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巡視我的王國
阿柒微微皺眉問道,“六萬人中包括婦孺兒童嗎?”
虎莊主搖搖頭笑道,“不包括,六萬人馬就是純粹意義上訓練有素的士兵,每天除了訓練還要種莊稼,經商。”
阿柒不解道,“經商?賣什麼?”
虎莊主道,“作戰兵器,強弓長箭,輕弓短箭;硬弩,軟弩;彎刀、直刀、長劍、短劍...還有防禦用的盾牌,盔甲...反正就是十八般武器都可以做。”
阿柒道,“賣給誰?”
虎莊主愣了一下,如實道,“兵部!”
“這是王爺的意思?”阿柒似乎早就想到了。
“嗯,雖然有王爺的關係在,但主要是我們做出來的東西是實打實的好用,而且物美價廉,為什麼肥水流外人田?”
“如果我現在就要帶人走,能走嗎?”
虎莊主意料之中阿柒會有此一問,看向她掛在腰間的玉牌道,“你有這個東西,比我這個莊主都好用。武器早就準備好了,人馬也都清點好了,還有...你們要走的路線之前王爺已經設定好,糧草已經到達指定地點,只要等奚仲太子身體稍微好點了,你隨時都可以出發,不用再等任何人的命令。”
阿柒面色平靜的看着虎莊主道,“這些人我只是暫時用一下,一定會還給你的。”
虎莊主落寞一笑道,“他們都是你的人,沒有還不還這一說。”
阿柒手指摸着玉牌聲音冷漠道,“沒有什麼是我的,我不想欠別人什麼...也不想別人欠我的,一借一還的代價太大了。”
關於奚仲身上的傷,按司徒神醫的話說,外傷內郁,這個身體是吃了大虧了。
奚仲自己卻沒覺得有什麼,從枕頭下拿出追星劍遞給阿柒道,“阿柒,你看這就是追星劍,就是咱們月叱國的國寶。”
阿柒看着這柄沉甸甸的寶劍,除了覺得它異常精美外似乎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為了這麼一把劍,差點毀了一個國,它到底是寶還是災呢?”
奚仲眸色一沉,久久凝視着追星劍,道,“也許你說的對,有些規則是要改改了,而且我相信奚勝這麼久沒有動靜,必定也是在研究追星劍,他的圖紙應該是有問題,如果被他知道我們手裏有了追星劍肯定會全力追殺,將我們堵死在月叱國城門外。”
阿柒道,“目前我們手裏有六萬人馬,如果要硬碰硬的話,估計還沒到月叱國的邊境就被殺了...所以,這次一定要講究戰略,從內部攻入,內外夾擊,最大可能的減少流血犧牲。”
奚仲挑眉看着阿柒問道,“什麼意思?”
阿柒低聲附在奚仲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說到最後,只見奚仲眉眼間浮出一抹驚艷之色,連連稱讚道,“好計謀,真是好計謀,這樣一來攪亂軍心不說,還能直接暴露奚勝的真實面目,將他嗜戰如命,心懷不軌的想法展示給大家,而我們不僅收攏了人心,還不用大動干戈,兵不血刃的回去。”
阿柒神色卻甚是冷漠,完全沒有奚仲的激動,眉頭微蹙道,“要想這個計謀成功實施,就必須保守住我們已經拿到追星劍的秘密。”
奚仲點點頭,道,“這個應該不難,我們現在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又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
阿柒低頭玩着手裏的劍,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六哥,你這次回去順利登上王位,是不是真的會和大燕國達成永不開戰的盟約?”
奚仲一愣,略加思考後道,“這是肯定的,戰火一開,就是你死我活,不管誰輸誰贏,最可憐的都是老百姓。白骨森森中,倒下的是誰的兒子,又是誰的丈夫?若能和平共處,作為君主,誰不願意?”
阿柒道,“你覺得慕容冢,怎麼樣?”
奚仲沒有明白阿柒的意思,狐疑的看着她,阿柒補充道,“作為君王,他合格嗎?”
奚仲目光堅定道,“合格!他作為一名帶兵打仗的將領是合格的,作為一名家國的守護者是合格的,如果...如果他能坐上代表最高權利的寶座,也一定是合格的。他有一把刀,對敵人是尖刀,對自己是剔骨刀,一旦是他要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他要是願意,可能不會等到今天了。”
阿柒笑了笑,開玩笑道,“他如果當上皇帝了,會不會變得百姓皆兵,讓一個習慣征戰沙場的人放下刀劍,提筆披奏摺,怕是很為難吧?”
奚仲看着阿柒依舊稚氣未脫的臉,聲音有些虛弱道,“不,在這方面你真的沒有好好了解過慕容冢。這個人從來都心不在戰,他喜歡太平,喜歡安靜,所有的嗜血都是被逼出來的,你有機會去研究下他回到京城后提出的一系列的休養生息的政策,你就知道,他從來都不喜歡打仗,他也不是一介武夫,說他是個文人倒更可信點。”
阿柒一時愣住,第一次和奚仲談慕容冢,不帶任何私人情緒的去看待一個將軍要轉型成為皇帝的人,她對慕容冢是陌生的,幾乎從來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去考慮過問題。
是她,一直迷失在所謂的愛之中,什麼都看不見,也就做不到體諒!
慕容冢昏迷了半個月才蘇醒,這是他第二次經歷死亡又沒有死,可是醒來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看着梅若君流淚欣喜的臉,他心裏空蕩蕩的,在床上坐了半天才像找到了嘴一樣,“小七,她?”
“阿柒沒事!”梅若君立馬回復,她明白他最關心什麼,果然慕容冢聽到這四個字后整個人都不再僵硬,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又問,“她現在在哪?”
“在虎庄,發燒燒了十天才醒,谷風第一時間就跑來彙報,不管怎麼說這是目前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慕容冢掀開被子下床往出走,梅若君在身後猶豫良久才道,“王爺,還有...阿祖把楚風的屍首帶走了。”
慕容冢一愣,沒有回頭問道,“去哪兒了?”
梅若君道,“好像是叫桃林的地方,具體我也不清楚...公主府那邊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我擔心阿祖他...怕他撐不過來。”
“你想怎麼樣?”
“我想讓您去公主府問問桃林的位置,然後去勸勸阿祖...他還年輕,不能一直守着一個人活一輩子啊。”
慕容冢沒有說話,推開門看到曼陀端着葯碗過來,曼陀看到站在門口的慕容冢時手裏一抖碗摔在地上,激動不已跪在地上道,“爺...您醒了?”
“醒了...起來吧!宮裏什麼情況?”
曼陀擦擦臉上的淚,站起身道,“宮裏現在沒有什麼異常,皇后被禁足在藻福宮,聽人說有些瘋癲的徵兆,而淑貴妃在冷宮一直很安靜,不吵不鬧...”曼陀看到後面走出來的梅若君時適時的閉上嘴。
“我大姐她...現在對她而言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不用再背負什麼家族榮譽,一門的生死,她徹底解脫了,放下了!我悄悄去看過她,每天無憂無慮的寫寫字,看看書,倒更像未出閣時一樣舞文弄墨安靜自在,只是不說話了。”
慕容冢聽完沉默良久道,“她想開了也看明白了,你我還是渾渾噩噩中忙碌的俗人一個。”
“沐殷呢?”慕容冢又問。
“沐殷他來王府之後...”
“沐殷來王府了?”慕容冢直接打斷曼陀的彙報,“他來王府幹什麼?”
梅若君道,“是他救了您!當初您一口血吐在地上,脈搏全無,大夫說沒救了,我們都以為...可誰知沐殷突然從宮裏來王府,說他能救您,然後把我們都趕出去后,沒一會他出來,大夫去給您把脈,說您的脈象回來了...”
慕容冢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對曼陀道,“你去虎庄看看,看看他們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曼陀有些興奮的點點頭,轉身跑了,梅若君想扶着慕容冢,他擺擺手道,“你忙你的吧,我一個人出去走走。”
梅若君看着慕容冢一步一步走到梨園,推開門,許久未動的門發出一聲低沉諳啞的‘吱呀’,放眼望去滿目的荒涼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