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殺心已決，磨刀霍霍
正月初八，夜晚巳時三刻。
越黛在毓秀宮來回踱步，面容焦灼。
“何嬤嬤，太子怎麼還不來？你親自去請，這時候東宮應當還沒有落鑰才是！”
昨日太子回宮的消息就已經傳來，但太子卻遲遲不來給她請安，莫非……是出了什麼岔子？
何嬤嬤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生怕行踏有誤，看到主子慌張，也難免緊張。
“好好，老奴這就去東宮看看！娘娘稍安勿躁，先坐下來，喝一盞燕窩定定神。”
越黛蹙眉嘆氣：“本宮知道，你趕緊去，早點看到太子本宮才能安心！”
何嬤嬤只好離開毓秀宮，朝東宮碎步小跑。
邁進東宮一看，發現趙晗已經就寢，伺候他的正是那個受寵的慧娘。
何嬤嬤心急火燎，氣不打一處來，責問東宮的小太監：“太子殿下不是剛剛大病初癒嗎，應當清心寡欲，怎麼慧娘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
小太監欲哭無淚，無奈的申辯：“嬤嬤見諒，奴才們也勸過，但殿下不聽，奴才們還能強行攔着不成？唉，您不是不知道，昨日太子剛回來就去了慧娘那裏，今日也一直在那兒，奴才們進去了好幾次，都，都……看到的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何嬤嬤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間進退兩難。
貿然打擾太子，說不得會得着一頓喝斥，可要是今日無法將太子請去毓秀宮，皇後娘娘豈不是怒火衝天。
她思慮片刻，決定硬闖！
“殿下，殿下！皇後娘娘有請，還請殿下隨老奴去毓秀宮一趟吧！”
何摸摸在慧娘寢宮門口高聲請示，慧娘從夢中驚醒，擰着眉頭推醒太子，“殿下，您聽聽，毓秀宮的何嬤嬤來了。這老奴膽子真大，明知道您都睡了還敢驚擾。”
趙晗面色黑沉的爬起來，心裏很是不快，但又不敢對何嬤嬤撒氣，穿戴整齊出來，冷冷的瞥她一眼，“母后深夜召見，可是有要事相商？”
何嬤嬤鬆了口氣，道：“自然是有要事與殿下商議，還請殿下移步，去毓秀宮一趟。”
趙晗不情不願的上了軟轎，到了毓秀宮，冷着臉發落了一個手腳不利索的宮女，這氣才稍稍順了些。
“母后，有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這慧娘還等著兒臣呢……”
越黛眉毛倒豎，指着他的鼻子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顧著兒女私情！這幾日你最好收斂着些，把東宮裏的那些女人管束好了，不要鬧出什麼事來！”
趙晗扶着她坐下，寬慰說：“有太子妃在，我何需操心。母后不是給父皇進獻了延年益壽膏，得到了父皇的誇讚么，事情想來十分順利。”
“哼，順利是順利，但就是太順利了，我才擔心！”越黛不像趙晗這般沒心沒肺，宮裏宮外她都要籌謀，每個環節都需要打點妥當，心裏惴惴難安。
趙晗笑着為她捏肩，“母后寬心，父皇這幾日精神越發不濟，斷然想不到那許多。”
越黛瞪了他一眼，“你呀，也該有點皇帝的樣子了！整日裏流連在房中，太不像話！若再如此，本宮不介意幫你處置了那個媚上的慧娘！”
趙晗心頭一凜，這才正肅起來，“好母后，兒臣知道錯了，從明日開始定當勤於政事，為父皇分憂。”
越黛：“這就對了，你在上書房多待些時辰，也好注意皇上的一舉一動。”
“母后您你放心吧，兒臣省得。”
他們在這邊密謀，卻不知道趙裹在那頭已經拉起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許久不與趙熙相見的趙裹，這晚秘密召見了他。
趙熙恭順行禮，風塵僕僕，滿臉疲倦，一看就是長途跋涉而來。看來在他心裏，很是緊張之際這個父皇的安危啊。
趙裹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皺眉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
猛然，他生出一個詭異的念頭，若他一直敬自己為父，為他守護大晟，終其一生都為大晟殫精竭慮，死而後已，難道不是一樁好事？！
對，就應當讓他輔佐老七登基，披肝瀝膽，鞠躬盡瘁！
“父皇？”趙熙提高了詢問的嗓音。
“噢，你怎麼還跪着，起來吧。”趙裹慈祥的對他抬抬手。
趙裹芝蘭玉樹，巍峨而立，抬眼看起竟比自己還要威嚴，讓趙裹不由得生出一絲懼意。
“你上的奏摺，朕已經看過。還有太子和北戎五皇子耶律南勾結的迷信，朕也看過了，倍感痛心，思慮過後，決定大義滅親！越氏和太子意欲何為，朕也猜到了，失望至極，所以秘密召你回京，希望你能與朕一起，將這些忤逆之徒一網打盡！”
趙熙低垂着頭，將自己的臉龐籠罩在陰影里。
他嘴角藏笑，勾起冷漠的弧度，“父皇既然痛下決心，兒臣必然鼎力相助！只是，這謀逆之罪尚需商榷，一旦當場抓獲，就是死罪啊。”
言下之意，皇上您想清楚了嗎？真的要將趙晗和越黛置於死地？
趙裹冷笑道：“難道他們二人還有什麼是值得容朕姑息的？”
僅憑趙晗不是龍種這一點，就足以將他們千刀萬剮！不過為了確保此事無誤，他已經派人前往南部徹查，勢必要將越黛入宮前的舊事查的一清二楚，最好能把那個姦夫也找出來，當著越黛的面凌遲！
趙熙輕聲喟嘆：“可她畢竟是兒臣的母后啊。”
趙裹一怔，立即意識到，趙熙仍然不知自己的身世，還把越黛當做自己的生母，所以才會心有不忍。
他道：“她不配做一國之母，你若知道她到底做過哪些事，就不會為她求情了！”
趙熙面露駭然：“難道除了和耶律南勾結，母后還做了其他悖逆之事？兒臣實在是難以置信！”
“哼，你且看着吧，在她心裏除了趙熙，何曾把你和老三、老七當做自己的兒子！”趙裹也是在得知真相后才明白，為何越黛一直以來會如此偏心。
趙熙確認趙裹是真的打算將趙晗和越黛置於死地，心裏痛快極了，然面上始終只有哀傷悲痛的表情。
不久，老三和老七也都秘密進宮，被趙裹耳提面命，知道了此事，同樣驚駭不已。
他們和趙熙一樣，都試圖求情，結果更加激發了趙裹的怒火和憎恨。
“朕意已決，你們誰都不要再給皇后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