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明珠淚14┇公主是我嫂嫂嘛，嫂嫂說什麼就是什麼！（3K）
氣氛實在太過於尷尬了，幽夢作得善解人意，對璃雪柔聲笑道：“璃雪妹妹，人家鳴鹿姐姐來我們大幽日子還不長，而且整日待在深宅大院的，自然是沒見過臭豆腐啊，你不能欺負人家。”
玄羽已經氣得不想說話，璃雪緩緩眨動靈秀雙眸，頭一點：“嗯，嫂嫂說什麼就是什麼！”
幽夢被她逗得又是羞澀低頭，笑得春風醉人。
蘇稚，不，準確說應該是夜淵“假扮”的蘇稚站在後面，見她這般高興，他便有些不高興了，默默走回自己的席位。玄月不在，他就獨自坐着飲茶，清冷得不問塵世。
姬影也為了調起大家的興緻而起鬨：“哎？咱們這一群人，別只圍着榴槤看啊，這麼稀罕的寶貝，丞相不切開給我們嘗嘗鮮？”
丞相笑眯眯地吩咐僕人：“切開。”
“是。”
僕人很仔細地切下一刀，再將殼剝開，露出淡黃的果肉，榴槤的味道逐漸瀰漫在空氣里。
“什麼味兒啊？”
賓客們大呼受不了，紛紛執袖捂住鼻子，皺緊眉頭。
沐王府一家子都習慣了，淡定得跟沒事人一樣。可幽夢是第一次見榴槤，也適應不了這個氣味，卻不想過分失態，便稍稍用手指掩着鼻息。
那僕人將榴槤肉取出來切塊，表情都快吐了。
璃雪當仁不讓地端起一盤，鄙視那些被熏跑的人：“你們別急着躲呀，這個東西聞着臭，吃着香！”
眾人連連擺手，退避三舍，璃雪便將那盤端去對幽夢獻殷勤：“嫂嫂來嘗一口？”
璃雪手裏的盤子剛一湊近，幽夢就本能的往後一縮。
那味道怎麼說呢？就有一種乳酪和臭蔥混在一起的感覺，太沖了，聞一下那酸爽直衝天靈蓋。
幽夢面露窘色，一邊搖頭一邊說“你吃吧”，璃雪不依不饒：“沒關係的，真的很好吃！”
姬影上前端了一盤，嘗了一嘗，整個表情都涼了：“不錯！真不錯！人間美味啊！”
那些賓客們將信將疑，幽夢也有些猶豫了，璃雪勸不過，就對她哥使眼色，漓風溫和笑着：“公主，嘗一下吧，我們在南國吃慣了，不會騙你的。”
他這麼說，幽夢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彷彿覺得如果今天不嘗上一口，便是人生一大憾事。於是她低頭，將璃雪夾在筷子上的那一塊榴槤肉吃下了。
她是做好了隨時可能吐出來的準備的，但那滋味卻很令人驚喜。
漓風璃雪都在看她，漓風眼神里泛着柔波瀲灧：“怎麼樣？”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幽夢體會着，榴槤肉入口即化，“很酥軟，也很甜，就像夏日裏吃的凍乳酪膏的感覺……”
那種綿密而滑膩的口感，確實令人上頭。
幽夢便主動又要了一塊，璃雪心裏是覺得，幽夢終於和他們融合成一家人，便開心得眉飛色舞：“嫂嫂你要是喜歡，歡迎你到我們南國去，我天天請你吃榴槤！”
幽夢愣了愣，下意識偷瞄漓風，漓風笑而不語，那神情也是默認希望她去他家鄉的。
沐王妃看這一家子其樂融融的，着實欣慰，打趣女兒道：“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丫頭今兒嘴這麼甜？”
璃雪神氣地昂首挺胸：“當然了，公主是我嫂嫂嘛，得好好巴結！”
幽夢哪能不喜歡這馬屁精呢？對她笑得甚為寵溺。被璃雪這麼一助攻，幽夢和漓風之前鬧的彆扭似乎都被沖淡了。
看到她笑，漓風心情也好了，畢竟她接受了這份歸屬感，她心裏是願意做沐家兒媳的，不是么？
被冷落在一邊的蘇稚，眼裏天寒地凍，沐家人的笑聲顯得尤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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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在眾人面前討了個沒趣，便趁大家各自攀談間隙，悄悄回了坐席。
鄭氏看她悻悻而歸，內心暗喜，嘴上仍裝作關懷備至的口吻：“妹妹怎麼回來了？不多在那陪相爺聊聊？”
玄羽強撐住笑容：“相爺和那些貴客說話，我也不好插嘴。”
“想是被沐王府那個小丫頭給氣着了吧？”鄭氏偏要說破，還裝出十二萬分的體貼，“小孩子不懂事，她說妹妹沒見過世面，妹妹就真如此無知了？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呢？”
被她這樣補刀，玄羽暗自恨得咬牙，不過在今晚這樣的場合，她可不能撒野，故只能忍氣吞聲：“是啊，我怎麼可能把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她又轉念一想，挑開了話題：“夫人，怎麼一晚上都沒見到二小姐呀？”
“我那女兒性子靜，不喜歡熱鬧。”鄭氏裝腔作勢地說道，“不過她爹也和她說好了，一會是要來的，今夜這場合沒了她可不行。”
玄羽聽着她這話里有很濃的炫耀味，但一時也猜不透，她想要拿出來炫耀的究竟是什麼？難道只是女兒歸媛的知書達理，和學富五車？
這時，只聽丞相那頭髮話了：“本相知道諸位都想看看那顆鮫國夜明珠，但恐怕還得再等上一會。”
眾人皆不知丞相這般故弄玄虛究竟為何，他接着又道：“實不相瞞，本相已將那顆寶珠送給小女歸媛，寄寓媛兒是本相的掌上明珠，實至名歸。”
鄭氏聽了神采奕奕，玄羽一看便知道，鄭氏一點也不驚喜，肯定事先就知道丞相的心思了。
丞相還說：“在不久之後，這顆明珠也將作為小女的嫁妝，鑲嵌在她的鳳冠之上。”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聽出話里的玄妙，表面上丞相說的鳳冠，是出嫁之日戴的喜冠，可再往深處想，何嘗不是那頂母儀天下的后冠？
大家都默契地心照不宣，丞相黨羽之中開始有人吹捧：“想必能娶到丞相千金的，定是人中龍鳳才行啊？”
丞相表現得虛懷若谷：“為人父母，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明珠暗投了。”
幽夢心說好一個“明珠暗投”，恐怕在丞相眼裏，歸媛只有嫁給太子，才不算“暗投”。她只笑笑，不說話，不經意瞥一眼對面席位的幽寂，他臉上是種事不關己的淡漠。
“相爺與皇後娘娘乃是一母同胞，太子殿下與歸二小姐是表親，又年齡相仿，好像太子選妃之日，二小姐也去參加了？”陳思喬的父親，無量侯陳睿作思考狀，“相信憑二小姐的資質，一定入了複選吧？”
這些人一看就是事先和丞相商量好的，要在今晚的宴會和丞相打配合。
丞相順着台階下：“是入了，不過一同進入複選的還有其他千金，能角逐太子妃之位的都是天之驕女，就好比，阮大人家的千金。”
他就這麼把話拋給了兵部尚書阮祜，阮祜連忙拱手：“下臣不敢，小女蒲柳之姿，怎能與丞相的珠玉相提並論？”
上官笑武在旁默不作聲地聽着，今日到場之賓客里，參加過東宮選秀的只有三家，歸氏、阮氏，然後就輪到上官氏的蘭瑩。
可蘭瑩在初選之上被皇后親口淘汰，這事在圈中也早已傳開，嘯武本性剛正，不去想那攀龍附鳳之事，倒也不覺得難堪。
陳睿以玩笑的口吻試探幽寂：“呵呵，那就不知道太子殿下想不想來個親上加親了？”
幽夢看穿了他們的動機，丞相便是想借今夜這隆重的場合，向阮祜在內的官員彰顯實力，暗示只有他的女兒才能登上太子妃之位，其他人的女兒，都要自覺讓開路來。
除此之外，他再聯合黨羽，一齊對太子施壓，大有逼着太子娶他女兒的作風。
大家都在等太子表態，幽寂平聲道：“本宮自幼與歸媛表妹情同手足，不過太子妃的人選並非本宮一人決定，本宮還是會聽聽父皇母后的意見。”
丞相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不悅，幽寂沒有直接認準歸媛的內定太子妃之位，反將話語權交給帝后，說是聽父皇母后的意見，其實說白了，是聽父皇一人的意見罷了。皇后自然會選親侄女不假，可皇帝就未必順歸家人的意了。
姬影聽他們幾個吹牛着實無聊：“丞相，你只顧着說你女兒了，究竟那顆夜明珠有什麼特別？你也和我們說說唄。”
丞相略微思量，說道：“鮫國又稱海國，鮫人在古書中亦有記載，他們既非獸，又非人，非神明，卻有溝通神明的力量，居於蓬萊滄海之間，長生不滅。”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而蘇稚心間正醞釀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鮫人泣淚成珠，又以三百年的心血凝結一顆夜明珠。”丞相越說越玄乎，“世有傳聞，鮫國夜明珠擁有強大的靈力，能通曉過去，預知未來，凡是心中想問之事，都可以找到答案。”
在這一瞬間，歸墟眼神滯了一滯，驟然升起了火焰。
姬影挑起眉頭，笑問：“當真有這麼神奇？”
“是真是假，今夜不就正和諸位一探虛實么？”丞相別有深意地對視他，“而且贈與我這顆夜明珠的那位高人曾說，在今夜亥時之後，夜明珠會和這裏的一個人締結感應。”
“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