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恭喜你,中獎了
“救我...”一聲囈語,驚醒了守在床邊的人。
“呦,你可算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可沒法交代了。”
沉重的睫毛劇烈抖動了幾下慢慢睜開,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間光線明亮,人影流動的房間。
檀香木製成的床上雕刻着飛舞嬉戲的蝶與靈動嬌艷的牡丹花,一縷微風吹過,綴在床四周的紗幔輕輕晃動,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鮮香。
剛才說話的女子走到床前坐下,用手摸摸阿柒的額頭,長舒一口氣說,“阿彌陀佛,可算活過來了。”
說罷,又笑眯眯的看着床上發愣的阿柒說,“你這是多大的福氣呀,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怎麼還鬧着投河自盡呢?”
投河自盡?奇怪的床,古色古香的擺設,阿柒微微活動一下腦袋,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看的清楚了,人卻傻眼了。
這是哪裏?那個扭着水蛇腰,張着紅唇一直說話的女子又是誰?她記得她好像是被摘除了心臟,然後做了一場夢,夢裏是什麼呢?
阿柒捂住頭,太陽穴的青筋一下一下跳着,腦子裏卻一片空白,她還是在做夢嗎?
估計是阿柒的沉默惹怒了那位女子,之前還一臉笑容的女子突然變了臉色,橫眉冷對,纖纖玉指指着阿柒威脅道,“雪霏姑娘,我告訴你,別再耍花樣,我養了你四年,也該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在這紫青坊我芬娘對你不薄,好吃的,好穿的我都供着你,好不容易把你調教成京城第一才女,琴藝更是一絕,可誰知你還沒給我掙錢呢,就被人贖身了,我還不是照樣對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嗎?要是都遇到你這樣的,我就該去投河了。
官女子就是不一樣,小姐脾氣,毛病多,可就是有人喜歡,在這種地方還能出淤泥而不染,真是砸我的招牌。
明天,賈老爺派人來接你,你給我高高興興的出門,我可是收了人家一萬兩的真金白銀,你要死去賈老爺家裏死,別連累我這紫青坊。”
說完便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個小丫頭站在床前伺候。
雪霏又是誰?那女的嘰嘰歪歪說啥呢?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阿柒用胳膊支撐着孱弱的身體慢慢坐起來,遠處站着的伶俐乖巧的小丫頭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趕緊上前小心攙扶着。
“姑娘要喝水嗎?”
阿柒點點頭,心裏一片荒蕪,只有身上隱隱傳來的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夢。
小丫頭端來一杯水小心伺候着喝下,用手輕輕順着阿柒的胸口,說,“姑娘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那個,我想勞駕問一下,這是哪裏?”
此話一出,小丫頭明顯被嚇着了,慌亂的眼神將阿柒從頭到尾重新打量了一遍,戰戰兢兢的說,“姑娘,這裏是紫青坊啊。”
紫青坊?聯繫剛才那個芬娘說的話,這TM是妓院啊,天哪,她沒死,可怎麼又變成妓女了?
“那我是誰?”
阿柒看着小丫頭,滿臉寫着:求求你告訴我,這是在演戲。
小丫頭更加手足無措,既害怕又有些哭笑不得的勉強鎮靜下來擠出一絲笑容說,“姑娘怎麼反倒問我呢?您是雪霏姑娘啊,前兩天剛剛被贖了身。”
“贖身?”阿柒咂摸着這句話,環顧四周,風格迥異的梳妝枱,一面圓形的銅鏡折射出一道微弱的金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還有這些人說的話,都不太像是現代語言啊,難道...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阿柒一張臉嚇得都變形了,抓住小丫頭的胳膊,心跳加速緊張的問道,“快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紫青坊啊。”
“我不是問這裏,我是問這是哪個朝代?”
“朝代?”小丫頭嚇傻了,愣愣的答道,“大,大燕國。”
“大燕國?這是什麼朝代?我怎麼沒有聽過?”
“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請大夫?”
阿柒絕望的鬆開手,搖搖頭,又問道,“這裏有皇帝吧,皇帝叫什麼名字?”
“名字?”小丫頭不解的看着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神神叨叨的雪霏姑娘,暗自腹誹:怎麼這人比投河自盡生死一線時的雪霏姑娘更讓人害怕呢。
“我問你這裏的皇帝叫什麼?哪年?”
“慕容,慕容絕,正元四年。”
“呵,開什麼玩笑?我一個現代人助人為樂,死了,搖身一變又重生了?這算什麼?遊戲人物重新設定,再來一次?靠。”
阿柒一邊恨恨的自言自語,一邊試探着活動那雙明顯自己不認識的雙腿,再看看自己一身綾羅紗裙,烏髮隨意的披在後背,真是陌生,還好大腦是她自己的,運轉正常的大腦一點都不認生,依舊鎮定自若的指使腿站起來,離開床。
“姑娘,你剛醒,還是在床上躺着吧?”小丫頭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怯生生的看着,明顯被這個剛清醒過來又神志不清的古怪人嚇得不輕。
阿柒站起身自顧自的坐在圓桌旁邊的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平復下激動的心情對小丫頭微微一笑說,“是這樣的,我雖然又活過來了,但可能得了一種什麼都忘了的病,所以,需要你給我講講關於這裏,關於我的一些事情。”
小丫頭聽了這話眼裏的戒備減少了很多,多了些心疼,慢慢走到跟前,瞬間紅了眼眶說,“姑娘,您真的不記得了嗎?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要把我記得的東西說出來還不得嚇死你,阿柒壞心思的在心裏嘀咕。
“姑娘本是官家女子,不知何故到了這裏。聽芬娘說,姑娘到這裏的時候和我一般大,可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芬娘對姑娘很好,很疼愛姑娘。
這四年來姑娘只是習藝,並不怎麼見客,可依舊是這紫青坊的頭牌,慕名而來的客人絡繹不絕。
誰知前些日子,有一位姓賈的老爺花了大價錢要贖您,芬娘雖然不願意,可也不敢不同意,聽說那位賈老爺認識大官,不敢得罪。
這事沒有提前和姑娘商量,誰知告訴姑娘后,姑娘居然投河自盡了,昏迷了好幾天,芬娘說,姑娘再不醒,咱們這紫青坊就沒了。”
一個投河死,一個‘自殺’死,這是什麼命?
我阿柒爛命一條,活着沒人知道我活着,死了估計也就彪子會難過吧,這麼普通沒有任何特點的人怎麼就和這個姑娘同命運共呼吸了?
小丫頭見這位什麼都不記得的雪霏姑娘只是坐着發獃,眼神渙散,不敢再驚擾,便屏聲靜氣的悄悄退出房間。
安靜的房間突然一聲巨響喚醒了阿柒,幾步走到一扇窗前,只見窗外就是街道,雖然和現代化大都市的街道不同,少了車水馬龍的交通工具,但多了幾分異樣的熱鬧和真實。
一條寬闊的街道兩邊站着手握長矛的士兵,周圍是擁擠不堪的百姓,整個街面都被清了,不知道是有什麼貴人要出來。
這樣的街道,這樣的人群,還有遠處的亭台樓閣,一切的一切都告訴阿柒一個事實。
恭喜你,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