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南好(三)
三
第二次見到唐爺爺是在倚春大學民樂團演出和學生聯歡會上。
唐爺爺一直堅持參加同學們的演出。本來唐爺爺的身體還很羸弱,他需要休息,他需要安靜。但只要聽說是我們同學們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參加。10月2號晚18點30分到19點45分的倚春大學民樂團演出,基金會的人員和醫生要他聽一會就回去休息,但是唐爺爺聽說民樂團的隊員都是學生,他就堅持聽完全部的演出,末了還跟民樂團的隊員合影。而10月3號晚上19點到22點的學生聯歡會,這是我們各高校代表排練的節目,唐爺爺更是早早就說,他要看同學們的表演,他會堅持到最後。表演的時候,唐爺爺就坐在禮堂中間的過道上,他就坐在我們中間,脖子上也掛一個代表證,和我們一樣。我注意到,這次交流會的始終,唐爺爺都戴着代表證,他是說他也是我們這大家庭的其中一員。
觀看演出中,大概每半小時唐爺爺會出去活動活動。他不能長久坐着,只好隔一段時間出去走走歇息一下。每次他從前右門進來的時候,我們都會靜靜地看着他。看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看他一步一步地走過……
演出前很多同學圍上前去要和唐爺爺合照,我也很想,但想着他虛弱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如此的喧囂嗎?老人,尤其是生病中的老人,應該不是很喜歡喧囂的吧。因此我們學校的學生都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不去打擾他的安寧。後來呂老師問我們,你們怎麼不去跟唐爺爺合影呀?靦腆,還是迎春學生一貫的內斂?
對於和唐爺爺合影這件事,後來有同學問及,說這樣吵鬧是不是不是很好。徐女士回答說,其實爺爺是很喜歡我們這樣子“吵”他的,他很願意跟我們這些孩子在一起。
我一直牢記,徐女士說過的,平時唐爺爺很討厭開會,他也很少笑,別人向他作報告,不到半小時他就厭了。但是,他就願意和同學們孩子們在一起。
“只要和你們在一起,他就打心裏高興,他就笑呵呵的。”徐女士說。