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背叛
無極玄宗，靈氣裊裊，偶有白鶴盤旋，若人間仙境。
此時，於那玄宗後山，一白衣少年盤膝而坐，周身九道青光若靈蛇盤旋，經久不息。
“青光九曜，苦修兩年，仍停在淬體九重，何時方可堪破化氣之門？”良久，青光散去，少年一聲嘆息。
“洛辰哥哥，你天賦卓越，不久之後定然可以突破化氣境。”
靈動之聲於後方傳來，一名妙齡少女，身着淡紫長裙，若蝴蝶般翩然而至。
“我停留在淬體九重已有三年，臻至化氣，談何容易？”洛辰暗自苦笑。
淬體、化氣、地煞、天罡、造物為鍊氣五境，每一境界又分九重。
洛辰年僅十六歲便達至淬體九重，固然乃無極玄宗外門天才，只是那化氣境如同一道天嶄之崖，並非天賦便可以跨越。
“洛辰哥哥今年大比又是第一，明日便可進入內門，而且聽聞雪鳶姐姐已經突破化氣二重，有她相助，洛辰哥哥破境指日可待。”
紫衣雖身份玄秘，卻與洛辰感情要好，見其鬱悶，便悉心開導。
“雪鳶……她居然達到如此境界了嗎？”聽聞那潛藏在心中的名字，洛辰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湧上心頭。
二人青梅竹馬，十歲一同拜入無極玄宗，然每年一度的內門名額唯有一人，於去年大比之上，洛辰自是讓給自己傾心之人。
而進入內門之後，雪鳶便被測出乃萬古無一的神鳳之體，修為日益精進。
雖有過預想，卻沒想到她進步如此之快。
無形中，仿若有千斤大石壓在洛辰心頭。
“洛辰哥哥是否擔心今日王恆之言？”似看出洛辰情緒低落，紫衣不由輕聲問道。
王恆同是外門奇才，卻性格陰沉，今日大比敗於洛辰之手，便揚言洛辰縱然勝得比試，內門之名也未必屬於他。
洛辰不答。
沉默良久，他緩緩吐出一氣，“紫衣，你且離去吧，我想再度修行。”
語落，洛辰重擺印訣，靜心閉目。
並非忌憚王恆，而是他有無盡追求，若不早些突破，如何配得上那心中之人？
朝夕相處，紫衣如何不知洛辰心中所想，暗嘆一氣，她留下一道輕語：“洛辰哥哥無需擔心，若那王恆敢令其祖父插手，我定不饒他！”
洛辰聞言一笑，這才想起紫衣身份玄秘，不過堂堂七尺男兒，怎可依靠他人？
再者王恆不過手下敗將，洛辰何懼於他？
翌日，烏雲深沉，淅淅細雨。
後山之巔，洛辰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感受細雨清涼，心中則暗含激動。
今日過後，便能進入內門，再見雪鳶。
心念及此，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果然到達那外門正氣殿，眼前便是出現一道窈窕倩影，黛眉如畫，青衣素裙，高貴清冷。
望着雪鳶那精緻的面容，洛辰心中暗動，今日過後，便能與她同處內門了。
然而，悸動中的洛辰並未察覺，伊人眸中那一絲淡淡的冷漠。
其旁，一名長眉老者負手而立，正是外門執事，清塵長老。
“弟子洛辰，拜請長老恩賜內門令。”暫時按捺心中的激動，洛辰向清塵長老拱手一拜。
“好一個正氣少年，可惜了……”
望見洛辰一身正氣，不卑不亢，清塵長老由衷欣賞，心下卻暗暗搖頭可惜，沉默不語。
“洛師弟未免太過心急了。”
忽然，一聲冷笑自門外而來，洛辰急忙轉身，內心一顫。
一名青年，身披華衣，冷傲陰邪，進殿後朝着洛辰斜瞥一眼，而後也向清塵長老叩拜：“弟子王恆，拜請長老恩賜內門令！”
言語過後，王恆回頭，嘴角勾起一絲陰笑。
“什麼！”洛辰內心吃驚，瞪大了雙眼，他求內門令是獲得了大比第一，可他王恆一個手下敗將，有何資格求取內門令？
洛辰與王恆對手已久，自知王恆並非心急如焚之人，他既然敢說，那便早有準備。
恐節外生枝，洛辰一臉恭敬，再次道：“還請長老恩賜內門令！”
“這……”清塵長老故作為難，望了望身側的雪鳶。
“賜令吧。”雪鳶目不斜視，淡然若水。
深吸口氣，清晨長老負手而立，清了清嗓子，嘹亮的聲音從口中迸發：“賜……”
氣氛凝聚，周圍安靜到了極限，置若無物，只有呼吸聲。
“賜王恆內門令！”
“什麼！”洛辰聞言，如遭雷擊，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他渾身一抖，如臨冰窟。
“哈哈……洛師兄，我就說了要你別急嘛。”王恆一臉得色從地上站起，恭敬的從清塵長老手中拿到內門令，對洛辰滿臉不屑。
“王恆，日後進入內門，可要好好修行。”
“弟子謹記教誨。”王恆笑答。
“且慢！清塵長老，我乃今次外門大比第一，這內門名額本該我所得，何以落入王恆之手？”
洛辰面含不服，言辭冷厲，縱然有千萬理由，這王恆乃手下敗將也絕無資格篡取內門名額！
“洛辰，此乃內門傳下之命，你休再多言。”不容洛辰把話說完，清塵長老便冷哼了一聲，言語中目光卻落在了雪鳶身上。
見勢，洛辰心神微怔，長老言下之意，此命竟是出自雪鳶？
如今，雪鳶被測出神凰體質，萬中無一，其地位早已高出外門長老，就算內門恐也是隻手遮天。
她若下令，外門長老豈敢不從？
“雪鳶？”洛辰問道，雖今天雪鳶一言不發有些奇怪，但洛辰始終不相信雪鳶能下如此命令，這是要毀了他的前程！
“是我的命令。”雪鳶冰冷吐息。
洛辰難以置信，這還是他認識的雪鳶嗎？短短半年不見，就已經把自己置若無物了？
“為什麼？”洛辰低聲沉問。
雪鳶居高臨下，低頭凝望，冰冷道：“告訴你也罷，這是龍王的意思。”
洛辰跌落谷底，龍王乃是掌門之子，地高權重，他的話基本就是掌門的意思。
“龍王，是王恆祖父的關係嗎？”
“他祖父還沒那個本事，洛辰，你還不明白嗎？”雪鳶柳眉輕挑，冷哼一聲：“龍與鳳乃是天作之合，你我之間只是過去，龍王不將你抹去，已是萬幸，何須多求？”
噔！噔！噔！
洛辰一連倒退三步，身形顫抖。
好一個龍與鳳，好一個不將你抹去，好一個何須多求！眼前這個一直藏在心裏的女人，竟然早與龍王勾搭一起。
更甚至，把自己當做污點，想要抹去……
“好！很好！雪鳶，今日你如九天神凰，高高在上，今日這內門，我洛辰不入也罷！但終有一日，你會為今日之決悔恨終生！”
滔天怒氣自洛辰身上騰起，狂吼之間，一道道真氣化為罡風圍繞在周圍呼嘯！
洛辰不怪她選擇與龍王在一起，洛辰只怪她將自己當做污點，忘恩負義。殊不知，正是這個污點，將她送入內門。
長笑落下，洛辰毅然走出大殿，筆直的身影如若出鞘之劍，鋒芒直迫蒼穹，看得眾人心神凜冽。
望着洛辰消失的背影，雪鳶竟心神一動，腦海中儘是少年那鏗鏘話語。
外面，雨幕漸大。
閃電撕扯着烏雲，轟轟作響，雨越下越大。
山巔之上，洛辰迎風站立，久久不語，他的面上，沒有任何的絕望，反而是一片剛毅。
“今日之變出乎意料，但我洛辰絕不甘心就此沉落！雪鳶，龍王，王恆……待我屹立強者之巔，必讓爾等跪下仰望！”
強大的自信，升騰在洛辰心中，再打的打擊亦磨滅不掉他堅韌的心性。
呼啦！呼哧！轟隆！
狂風暴雨肆虐着天地，一道碗口粗大的藍色閃電，突然炸起，直擊身前斷崖，如要撕裂人心。
然，洛辰心如麻木，無動於衷。
卻在此時，突然一道強光炸射，刺得他睜不開眼。
“嗯？”雨幕中，洛辰抬頭望着那雷劈的崖壁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皺了皺眉頭，洛辰心生好奇，慢慢走去，只見雷霆擊落之處隱有光芒閃爍，竟是一枚奇特玉石。
那玉石通體赤紅，掌心大小，伴隨白色條紋，龐若精鋼所鑄，入手破有分量。
“洛辰哥哥，你在嗎？洛辰哥哥……”
滂沱大雨中，一道細微聲音入耳，是紫衣。
洛辰大聲回應，收起玉石，朝着聲音來源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