袁術麾下，皆有精銳。但他們，還不能和眼前的陷陣相比。
嗯，說的準確一些，拋開定邊軍不言，他們也無法與李通率領的青州營相提並論。曹軍這幾年，是越打越強了。
看着那些忠勇士卒一批批衝上，一批批倒下，樊稠心中的痛楚，竟然不在西涼鐵騎的損失之下。一句話，多好的士卒啊！
他們訓練精良，意志堅定，戰術動作迅捷簡練，單從此論，樊稠挑
不出青州營的任何毛病。他們是大漢，一等一的強軍。
唯獨還是那句話，貨幣或該扔，人比人該死！對面鎮守凝萃山的陷陣軍更強，還不是稍勝一籌的那一種，至少一個檔次！
你快？我比你更快。你准？我比你更准。你意志堅定？我巋然不動，任何一個步軍作戰的戰術與細節，他們都做到了極致。
如此還要加上既設陣地，軍械優勢，地形優勢，青州營損失慘重，變得順理成章。戰果如何，也不影響李通的優秀。
可再如何憐惜友軍，樊稠也打不下去了，不斷地傷亡，哪怕並不大，也能給軍官士卒帶來極大的壓力。他不得不，保存實力。
“李將軍，再這麼打下去，騎軍好不容易恢復的士氣，怕是要盡折在這凝萃山之前，我軍不能再騎射掩護下去了。”
和李通商量，或者說通知友軍，是樊稠能給出的最大敬意。
“將軍說的是，目下之局，看來也只能僵持了。”李通沒有思索太久，就給出了答案，他也清楚，樊稠不是和他商量的。
倘若西涼鐵騎僅僅用在騎射掩護之中，造成嚴重的傷亡，之後很可能會影響全局。而沒有了西涼鐵騎的騎射掩護，青州營？
恐怕也打不下去了，李通說著，目光再度回到凝萃山戰場之處。仗打到現在，山林已經被鮮血所染，到處都是士卒的屍體。
自己的麾下依舊堅韌，他們已經極為了不起了。面對陷陣
軍，能打上兩個時辰的肉搏戰，戰意絲毫不退，李通是驕傲的。
可陷陣也是一樣的堅韌，他們比青州營更強大的在於，直到現在，刀盾手的動作和配合，就和第一次作戰時，一模一樣。
腳步沉穩，陣型嚴謹，節奏控制毫無瑕疵。李通清楚，在兩個時辰的高強度作戰之後，步卒做到這一點，到底有多難？
他至少能肯定一件事，陷陣恐怕還未盡全力。或者說，對方的主將，刻意如此，讓他覺得對面的敵軍，還保持着餘力。
他們乾的出來，從剛才的變化開始，敵將就沒有放過任何一絲機會，給自己和樊稠施加壓力。陷陣的耐力，又是深不可測。
比如說眼下這個問題，陷陣是真的有餘力，還是故意做出？雖然不影響當前的戰局，卻會對李通的心理，產生一定的影響。
我青州營連同西涼鐵騎拼了老命，還沒能讓陷陣全力以赴？你想想，你若是李通，會不會有挫敗感？說不定就影響今後！
實際上呢？陷陣軍親衛營也可以談得上全力以赴了，郝昭已經傳令，讓後續士卒隱蔽前來，再往下，他要親自率軍上陣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前線的刀盾手，表現的雲淡風輕！哪怕他們已經快接近自己的極限！無妨，就是要輕鬆，就是要給敵軍施壓。
每一個士卒，什長、軍候，皆是身經百戰。在戰場上，他們比鬼都精！且給敵軍施壓，已經成了士卒
們本能中的反應。
下去，我可以毫無形象的躺下，攤開四肢好好休息。但在敵軍面前，就必須倒驢不倒架，時時刻刻保持王牌的軍威。
此處，也是要經過刻苦訓練的，對陷陣而言，顯然不是問題。
有着這一陣的糾纏，戰毅率領士卒，已經往蒼狼山突進了不少距離。那支之前掩護神射手的山地飛龍小隊，亦加入其中。
隨機應變，四個字千變萬化！隨着戰局的發展，任何人都可能成為整個戰術的核心。比如眼下，郝昭就更看重山地飛龍。
配屬他的小隊，全部交給了戰毅，用意就在監視樊稠西涼鐵騎的行動。與同袍提供的軍情相比，自己麾下，更貼近實戰。
山地飛龍一走，神射手會缺乏保護？那是一定的，郝昭會提前通傳，他們的安全，就要交給自己的護衛，且定對戰局有利。
凝萃山右側制高點，兩個時辰的激戰，射出箭矢，一百一十六支，命中目標，一百一十四支，殺敵多少，目前還無法統計。
另一處的數字，與之相仿，二人聯手，擊殺擊傷敵軍兩百餘人！這兩百餘人之中，恐怕至少一半是伍長以上，效果明顯。
看着樊稠的西涼鐵騎開始逐步退出戰場，郝昭的眉頭微微皺起，敵軍的這個舉動，在他的預料之中，也是想要達到的效果。
但敵軍一旦這麼做了，千萬不能再第一時間感到欣慰，你要去想，敵軍有沒有故意如此的可
能？小心駛得萬年船，戰場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