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明珠淚16┇你不會不敢吧？（2K）
剛切開時看不到玉，漓風卻絲毫不慌，正因懷中有這份自信。如果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他又豈會下手呢？
“厲害。”丞相慢悠悠地鼓掌，“本相恭喜世子，收穫至寶。”
“相爺謬讚。”漓風行謝禮，話裏有話，“相爺知道晚輩所求，並非在這玉石之上。”
他暗示的，便是今夜要來換回蕎蕎那事，丞相當然聽得懂，幽夢也有所領悟。
丞相偽善地笑：“只要世子有誠意，沒有什麼是求不到的。”
玄羽便在這時盯上了幽夢：“小公主，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都在玩兒，你怎麼不參與一下呢？”
幽夢微笑着瞬一瞬目：“世子不是已經玩過了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玩的那份便算上我的了。”
“這怎麼能一樣呢？”玄羽覷一眼漓風，嬌媚笑道，“駙馬賭玉憑的是他自己的本事，小公主獨具慧眼，能選到這樣的如意郎君，在其他方面的眼光，也該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漓風順勢道：“這玉本就是我為小公主賭的，在下運氣好，之後我會將這墨翠送給公主。”
“駙馬都這麼說了，按照中原人的習俗，公主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呢？”玄羽挑着沒，十分挑釁地斜視幽夢，“才十兩銀子而已，你不會不敢吧？”
丞相也出言相邀：“是啊公主，你也不妨來樂一樂？”
幽夢調侃：“丞相，你當真這麼想賺我這十兩銀子？”
丞相怪她幽默地呵呵一笑：“小賭怡情，公主只管隨便挑，別怕會虧慘了本相。”
幽夢氣定神閑地站起來：“好吧，我便試一試這手氣。”
哥哥大顯身手，這讓璃雪興奮不已，頭昂得高高的在那看，沐王妃和她說：“璃雪，母妃要去方便，你要不要去？”
丫頭正在興頭上，而且幽夢出場的關鍵時刻，她實在不想錯過：“我不去啦，我要看嫂嫂挑玉石！”
沐王妃心裏做着盤算：“那你留在這，看着點小洄，知道么？”
“知道啦。”
眾人注意力都放在賭玉上，王妃悄然離席，被玄羽看在了眼裏。
幽夢走到下注的桌旁，放下銀子，漓風在身邊輕聲提醒她：“公主，我觀察過了，西南角的幾個原石成色不錯，出好玉的幾率大，你多留意一下。”
幽夢不禁將目光瞥至他說的方向，這時玄羽察覺到了什麼，便不樂意地說道：“駙馬，你要是幫着公主挑，那對我們可就有些不公平了。”
漓風面無表情地朝玄羽望去，幽夢轉回臉，從容而又自信地說道：“別急，我自己來。”
她仰目望着漓風，莞爾一笑：“世子，你先回座吧，看我來就行，大不了就輸個十兩銀子。”
漓風點點頭，回去坐下了。
幽夢緩步走到原石堆中，邊走邊看，心中兀自回想她在祁府，圍觀祁妙和棲梧他們賭玉時的情景。
那時她坐在棲梧旁邊，看他押對寶后得意洋洋，又神采翩翩的樣子。隨後祁妙出手，不動聲色地選中另外一塊原石，帶着一股殺伐決斷的冷厲，切開后比棲梧的還要好，讓周圍人忍不住驚嘆，真不愧是叱吒商界的祁王孫，眼光就是毒辣。
看他們那些有錢人賭玉雖然只是消遣，卻當真驚心動魄，在等待切開的剎那，會有血脈僨張的感覺。
幽夢眼神里透着許多崇拜，鳳妖孽沖她拋來個媚眼：“來，小丫頭也試一個？”
她確想嘗試，但說不太懂這個，棲梧便開始教她，如何分辨各類玉石的好壞，如何從原石外觀推測其中是否有玉，倒是教了她不少。
祁妙也將自己玩玉多年來一些心得傳授給她，她記得他說過：“賭玉，八分把握兩分賭。”
幽夢收回思緒，徜徉在原石堆里，左顧右盼。
她聽祁妙那賭玉石的圈裏流傳一句話：“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有些人靠賭玉一夜暴富，而更多的卻只能望洋興嘆了。
她在漓風指引的西南角上，帶着棲梧祁妙教給她的知識，最終挑中了一塊。
當原石被拿上枱面，玄羽笑了：“怎麼挑一塊這麼小的？只怕是出不了什麼好貨吧？”
幽夢又想說她沒眼見了，但這原石畢竟還未切開，話也不能說太滿，她譏誚道：“我這是挑玉石，又不是買西瓜，何必一味求大呢？而且越珍貴的東西往往越稀少。”
玄羽被她噎得沒話說，幽夢吩咐侍從：“切吧。”
侍從切開后，眾人紛紛愣住，只見那石胚中鑲嵌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玩意，成色已接近透明，如水晶一般。
“這是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不禁議論開了。
“這麼透？只怕不是玉吧？”
玄羽瞧着眾人的反應，便以為幽夢切出個不值錢的玩意，便等不及地偷笑起來。
而漓風並不這麼覺得，他望着那東西，隱隱有了預感。
鑒玉師看到后的第一眼，便是心下一驚，趕忙上前細品，只見那玩意光澤飽滿，細膩純凈而無瑕疵，冰塊里還依稀透着藍色的熒光。
他那雙眼睛都迸射出光來，俯身向幽夢道喜：“恭喜小殿下，您這塊可是隱晶翡翠啊！”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幽夢驚喜地瞥了瞥玉石：“你說，這是翡翠？”
“是啊，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老坑種。”鑒玉師忍不住給她豎大拇指，“您這一下可是賺大了！”
丞相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玄羽更是坐不住了：“她這塊翡翠，很值錢么？”
鑒玉師笑：“值錢，老坑種的翡翠能不值錢么？”
他說的這是內行話，玄羽也聽不明白：“比剛才駙馬挑的那個還值錢？”
鑒玉師今日可算是，把他這輩子沒見過的奇事都見着了：“成色好的墨翠已是人間罕有，而隱晶翡翠就更是在玉石圈裏求之不得了。”
幽夢得意笑了，玄羽還是很不甘心：“那比我那塊羊脂玉又如何？”
鑒玉師為難地頓了一頓：“夫人別見氣，若是將您二人的玉石一同放到市面上，恐怕對這塊隱晶翡翠的出價，得高過羊脂玉萬倍以上。”
“……”玄羽當場便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