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殺人
“侯爺,咱們的線人來報,說是在柳州城內發現了一名與花凝長得十分相似的女子,後來,小的覺得此事不太妥,便吩咐人繼續追查下去,這才發現,那個長相與花凝極為相似的女子竟然是……竟然是宋單的女兒。”
頓了頓,管家舒了口氣,又繼續道:“小的也沒想到,咱們當年派去了那麼多人去刺殺宋家那個小丫頭,最後宋家也死了那麼多的人,卻偏偏讓她一個小丫頭給僥倖逃脫了。”
“此話當真?”聞言,鎮寧侯驚得不行,再次出口,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都提高了好幾個度,以來表示心中的驚訝。
聞言,管家重重地點了點頭:“確認無誤,而且,小的最近也發現宋家那個小丫頭與司顏凌等人走的十分相近,當年咱們派殺手去的時候,宋家丫頭年齡已經不小了,都記得事了,如今她長大了,而且還成功攀上了越王這個高枝,侯爺,你說她會不會來尋我們報仇啊!”
“越王?”聽聞這兩個字,鎮寧侯擰起了眉頭,一臉的不悅:“她怎麼會跟燕國越王扯上關係?”
“侯爺不知,當年咱們派去的殺手未能成功殺了宋家丫頭,倒讓她被燕國一對夫婦收養,細心養在膝下,至於她又是怎麼和越王認識的,有聯繫的,這小的就不知了,只是聽說,他們二人好像還是昭和郡主搭的線。”
“昭和郡主?”鎮寧侯冷嗤一聲,笑了笑:“一個郡主,一個王爺,她倒是好本事,真不愧是宋單的女兒,看來宋家這個丫頭倒是比她的父親還要聰明幾分啊。”
看鎮寧侯臉上一絲擔心的意思都沒有,管家心中也不僅疑惑了。
縱使他都跟着侯爺一輩子了,乍然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被嚇了一跳,嚇得六神無主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怎麼侯爺卻一點兒擔心的意思都沒有?
他難道就不擔心……宋家那小丫頭來找他報仇?
“侯爺不擔心嗎?”
“擔心?呵!”鎮寧侯又是冷笑一聲:“本侯為何要擔心,祁陽,你可別忘了,本侯如今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什麼都不是的我了,本侯如今要權有權,要勢有勢,想怎樣便怎樣,朝堂上大半官員都聽命於我,聽我吩咐,後宮又有易雪在,她雖不是皇后,卻頗受皇上寵愛,已然掌握了後宮的實權,祁陽,你說說看,本侯為何要擔心啊!”
“侯爺本就不必擔心,是小的蠢人多思了,只是小的聽說越王那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做人做事都不給人留有一絲情面,而且,小的還聽說,越王欲娶宋家那個丫頭為越王妃,所以小的怕……”
“越王妃?哈哈哈哈哈……”聽到這幾個字,鎮寧侯就毫不掩飾的哈哈哈笑了起來。
若是宋單還活着,他的女兒想嫁給一個王爺做王妃倒算是有可能的事,可如今他都不在了,他想着,那越王縱使再傻,也不會娶一個無權無勢,娘家無人的普通女子做王妃的。
祁陽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的確是蠢人多思了。
他就不信了,那什麼越王會真的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為妃。
他也不信,就憑她,一個弱小女子還能來找他報仇。
大不了,他就讓十幾年前在宋家發生過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十幾年前沒殺了她,他就不信了,他如今再派殺手去,還殺不了她。
“祁陽,既然你如此擔心,那這件事本侯便交給你去做了。”
“侯爺請吩咐。”
“派殺手去,做了她,記得,做乾淨些。”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他堂堂鎮寧侯還不放在眼裏,不過既然祁陽如此擔心,那他便了結了她,以絕後患。
誰知,祁陽聽了這話卻是惶恐的跪在地上,祈求道:“侯爺萬萬不可再派殺手前去了。”
“為何?”鎮寧侯一臉不解。
“侯爺,小的……小的有錯。”說完這句話,祁陽便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頭來,直到他將頭都給磕紅了,鎮寧侯才叫停:“你都做了什麼?細細說來。”
“侯爺,小的……小的也是為了您着想啊,所以小的就派了人去,打算火燒孟家,哪知,宋家那丫頭沒事,其餘人卻都……這事原也沒什麼,咱們這事做的隱蔽,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咱們身上來,只是後來,咱們的人回來說,當夜孟家失火的時候,便是越王府的侍衛速速趕去救的火。”
“什麼?越王府侍衛?”鎮寧侯原先還不覺得有什麼,聽祁陽說了這麼多,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有些棘手,若是越王真的為了那個丫頭來找他報仇,那就糟了。
“侯爺……”祁陽也知自己魯莽闖下了大禍,一直將頭給低的低低的,一眼也不敢去看鎮寧侯。
又過了一會兒,鎮寧侯才緩緩壓下心裏的怒氣,一臉無奈的看着祁陽,又問道:“瑤兒最近可有什麼消息?她已經許久都沒有給我書信了,也不知道她在家中好不好?”
聞言,祁陽的頭低的更低了,再次開口,聲音也是低的不行:“侯爺,咱們的人傳信回來,說是在柳州看到了郡主。”
“什麼?這個丫頭,好端端,她跑去柳州做什麼?”一聽這話,鎮寧侯是急的不行,忙吩咐道:“祁陽,你快去柳州,趕快將瑤兒給帶回來。”
鎮寧侯嘴上說不怕,心中卻也是擔心的。
尤其是祁易瑤還跑到越王的地盤上,若他真的要為宋家丫頭報仇,那瑤兒在柳州,豈不是很危險?
只要一想到祁易瑤可能會有危險,鎮寧侯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更無法保持冷靜,他甚至急的都想親自去柳州接女兒回來,畢竟,這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畢生所求也都是為了她啊。
瑤兒若是有什麼不測,他該怎麼向她死去的娘親交代啊!
“啊?侯爺。”祁陽卻是直接傻眼了,他們不是在說宋家女兒的事嗎?好端端的,侯爺怎麼會讓他去柳州將郡主給接回來。
祁陽自是不懂鎮寧侯心裏的彎彎繞繞,所以,他自然也不懂他此番這樣做的原因。
“蠢貨。”見祁陽不動,鎮寧侯恨不得踹他一腳,“還不快去,我告訴你,若是瑤兒出了什麼事,我定拿你是問。”
“是,是,是。”一聽鎮寧侯這麼說,祁陽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擱,連忙從帳子裏退出去,去了馬廄,牽了一匹快馬出來,連夜啟程,趕路去了柳州。
……
第二日。
因着孟家的大部分事都是容桓親自看着做的,所以孟芙蕖壓根就不用費心。
兩個時辰后,喪事便全都處理妥當了。
待送走了前來弔唁的親戚朋友,孟芙蕖才頹喪地跪在宋家父母的碑下,重重地磕了個頭,沉聲道:“第一拜,芙蕖感謝父親母親的救命養育之恩,就算你們明知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卻仍然給予我親生父母般的疼愛,有時候對我甚至比對浮若還要好,可是芙蕖都還沒有來得及感謝,孝敬你們,女兒真是不孝。”
言罷,孟芙蕖又重重地磕了個頭:“第二拜,女兒在此鄭重地向你們起誓,女兒定會為你們報仇的,等將家裏的事情都給處理好,女兒便離開這裏了,以後也許會回來,又也許不會再回來了,以後若是女兒回不來了,不能時時刻刻來看你們陪你們,還請父親母親原諒。”
言罷,孟芙蕖再次重重地磕了個頭:“這第三拜,便是辭別了,父親,女兒還有一件事要告知您,我與莫大哥的婚事已經取消了,莫大哥值得更好的人,更何況,他如今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實在是不該再繼續耽誤他,所以女兒就自己做主消了這門婚事,還望父親大人泉下得知此事後,不要生女兒的氣才是。”
“這最後一拜,父親,母親,浮若,丹蔻,再見。”
孟芙蕖傷心的說完這些話,便回自己的房間收拾好了包裹,將門鎖上,雇了輛馬車便出城去了。
容越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會在今日選擇離開。
她若是今日不走的話,以後要是再想走怕也難了。
但她必須要走,必須要離開這裏,因為她要報仇。
只是,有一些遺憾,沒能正式的跟容越告個別,還有容尋,莫無憂等等。
今日一別,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
……
剛出了城外,孟芙蕖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對勁。
她小心翼翼地從包裹里取出她早早就準備下的一把匕首,悄悄地握在手裏,支起耳朵,仔細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什麼人?”
“殺你的人。”話音落下,隨之響起的便是匕首入肉的聲音,來人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死在了一個弱女子的匕首下了。
他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隨身帶着一把匕首。
他更不敢相信,刀起刀落,如此痛快,她就好似做慣了這事一般。
他手上的動作也不過就是慢了一拍,她的匕首卻找到了合適的時機帶着凌厲的風,就刺了過來。
匕首直入胸口,猩紅的血順着衣袖一滴滴地滑落。
“你,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