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篇：老馬識途

黃花元帥帶着密盧的首級，齊桓公當然相信黃花元帥是真的來投降的。就讓黃花元帥帶路，大軍一路就到了孤竹國的都城無棣，一看果然城裏面什麼都沒有，完完全全的一座空城，這下齊桓公更加相信黃花元帥是真的來投降了。

齊桓公留下燕庄公守城，自己就帶領大軍連夜追趕。黃花元帥說我呢先去探路，當個先鋒。齊桓公就派高黑一同前往，大軍跟着就過來。

齊桓公大軍跟在黃花元帥後面，走到天黑，沒有了黃花的消息，就看見前面白茫茫的一片，到處都是黑暗暗的迷霧，冷風吹起來，一派凄涼的景色，讓人感到寒氣逼人，一會兒又是一陣風夾着沙塵飄過來，連戰馬都驚悚地叫起來，部隊裏面很多人聞了空氣中的瘧氣，沒有了勁兒，癱軟在地上。管仲對齊桓公說：“臣以前就聽說過北方有旱海，是個非常厲害的地方，我們現在處的地方肯定就是這兒了，大家不要前進了。”

齊桓公馬上下令停止進兵，濃霧很大，天昏地暗，點亮的火種，遇到風就被吹熄，再點也不亮了。管仲保護着齊桓公，率領人馬就撤退，大軍敲起了鑼鼓，吼着歌兒，互相鼓勁，聲音把陰氣都給減弱了，走散的兵士聽到歌聲和鑼鼓聲慢慢地都聚攏到了一起。大家一路撤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道路。正在茫然之中，幸好大風停了下來，濃霧也慢慢散開，天上出現了半個月亮。

將士們按照鼓聲聚集起來，駐紮到一起，等到天亮，大家再看哪些將領沒有跟上來，見只缺了隰朋一人，其他士兵損失了不少。

幸好這個季節是冬天，毒蛇都冬眠了，沒有出洞。大軍敲鑼打鼓和唱歌吼叫，把猛獸都嚇得不敢出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呢。

現在接下來就要找到出去的道路，可怎麼辦？大軍左右試着走出去，根本找不到出路。齊桓公這下有點慌了神了。管仲說：“臣聽說老馬知道來的道路，無終國與山戎交界，無終國的馬大部分是從沙漠北邊來的，可叫虎兒斑選擇幾頭老馬，看它走向什麼地方，我們跟着老馬走，可能就走得出去。”齊桓公依照管仲的計策，要虎兒斑找了幾頭老馬，放老馬先走，後面逶迤跟隨，慢慢地，果然就走出了谷口。

再說黃花元帥和高黑先頭部隊先行，走的是陽山這邊。黃花元帥一路催促，齊桓公大軍遠遠沒有跟上，高黑心裏面覺得有點懷疑了，勒住了馬頭，就不準備前進。黃花元帥馬上就把高黑給拿下，一同就來見答里呵。

黃花元帥對答里呵說：“密盧在馬鞭山打不過齊侯的隊伍，兵敗被殺，我呢誘惑齊侯的隊伍，已經把他們引進了旱海。現在我抓的這個人是齊國大將高黑，聽憑國主發落。”

答里呵對高黑說：“你呢如果投降我們孤竹國，我會重用你的。”高黑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他睜大了眼睛大罵答里呵：“我世代受齊侯的重用，怎麼可能投降你們這些野蠻的人。”又轉過頭怒罵黃花：“你騙老子到這個地方，我死了沒有什麼，等我家主公率領大軍到來，一定殺了你們君臣，滅了你們的國。那個時候要爾等後悔莫及。”

黃花元帥聽了大怒，拔出寶劍來一劍就殺了高黑。

答里呵與黃花元帥合兵一處，就來攻打無棣城，守城的燕庄公兵馬不足，沒有辦法固守，只好放了一把火，退到糰子山下寨。

齊桓公這邊大軍出了迷谷，走了不到十里，遇見了一枝人馬，一看正是公孫隰朋。兩支隊伍就合兵一處。大軍就往無棣城進發。一路上就看見全是老百姓扶老攜幼在路上行走，管仲就派人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情啊？回答說：“孤竹國主已經趕走了燕國軍隊，回到了無棣城，我們以前一直居住在城裏，今天我們是返回都城去了。”

管仲聽了，略略一思考，就說：“主公啊，我有計策破敵了。”就命令虎兒斑選擇心腹軍士，假扮城裏面的百姓回城，混進城裏面。等待半夜放火。虎兒斑領命而去。

管仲又命令豎貂攻打南門，連摯攻打西門，公子開方攻打東門，留下一個北門沒有人攻打，命王子成父、隰朋兵分兩路，埋伏在北門以外，等答里呵逃出后再進行掩殺。管仲自己和齊桓公離城十里的地方下寨。

半夜黃昏的時候，就聽到炮聲到處都在響，報告說：“齊國大軍來了，已經把都城圍得水泄不通了。答里呵和黃花哪裏知道齊兵來得這麼快，大吃了一驚。他們就登城去看，齊國軍隊黑壓壓地把都市圍得個嚴嚴實實，這可怎麼辦啊。

半夜的時候城裏面虎兒斑的人馬放起火來，城裏面一下子就亂了。虎兒斑率領十來人到了南門，砍開了南門，就把豎貂的軍隊放了進來。

黃花元帥看到事情麻煩了，都城已破，扶着答里呵上嗎，準備跑路，三個城門都有攻擊，只有北門空着，沒有辦法，黃花元帥護着答里呵就從北門跑了出去。跑了不到兩里路，突然火把縱橫，鑼鼓喧天，正是王子成父和隰朋兩路大軍殺到，後面開方、豎貂、虎兒斑也從後面追來。

黃花元帥也很勇猛，死戰齊軍，最後力氣用完，被齊軍殺掉。答里呵被王子成父活捉，兀律古死於亂兵之中。

天色慢慢的亮了，齊桓公率大軍進城，王子成父獻上答里呵，齊桓公數落了答里呵幫助令支密盧的罪惡，親自揮刀斬了答里呵，首級懸挂在北門，對戎狄進行了警示。接着他對老百姓進行了安撫，老百姓告訴齊桓公高黑不屈被殺的事。齊桓公聽了，嘆息不已，決定回國后重重撫恤。

燕庄公聽說齊桓公得勝，也從糰子山趕來匯合。他向齊桓公道賀。齊桓公說：“寡人呢按照你的要求，跋涉了上千里的地方，幸好成功了，現在一舉滅掉了令支和孤竹，這兩個地方來去五百里地，寡人呢離這兒很遠，也不想佔有這些土地，就把這些地方給你吧。”燕庄公聽了，急忙說：“我呢能靠齊侯的威望，保有了宗廟社稷都是萬幸了，怎麼敢貪心要這些地方呢。還是請齊國在這裏建立州郡吧。”齊桓公說：“北邊這些地方太遠了，如果我再立戎狄的人來管理，難保以後不會再反叛，燕伯就不要推辭了。”

燕庄公聽了，感激不盡，也不敢推辭。齊桓公於是在無棣城大賞三軍，無終國因為助戰有功，賞賜小泉山下的土地給無終國。虎兒斑謝過賞賜率領本部人馬回國。

齊桓公休兵五日回國，再次經過卑耳河，在山谷取回戰車，慢慢回程，一路山見令支國一路荒涼，十分凄涼。他就對燕庄公說：“山戎國主無道，造成令支國這個模樣，一定要吸取教訓啊。”到了葵茲關，守衛葵茲的鮑叔牙來迎接，齊桓公說：“糧餉的供應充足，是大夫的功勞啊。”他命齊兵撤出葵茲關，叫燕國派兵駐紮。燕庄公送齊桓公出燕境，因為齊桓公給他幫助太大，戀戀不捨，一不小心就送過了燕國地界五十餘里，齊桓公說:“從古至今，諸侯相送，是不能出國境的。寡人不能不送點禮物給燕伯，這樣吧，你送我五十里，我就把這五十里地送給你。”

燕庄公哪裏好意思再得齊國五十里土地，堅持不受。齊桓公一心要送，沒有辦法，只好收下。這下燕國得到北方五百里疆域，南邊五十里疆域，從此，燕國成為春秋戰國時代的大國之一。

天下諸侯因為齊桓公救燕，卻不貪戀土地，沒有不感受到齊國的威望，都對齊桓公讚歎有加。

回國途中，齊桓公到達魯國地界，魯庄公在水次這個地方給齊桓公接風。齊桓公又把獲得的戎狄的物資分了一半給魯國。魯庄公知道管仲在臨近魯國的小谷就封地，就派人幫助修築了小谷，取悅管仲。

這個時候是魯庄公三十二年，周惠王十五年發生的事情。當年的八月，魯庄公死了，魯國發生了動亂。

畢竟不知魯國發生了什麼事情，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