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陰
柳若雪的反應，然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也沒去想太多。
雖然我對她還一無所知，但是心中對她的戒備已經慢慢放低。
既然她讓我去找李瘸子，那自有她的安排。為了救我爺爺，我願意冒任何險。
我徑直去了李瘸子家，這會兒不算晚，才夜裏十點過，但他家已經關燈了。
我邊敲門，便喊他，李瘸子在屋裏應了我。
“十三，發生啥子事了？”李瘸子披着見麻布衣服，開門便問。
我說：“李叔，我爺爺出了點事兒，麻煩你去幫我看看。”
李瘸子一聽我爺爺出了事兒，立馬就轉身關上門，就跟我走。
進了我家屋，我發現柳若雪就坐在客房的桌子邊，她沒管我，而是直愣愣地望着李瘸子。
這樣的情形下，我就特別留意了李瘸子和柳若雪兩人的表情變化。
柳若雪面容沉靜，反倒是李瘸子看見了她，他的臉色忽然就變了變，那種樣子就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
“十三，這個姑娘是？”，李瘸子一臉驚詫地望着我問。
“李叔，這是我女朋友，你算得真准，白天才問我家裏是不是來了女人，結果晚上她就到了。”我假裝得很自然，沖李瘸子笑道。
柳若雪雖然自稱是我娘子，但是我不能對外人這樣介紹，村裏的人都知道我還沒有結婚，我突然多了個老婆，就很奇怪了。
“十三，她、她真的是你女朋友？”，李瘸子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說話很沒自信。
我點頭說：“嗯是啊，李叔，怎麼了？”，李瘸子抹了下額頭，我才發現他額頭好像滲出了汗水。
“姑娘，十三是個好娃兒，他能和你有姻緣，真、真是他的福氣。”
“老頭，閑話就少說了。今天我得求你一件事情。”，柳若雪說著，遞了杯茶給李瘸子。
我都尊稱李瘸子一聲叔，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喊人家老頭。
李瘸子遲疑着伸出雙手，只見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着，遲遲不敢接她遞上來的茶。
“不接這杯茶水，就是不願意幫我咯？”，柳若雪輕描淡寫地說。
李瘸子神不守舍，先是點了點頭，旋即他又面色驚恐地趕緊搖頭道：“不不，只有我這把老骨頭能派得上用場的地方，姑娘你儘管開口說。”
我不禁疑惑，李瘸子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對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唯唯諾諾的。柳若雪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你有多少本事，走陰對你來說，應該不值一提吧。”
走陰？聽到這兩字，我很是意外，心想：難道世上真有這麼邪門的東西嗎。
還是很小的時候，我就聽說過，我們鎮上有很多仙姑會走陰，也就是去陰間。
特別是那些思念亡故親人的人，就會請仙姑幫忙，讓她們下去幫忙看看。不過，我認為這都是迷信的玩意兒。沒想到，柳若雪竟然要李瘸子走陰。
李瘸子不由得一怔，臉色大變。
“這……雖然很危險，不過，我可以試試。”
“那好，十三爺爺出了點事，你幫忙去一趟，看能不能尋得他的魂魄。”，柳若雪說。
李瘸子神色一緊，急忙去屋裏看我爺爺，不一會兒，他便疑惑地問：“怎麼會變成這樣，三魂六魄全部沒了。”
柳若雪說：“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走一趟，然後回來告訴我們結果就好了。”
李瘸子點了點頭，旋即然後讓我趕緊準備一碗米，三炷香，紙錢若干，還要抓一隻雞冠子已經長得暗紅的公雞來。
我依照吩咐，將他要的東西，悉數準備好。
只見李瘸子將那一碗米擺在爺爺的床前，燒了些紙錢后，迅速將三炷香點燃了插在米中。
接着，他再將公雞提在手裏，嘴裏念念有詞地將公雞在香上繞了三圈。
他從上衣荷包里掏出一小根紅繩來，一端綁在他的的拇指上，一端綁在雞腳上。
做好這一切后，他在香前盤腿而坐，對我說：“十三，等會兒你要是看到這隻公雞吃米，你就趕快將紅繩剪斷。千萬要記住。”
說這話的時候，李瘸子望了眼柳若雪，但她面色淡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哎，那今晚，我這老頭子就關公面前耍大刀，獻醜了。”
話音剛落，他便閉上眼睛，嘴裏念起了我聽不清的詞語。念完之後，他的全身開始顫抖起來。不過沒幾秒，李瘸子便整個人歸於了平靜。
說實話，這樣的場合，我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既感到好奇，又覺得害怕。
我望着那隻大公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可是沒過多久，李瘸子整個人便開始劇烈抽搐起來，他的臉瞬間變得像一張白紙。
而那隻公雞，也突然就飛騰起來，開始啄碗裏的米。
見狀，我照着李麻子的吩咐，急忙操起剪刀，將那跟紅繩剪斷。
可是剪斷了紅繩，李瘸子的狀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手腳抽筋，蜷縮成了一團，感覺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在壓縮着他。
柳若雪神色一凝，有種不露自威的感覺，她快步走到李瘸子跟前，用食指尖摁在李瘸子的額頭上，說了聲：“爾等速離！”
大約幾十秒后，李瘸子便慢慢恢復了正常。
“姑娘，多謝你救了我一命。”，他聲音孱弱地對柳若雪說。
柳若雪倒也沒有客套，直接問他看到了些什麼。
李瘸子面色驚疑地望了眼我爺爺，說：“說來有些奇怪，十三他爺爺的魂魄根本就不在下面。”
他的話，讓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莫不是他真的去了陰間一趟回來吧。
“嗯，老爺子，現在你可以走了。我柳若雪，欠你一份人情。”，柳若雪說。
李瘸子聽了這話，愁眉不展的臉色，終於略微舒展開了。
離開我們家前，李瘸子說：“十三，你爺爺身上出這事，應該與你挖出來的那口鎮邪棺材有關。不然，王富貴不會找我來幫王大財看命。”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了下，看向柳若雪，說：“今天下午，我還在擔心十三的命數問題，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姑娘，十三能遇到你，是他的福緣。”
老實說，李瘸子自進我家門，看到柳若雪那一刻起，他的神情就很不自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凶神惡煞似的。我想從他那裏打探下柳若雪，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我讓柳若雪在家照顧爺爺，自己則說要送李叔回去。
“你這傢伙，心裏藏着事兒。”，出門沒走幾步，李瘸子就嘆了口說。
我笑了笑，說：“李叔你是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我看着你長大的，你啥子性格我還不清楚。”，李瘸子說：“有啥子問題，你就問吧，我撿能夠說的說。”
“李叔，你能看出我女朋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我沒直接說柳若雪的來歷，想從李瘸子的口中了解一二。
李瘸子停住腳步，輕聲說：“十三，你如果想叔多活幾年，那就不要問這麼多有關柳若雪的事兒。叔能夠從你家裏站着出來，已經是不容易了。”
我不由得有些意外，李瘸子吃陰陽飯的人，竟然都會有膽小的時候。
看樣子，從他嘴裏也掏不出什麼話來，我只好作罷。
那天晚上，等我返回去的時候，發現柳若雪不在家，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她會跑去哪裏。
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我剛開門出來，準備去找李瘸子幫我算算柳若雪去哪裏了，便看見院壩外有個人，他而那人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